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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一起哭,加上新娘一共十个人,俗称“十姊妹歌”。
向兰索这句话骗得过一堆观众,却骗不过场中主角,马祥云心里奇道:“我与这个小阿妹素不相识,她却来帮我哭什么?还帮我回歌,这却有些古怪。”她仔细一看向兰索,只见这小阿妹双目含泪,泪眼里柔情如水全都系在郑晓路的身上,顿时恍然。这小阿妹喜欢郑先生,却被我抢了如意郎君。马祥云心里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可是这男人不是我要和她抢啊,是这男人抢我来着,我这被抢的人,刚刚还哭了一场呢。要怪只能怪这哭嫁的习俗,真是欢喜也得哭,不欢喜也得哭,你我这一哭,谁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谁知道是真想嫁还是不想嫁!
场中众人,此时眼光都盯在向兰索身上,看这小阿妹还要说些什么,便在这一瞬间,郑晓路背后的人圈里,蹦出一个小矮子来,向着郑晓路用力一扑,右手挥出,一把亮闪闪的短刀直劈向郑晓路后背。
各人各存了心思,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矮子的出手,就连谭宏和王小满,也一时大意没有看到,但是不论千人万人,不论刀山火海,不论笙歌燕舞……这万寿寨里却有一双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郑晓路片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向兰索,她见到一个小矮子跳出来偷袭郑晓路,顿时大急,大叫一声:“郑公子小心!”向前猛了迈了两步,扑了过去。
谭宏一听到向兰索的呼叫,就知道不妙,然后才感觉到背后隐隐的刀风破空之声,他大喝一声,手臂发力,将郑晓路向前拼命一推,郑晓路全身无力,被这一推立即扑面向前就倒,便在这时,向兰索跑了过来,与郑晓路身子一错,张开双臂,就像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母鸡保护小鸡一般,将郑晓路护在了背后。
快刀阿三从王小满与谭宏中间一掠而过,一刀,正劈在向兰索胸前。鲜血喷溅而出,这一刀劈得好狠,从向兰索的左肩划下,刀锋划过双乳之间的胸膛,直接在向兰索的前胸豁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如果不是谭宏和王小满及时挡了一下,只怕要将向兰索劈成两半。
但向兰索挨了这一刀,却没倒下,硬生生地站得稳稳的,双手一伸,抓住了快刀阿三握刀的手臂。她凄声大喊道:“郑公子快跑……”话音顿断,因为伤势太重,一发力便鲜血飞洒,哪里还喊得出话来。
快刀阿三眼见一刀没中正主儿,心里也在发慌,此时被一个血人抓住了手臂,惊恐不已,赶紧用力抽手,想给地上趴着的郑晓路补上一刀。便在这时,场中响起两声惊雷般的怒吼,两个高大魁伟的人影跳入场中,两把白杆长枪,有如神兵乍现,挟着无比威势直刺而来,快刀阿三稍稍一犹豫,就被两把白杆枪同时刺中,巨大无匹的力量从枪上倾泻而出,枪尖如穿草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快刀阿三就被刺了个透心凉,枪上蕴含的巨力震碎了他的血脉,这个阴险狠辣的杀手,顿时七窍流血而死。
出枪的正是秦良玉与马祥麟。
向兰索见快刀阿三被杀,憋着的一身胆气顿时崩碎,仰天便倒,她身后的地上正趴着郑晓路,这个倒霉的家伙全身动弹不能,根本不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向兰索柔弱地倒了下来,正好躺在了郑晓路的背上,鲜血顺着她的前胸不断涌出,倾刻间就将她和郑晓路两人都染成了血人。
郑晓路这时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他动弹不得,只好大声怒吼道:“大夫!赶快叫大夫!”
喜事倾刻间化为了惨事,万寿寨一片混乱,阿哥们大声怒吼,阿妹们失声痛哭。一群白杆兵穿着便装,手提着白杆枪,赶紧跑出来维持秩序。
看着血泊中的向兰索和郑晓路,马祥云的一张脸瞬时间变得惨白,一半是因为惊吓,另一半,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二十七章 告白(1)
四个伤者,并排成一排,摆放在万寿寨的偏厅里,伤得最轻的是郑晓路,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受伤,只是全身脱了力,需要睡上一整天才能恢复。
伤得次轻的是马祥云,她受了点内伤,伤了一只右小腿,休息上十天半个月,腿上换两次药就可以痊愈。
伤得次重的是彭巴冲,他被快刀阿三从背后捅了一刀,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快刀阿三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他的命,因此生命无妨,顶多休息上一个月就没事了。
伤得最重的,是向兰索。她从左肩到右腰,被划了一条既长且深的创口,这道创口在她的胸膛正中间穿过,将她雪白的胸脯豁开成了两半。大夫将金创药交给了秦良玉,秦良玉亲手为她敷上了药,现在她还在发着高烧,没有度过危险期。即使她的性命保住,胸腹间也会留下巨大的疤痕,一个女人的双乳中间留下这么一道疤痕,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郑晓路睡在偏厅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郑先生!”马祥云的声音在屋子里幽幽地响了起来:“我的事连累了你和这位小阿妹!”郑晓路没有回答,屋子里仍然回响着他愤怒的磨牙声。
“我母亲和哥哥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马祥云又道。
“查什么查,根本不需要查!”郑晓路冷笑道:“这是曹家干的!”
马祥云沉默了一会儿,道:“母亲说了,曹家的背后有魏忠贤那个权奸撑腰,请郑公子一定要慎之,莫要图一时意气,害了全家性命。”
郑晓路冷笑了两声,没说话,别人怕魏忠贤,郑晓路还真不怕,现在已经是天启七年,今年之内木匠皇帝就要嗝屁,崇祯帝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把魏忠贤也跟着搞嗝屁,自己先下手搞掉魏忠贤的羽翼,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赵霖!”郑晓路叫道,赵霖应声从屋子外面钻了进来。“你马上亲笔写封信,叫杨帆过来,顺便,把所有能调动的人都给我调过来,加上那些鸟铳,都给我搬过来!”赵霖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转身出了房间去给杨帆写信了。
马祥云瞪大了眼,这人居然在我这个朝廷命官的眼前公然调人来准备喊打喊杀,还带上鸟铳?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持有的东西,持有火器等同于谋逆。马祥云想开口阻止,但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想阻止他这么做,也没有能力阻止他,似乎,好像,自己应该算是他的未婚妻了!夫为妻纲什么的……
正在这时,重伤的向兰索居然醒了,她轻轻地挣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胸前裹着厚厚的白布,手脚四肢都被固定在床边,这是怕她醒来之后乱动,影响到伤口,所以将她捆在了床上。向兰索高伤未退,神志有些不清不楚的,转了转头,就发现自己左右两边躺着马祥云和郑晓路。
“郑公子、马将军,我们三个都死了么?”向兰索虚弱地道。
“傻阿妹,你没死!你活得好好的。”郑晓路见她醒来,大喜,赶紧应道。
“可是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向兰索道:“胸口好痛,全身没有一丝毫的力气,阎王爷可能就要来拘走我了。”
郑晓路一阵心痛,柔声道:“别怕,阿妹,你不会有事的,大夫给你上过药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向兰索柔声道:“我怕我就要死了,所以,我有几句话想要说!”她转了转头,面对着马祥云,轻声道:“马将军,对不起,我这些话本不该说的,但若是不说出来,我怕自己死了之后,不肯过那奈河桥,舍不得喝那孟婆汤……”
马祥云早猜到她想说什么,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只管说吧,便当我不在这里。”
向兰索便又转头过去盯着郑晓路,轻声道:“郑公子,那日你走了之后,田里的玉米就越长越好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越来越漂亮的玉米棒子,我便越来越想起你的好来。”
“秋收的那天,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就像碎金子一样迷人,我天天都会想起你提着喷壶,从田地里走过去的样子……”
“后来来到工厂了,工厂的东家是个好人,我常常想,到底是东家更有本事,还是郑公子更有本事呢?”向兰索想起了往事,痴痴地笑了笑道:“结果郑公子就是工厂的东家,东家就是郑公子。”
“我怕你把我忘了,所以不敢出来见你,我怕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时,会问我‘你是谁?’,若是你真的那样问我,我怕我立即就要死掉……”向兰索自嘲般地笑了笑道:“还好,郑公子还是记得我的,我觉得好开心,便是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你还记得你吟过一首诗词给我听么?”
她顿了一顿,也不等郑晓路回答,便吟诵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本来是不懂的,可是这些日子里,我懂了。我终于懂了,原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是这等滋味。原来此情无计可消除,下不了眉头,一直在心头。”
郑晓路静静地听着她深情的独白,不知不觉双颊已湿,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英雄最难过的就是美人关。
向兰索道:“看到公子打擂台,我又是高兴,又是伤心,我看到公子的武艺如此高强,开心得便要晕过去了。但想到公子打赢了擂台就能娶马将军……我又暗暗希望公子打不赢。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是么?马将军,我真对不起你……”
说完这一段,向兰索又是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她轻微的啜泣声。
郑晓路感觉到心尖一阵剧痛,原本他只对向兰索有些好感,但听完这一段深情的独白,他内心最柔软之处被碰触到了,仿佛有一种让他的心被撕碎的力量,正在用力地折磨着他,将他的呼吸都要阻断。
郑晓路狠狠地咬了咬牙,顾不得旁边的马祥云,沉声对向兰索道:“我去打马将军的擂台是假的,是我和马将军事先安排好的,帮她逃婚的计划。你别会错意!”
“啊?”向兰索吃了一惊,她满脸不信道:“这怎么可能?”
马祥云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