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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人群里窜出一个年轻人来,伸手一环,将马祥云接在怀里,才让她免了再受摔伤。
围观的土家族人顿时大哗,无数人立即大声怒骂起来:“台上的混蛋,你这是在比武招亲还是在打生死擂台?”,“有你这样打女人的吗?”,“妈的,把他拖下来打死!”……群情激愤之下,差点就要有人冲上去扭打曹晟了。
曹晟大声冷笑道:“我既然打赢了,那女人就是我娘子,我爱怎么打她就怎么打她,你们这些旁人怎么管得着?”众人大怒,纷纷怒骂,有几个人就开始爬擂台,要上去围攻曹晟。
却见秦良玉冷着脸站了起来,大喝道:“别吵!”她是石柱土司,数十年威名素著,一声大喝顿时压住了场面,原来她见群情激愤,恐怕人群拥上去打死了曹晟,惹怒了曹家背后的靠山魏忠贤,恐怕对石柱的百姓不利。如果魏忠贤借口刁民做乱什么的,派兵进石柱来借机抢掠良民,那就是土家族人的末日了。
秦良玉强压住愤怒,她这才看出曹家跟本没打算要娶走马祥云,就是来将马祥云打成重伤落她脸子的。她正要宣布曹晟违了规,这比武不算。却见那边接住马祥云的年轻人将她轻轻交给旁边一个土家阿妹抱着,飞身上了擂台,此人浓眉大眼,身体壮硕,气度雍容,穿一身狐皮短褂,手提一根无头长枪。围观众人一声惊呼,便有人大声叫道:“郑先生,是郑先生上了擂台!”
台下一阵鼓噪,有人大叫道:“郑先生,打死这混蛋”,“郑先生,帮马将军报仇”,“郑先生,只有你配得上马将军”……
郑晓路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马祥云飞跌了过来,他没时间思索,猛地跳向前,伸手接下了马祥云,只见她已经口不能言,小腿鲜血淋漓,双眼虚睁盯着郑晓路,嘴角一条血痕直挂到下颌上。此时的马祥云哪里还有丁点母老虎的样子,便是路边的一朵野花,看起来也比她坚强。
郑晓路说不上有多喜欢马祥云,但见她重伤,却不由得大怒,打女人有这样打的吗?居然打得吐血重伤!他将马祥云顺手向旁边的一个土家阿妹怀里一送,那土家阿妹居然又是头带挡着半边脸的那个。郑晓路也没时间去想为什么身边总有这个阿妹,只是轻声吩咐道:“帮我把她送去秦将军那里治伤。”言毕从旁边的王小满手上抓过一把事先准备的无头长枪,脚下使力,猛地一跃,跳上了擂台。
曹晟看着这个新跳上来的年轻人,立即生起了警惕,因为他感觉到对面这个人似乎在燃烧。他没感觉错,郑晓路真的在燃烧,王小满给他施的针灸将他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此时正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在身体里循环,这种奇异的循环大大增加了他的力量和速度,但是郑晓路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也在飞快地损耗,血液每一次在身体里运转一圈,他的精气神就似乎消耗了一丝,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一柱香之后他就会精力用尽,全身虚弱。这是血液的燃烧,同时郑晓路的怒火也在燃烧。他是经常对女人动手轻薄,但是他绝不打女人,尤其见不得别人把女人打得这么狠。
“你得付出代价!”郑晓路大声喝道。他感觉到精力的流逝,因此他没有时间与曹晟废话,双手握枪,气聚丹田,吐气开声,喝!一枪刺出!血脉贲张的他感觉到双手上涌出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一枪去势如青龙抢珠,一往无前。
曹晟被这一枪之威吓了一跳,赶紧从地上捡起双截棍招架,咯地一声,这次换成了曹晟被震得双腕发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郑晓路拖枪而转,起大车轮式,一个旋舞,枪杆横扫。曹晟赶紧又横棍一架,碰地一声巨响,枪上的巨力将曹晟推得直退了十几步。他慌乱之中赶紧用双棍向地下一插,勉强拿桩站稳,险些掉下擂台。惊魂还没定,只见郑晓路又挺枪刺来。
“这是马家枪法!”曹晟自然研究过马家枪,但马家枪使到这样威势的,天底下除了马祥麟居然还有别人。曹晟百忙中又贴地一滚,险险避过一枪。然而郑晓路的后力连绵而生,一枪快似一枪,连环而出,曹晟大骇,心中已生怯意。
郑晓路哪容他缓过劲来,一枪直进中宫,啪地一声刺在曹晟胸口,只觉刺中处坚硬无比,显然有一块铁板护身。郑晓路一声冷笑,你有铁板,我有巨力,他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借力猛地再一个前突,这一枪捅得曹晟直飞出去几米远,仰天倒在擂台边缘。虽然有铁板护胸,但枪上的劲力透过铁板刺得他心口剧痛。
曹晟吓得不轻,看自己距离擂台边不远,赶紧手脚并用,想要跳下擂台去认输。郑晓路冷笑道:“贼子哪里走!”枪尖探出,伸到曹晟的身子下面一挑,将曹晟挑得飞到了半空。紧跟着郑晓路将枪尖向地上一点,有如后世的撑杆跳一般飞了起来,半空中一个飞踢,将那曹晟从两三米高地方踢飞了出去,这一踢力量极大,不光有撑杆顶地的借力,还有郑晓路全身的力气凝聚,曹晟后心被这一脚踢中,管他钢板铁板,一起弯折,曹晟口中射出一股血箭,在空中像风筝一样飞出去七八米远,才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落地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围观群众顿时暴发出巨大的喝彩声,没一个人去看那曹晟一眼,人人都觉得他罪有应得。只有曹家的一群人慌慌忙忙地跑过去查看曹晟的伤势。
郑晓路收枪而立,一柱香时间已到,他感觉自己四肢百骸的精力都在迅速地消失,心脏的跳动速度逐渐恢复正常,血液的循环速度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但是过度消耗的精力却没有回来,便似刚才那一柱香时间里,他就把这一身的力气都花光了。郑晓路感觉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赶紧把手中的长枪向地上一插,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这时大势已定,众人不待秦良玉宣布结果,便一拥而上擂台,将郑晓路围在其中,因为郑晓路传授农术,又开设工厂,土家族人对他感恩待德,见他比武招亲取胜,竟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嫉妒,都由衷地认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立即便有几十个阿哥阿妹,围着郑晓路跳起了摆手舞。
郑晓路却感觉自已的身体有些不妙,平静之后的血脉里,空荡荡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现在看上去是拿着枪威风凛凛地站着,实际上全身重量都是靠着那支枪才能支撑。别说动脚,连动一根手指都有所不能。
王小满这时从人群中滑到他的身边,在他耳旁苦笑道:“东家,刚才你不让我说,这针法使用了之后,虽然一柱香里非常厉害,但是时间一过,就会变成废人,一天之内动弹不得。”谭宏也来到他的身边,伸手将郑晓路扶住,却装成是和郑晓路搭肩的样子,不让旁边人看出来郑晓路已经不能动弹。
第二卷 游石柱 第二十五章 比武招亲(6)
王小满和谭宏一左一右将郑晓路架住,维护着他的站姿,免得他摔倒在地当众丢脸。围上来的土家族人越来越多,便似把郑晓路当成摆手场中的彩柱一样,围着他跳起摆手舞,而且还一圈一圈地延伸出去,很快擂台上面就站满了人,上不了擂台的人就在擂台下面,围着擂台又转起一个又一个的摆手舞圈。
愉快的山歌声此起彼伏,原本来看热闹的阿哥阿妹们,又开始在人群里物色自己的另一半了,于是欢笑声和嗔骂声交织在摆手舞的伴奏乐里,好一片欢乐祥和的景像。
郑晓路全身动弹不得,但他是个挺骚包的人,见自己成了众人焦点,颇为得意,就把唯一能动的嘴皮子拼命翻着,不停地向周围的人笑道:“谢谢啦……哈哈哈……恭喜恭喜……新年大吉……大家一起发财……”
赵霖等人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心想你堂堂大老板一个,上百万两银子的身家,和这些山里乡农一起发什么财。
这时人群起了一阵小小的波动,一群土家阿妹扶着马祥云,分开摆手舞圈圈,走进了擂台来。马祥云被向兰索扶去秦良玉身边之后,立即有人给她包扎了小腿,止住了血,但是被重拳打伤内腑的伤势却没法包扎,只能喝了一碗治内伤的药,幸亏比武擂台要防着有人受伤,这药水早有准备,不然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弄来。
马祥云喝了药,已经可以开口说话,秦良玉命人把马祥云扶去后寨休息,马祥云却坚决不肯,定要留在擂台边看这比武招亲最后的结果,这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如何能不紧张,秦良玉便不坚持,叫几个阿妹照顾着她。
还好马祥云没有失望,郑晓路有如狂风骤雨一般的枪法将曹晟在一柱香时间里就扫下了台,那枪上的威势,简直不比小马超马祥麟逊色。见他取胜,马祥云忍不住幽幽地想道:“这下想让他假装输给我都不成了,我必须得嫁给这个人了么?”她本没想过嫁人,但此时尘埃落定,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生了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失望,还是开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旁边的阿妹笑着打趣道:“马将军,还没定嫁期,你就开始哭了啊?”原来土家族有“哭嫁”的习俗,每一个土家女孩都必须学哭,要哭得好,哭得久,边哭还要学会边唱山歌,在出嫁的三至七天之前,就可以开始断断续续的哭。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或者上花轿的时候,是哭嫁的最高潮。要“哭爹娘”、“哭哥嫂”、“哭姐妹”、“哭叔伯”、“哭陪客”、“哭媒人”、“哭梳头”、“哭祖宗”、“哭上轿”等,这个习俗是表示女人出嫁之前,要感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哥嫂弟妹们的关怀之情,表示少女时代自由的生活将逝去,对新生活的迷茫与不安。
马祥云一听这调笑,赶紧收了眼泪,嗔道:“我只是随便哭哭,这不算哭嫁。扶我去擂台上看看吧。”她说了几句,牵动内腑伤势,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几个阿妹吓了一跳,便不调笑她了,七手八脚地把她搀扶着,向着擂台上的郑晓路缓缓行来。
见到两个正主儿在擂台上相会了,那些上来闹腾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