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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来已经饿了,我先给你找些吃的吧?”
说罢,便消失了踪影!
“小狗的名字并不配我?”
当时我想破脑袋,也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方才明白,他第一眼看见我,就已经预知我绝不会是狗,而是——
人上之人!
那一晚,我便在树林之内,把自己的身世一一告诉了他。
从来都只有狗听人话,而没有人愿意听狗话。
怀空与众不同,他完全没有鄙视我的意思,一直坐在火堆这耐心倾听。
我们,就像一对一见如故的知己朋友!
不但,如此,他更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枝,传了我三式剑法,然后在日出之前,便如一阵清风般离去了。
我凭着记忆,反复把那三招练习,也不知耍了多少次。
翌夜,我们又在树林见面。
我将那三式剑法用枯枝耍了一遍给怀空看。
怀空看后,称赞我道:
“很好!你不但记忆力很强,而且在一日之内,已经把我传予你的这三式剑法融会贯通,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不由问道:
“你早已注意我了?”
怀空点点头道:
“嗯!在你身处陷阱的两昼夜内,我一直在暗中旁观,发觉你掌腿的持久力异乎常人,是练剑的上佳人选!”
说完,怀空将背上的铁匣取下,插在地上。接过我手中的枯枝,比划起另几式剑法,道:
“我还有七式剑法,你好好的看着,习之防身吧!”
我便在火堆旁盘腿坐下,仔细地看怀空比划…
自这晚以后,怀空便没有再出现。
怀空,不单对我有救命之恩,更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我剑道启蒙的师父!
所以他绝对不能成为独一门的人,成为我门下的狗!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在树林里终于等到了怀空!
我高兴地朝他奔了过去,道:
“怀空!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月,你终于来了!”
怀空浅浅一笑,拍着我的肩膀道:
“你可否帮我办一件事?”
“为何不可?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万死不辞!”
怀空晃了晃右手中的长剑道:
“替我杀一个人,一个死有余辜的人!”
我刚想开口,怀空又道:
“你就用这柄剑,贯穿他的胸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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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步步追云
吉祥赌坊,是这个镇上最大的一家赌坊。那天,天气很恶劣,就和今日一样,飘泼的大雨总也不肯停息。
怀空要我杀的人,就在吉祥赌坊内赌钱!
我选择了一家离吉祥赌坊最近的、而且与吉祥赌坊面对面的酒楼,坐在靠窗户旁的桌边边饮酒,边注意吉祥赌坊的门口。
当然,怀空已经给了我喝酒的钱。
在这样凄冷的天气喝酒,的确是件很畅快的事。
但在这样的天气里杀人,又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我从未杀过人,而今天要杀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罪有应得的大坏人,所以,酒我饮得很少。
酒楼的人挺少,如这天气一样冷清,所以我望着对面赌坊,也没有人会注视到我。
不过,赌坊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却很多,有的兴高采烈、满怀希望地而进,有的摇头叹气,满怀失望地而出。
又是一个赌鬼出来了,背负双手,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边摇了摇头,道:
“妈的!今天的手气真差!”
这个赌鬼的一双眼睛却射出常人没有的精光,太阳穴也鼓得很高,我立即注意到了他,在人力车离他还有五丈距离的时候,我赫然发现,他就是怀空要我杀的人!
我忙抓起桌上的剑,以最快的速度奔下酒楼,穿过大街,在那赌鬼右脚刚刚踢上人力车的同时,赶到了他的身边。
同时,他也发现了我,神色微微一变。
我抽出长剑,向他的胸膛用尽最大的力气刺去。
我要像怀空说的那样,用这柄剑贯穿他的胸膛。
他忙闪身躲避。但在他闪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颈上的一块坠物——半块玉佩!
难道他就是叶南——我的父亲?
我大吃一惊,剑在离他的胸膛只有两寸之距时,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却趁我一愕之际,一拳击中了我的左颊,狞笑道:
“嘿!不知死活!凭你这小辈也敢杀我?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这时,人力车连同车夭早就不见了人影,也没有了进进出出的赌徒,他们要进去的早就进去了,要出来的也缩回赌坊去了,只从窗户上偷偷向外看。
我被他一拳击得一个趔趄,扑向赌坊墙边,吓得墙边窗户上的几个赌徒慌忙缩回了脑袋。
他第二拳又如电击在我的右颊上,颇为得意地道:
“老子是江鹰会第十堂主——叶南!小子,你死定了!”
什么,叶南,
他果真是我爹!
他忽然从右脚靴中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双手握着,用力向我的头顶疾刺而下。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回为我不是狗,我还要做人上之人!
我忽然想起了怀空授我的十式剑法中的那一式一一剑空一切!
我忙一挥长剑,使出“剑空一切”!
我自己出只看到了剑光一闪,便向他匹练般地刺了过去。
他大概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法,不禁一愣。
霎时,他整个人都已在我的剑式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式,这一剑的锋芒,世人可能很少有人能抵挡这一剑。
他也不能抵挡,也根本不可能抵挡,他的人开始往后退。
剑光如惊虹掣电般向他追击过去。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直击之势快,何况他现在己无路可退,他的身子己贴住了赌坊的墙壁,就算他还能往两边闪避,也没有用的,他身子的闪动,绝不会比这一剑快。眼看他就要死定了,长剑也将会贯穿他的胸膛。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一种我自己都不能明白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救了他一命,令我的长剑一斜,只刺破了他右臂的一块皮肉。
我望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心想:
“什……么?怀空但我的剑法,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他倦缩在墙角里,惊骇欲绝地盯着我手中的长剑,颤声道:
“大……爷,饶……命!”
说着突然向我双膝跪下,竟朝我磕起头来,磕得很卖力,“蹦蹦”直响,口中仍不住地喊着“饶命”!
大爷?
叫我叫大爷?
眼前的便是我爹?
——我最恨的爹!
是他一手把我推下无底深渊,我的剑就在他的头顶,只要我一剑刺下,我对他的所有积怨便能宣泄。
但我最后还是不忍下手,慢慢地低垂下长剑,道:
“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不杀之恩,来生变牛变马再服待大爷!”
他又磕头如捣蒜,然后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窜得无影无踪。
连靴子也掉了一只!
我想笑。
但我更想哭!
我最终没笑也没哭,我仍望着手中的长剑,喃喃地道:
“怀空,抱……歉,我是否令你……失望?”
“如果你盲目地听从我的指示,不顾一切杀父,才真的叫我失望!”
怀空的声音竟在我身后响起。
我忙回过头去,只见怀空正站在我刚才饮酒的那家酒楼门口。
怀空的脸上似乎浮起了一丝笑意,道:
“记着!你身负上佳的练剑天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以后要抬起头来做人,以剑求道,走自己的路!”
我正想招呼怀空,他却飘然而逝,不见了踪影,只在风雨中留下两个字:
“再见!”
我发疯地向前飞奔,我要留住怀空,我还有许多活要对怀空说,我边奔边喊:
“怀空,你不要走?”
但是,任我叫至力竭声嘶,也是徒然。
自那天开始,怀空——我今生的第一个朋友,从此消失,没有再回来。
“独一无二”,这句他形容我的话,我会一生牢记在心,我索性易名一一无二!
因此,我要本门所有的门下,却必须记着他这个人!和他为我所干的事!
此事以后,我遂以怀空所传的十式剑法,继续穷思苦研,凭着个人的天赋,自创了另一套无上剑法一一一
强道之剑!
我更以这套无上剑法挑战当时正待崛兴的一个大帮,杀子这个大帮帮主,夺得帮主之位。
独一门遂应运而生!人心永远是一会满足的!这数年间,我还来断地率领帮众攻占其他帮会。
杀!上天下地,顺我者甘为狗,逆我者死无全尸,我一直依着自己要成为强者的意愿行事,势力日益增强,死的人也愈来愈多。
可惜,强者的名望却换不到一个朋友,多年来我毫不间断地派人寻找怀空,却始终查不到他的音讯!”
鼠目少年不解地插口道:
“师父,怀空既然已经消失了,何以一年前你俩又会诀战?”
无二不期然苦涩一叹道:
‘那只因为一年前的今日,他竟然派人送来一纸短笺,上面写着五个字——风云像下见!
我登时喜出望外,立即策马赴会。
果然,他背对着我站在两尊石像之间的空地上,依然一身白衣。
我喜形于色地道:
“老朋友,你果然在这里!”
怀空未语。
我又道:
“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找你找得十分辛苦吗?如今我己如你所言,不再是狗,而且贵为万人之上的门主!”
怀空身形动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