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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知道,九死格杀令,九死无悔,但仍禁不住问:
“我可不可以不做?”
雄霸厉声道:
“我的话你敢不敢不听?”
聂风不敢。
雄霸道:
“断浪偷取铁尸雄蚕,帮助反贼玉三浪,看在你的面上,我犹可不计。但断浪最近却时常与一个人在一起,我便绝容他不得!”
聂风问:“谁?”
雄霸眼光己如刀锋般锐利,冷冷道:
“无双城余孽独孤鸣!”
无双城虽与独孤一方一起,俱被雄霸扫平,但雄霸疑心素重,深恐其再崛起江湖,所以一见其子独孤鸣等一干余党,立即格毙、绝不留情。
聂风一听断浪与之在一起,便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己铁青着脸,坚定道:
“师父放心!我一定要让断浪死无葬身之地!”
雄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你出去!”
聂风拾起九死格杀令走了出去,他真的要将雄霸的格杀令彻底执行到底?
当然不会。
他只答应,必杀断浪。但却没有说什么时候,也许一年,二年。
也许十年……
当雄霸明白到这一点的时候,直恨不得一拳打扁了聂风的鼻子。
但却又舍个得。
他只有三只手。
——秦霜,步惊云,聂风。
砍下任何一只,所产生的后果,他无疑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这样直到过了六年。事情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黎明前,大地沉黑。
密林旁的官道,一个满而皱得像树皮一样的老者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挑着一担柴薪星夜赶路。
离前而的市镇还有十二里,只有赴得早,才能卖到好价钱,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条路。
这条路今天出奇的沉静。
小女孩己忍不住问:
“爷爷,平日这儿热闹得很,怎么今夜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老人急声道:
“别说这么多了,快点走吧!”脚下果然赶得更快!
无论是谁话到这一大把年纪,居然还能挑得起一担柴,即使算不上老狐狸,也决不会是老糊涂。
只要不是老糊涂就知道,这条路他走得越快越好。
但无论他走得多快,都绝对跨不过一团火。
能熊大火。
火旁。盘膝而坐的人影,与旁边的青铜古鼎竟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秘。
老人和小孩只有跺着脚,停了下来。
对面却突有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拖着娇纤的女子冲到火堆旁,大声道:
“龙袖,老子今日到此,想跟你做一宗买卖,就是倾我家财十二万五千两,换你鼎中火猴!”
盘膝而坐的人影赫然是快意门五子之首——
龙袖!
龙袖连头也没抬,淡淡道:
“火猴价值岂仅于此?”
那汉子并没有失望,一把拽过身后的女子,道:
“不错,我亦知道这价钱不合,所以我特携心爱小妾,杨州首妓笑语嫣一并交换如何?”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一点都没小,他好象算定了这宗交易一定能够成交。
金钱加美女,能不动心的男人,本来就不多。
龙袖却偏偏就是其中一个。他仍不抬头道:““青楼贱妾,人尽可夫,又岂值一文!”
那汉子这次立即把脸沉下去,瞪起眼睛,喝道:
“你知不知老子是谁?”
龙袖道:
“江南拳侠霍玄铁!”
那汉子狞笑道:
“不错,我就是霍玄铁,你既然知道,那就是你的错了。”
龙袖摹然微一抬头,盯着他道:“哦?”
霍玄铁的眼睛里已发出了野兽般的凶光,缓缓道:
“错的是你给脸不要脸!”
最后一个字未完,铁拳己攻及龙袖面门三寸。
霍玄铁号称“江南拳侠”,拳势本就威猛无比,况又是自上攻下,更凌厉逼人。
眼看龙袖的脸就要像鸡蛋砸开了花时,霍玄铁突然惨叫一声,拳势顿止,眼珠凸出。
看着自己的肚子,又看着龙袖的手。
他的肚了虽没有开花,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正如涌泉一般从洞口涌了出来。
龙袖的手臂上己赫然多了一对五寸长的袖剑。
霍玄铁点点头,拼尽全力道:
“好!你即使杀……杀了我,也保不住……火猴子,因为……”
“扑通”一声,倒下的却是他带来的首妓笑语嫣。
他自己却连倒下的力气也没有,只如死肉一般瘫软了下去。
龙袖暮然笑道:“什么江南拳侠,只是沽名钓誉,自高身价,与天下会秦霜的大霜拳相比,简直不值一晒,是不是?”
官道上除了老人和小孩外,己没有活人,龙袖的话对准说的?
密林中,两个人影己从容不迫的踱出来,当先的竟正是天霜堂主秦霜。
艳丽纤巧,字是孔慈。
龙袖立时长身而起,仰脸大笑道:
“哈哈,姓霍的废物果然没有说错,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天霜堂主秦霜竟然办对火猴子感兴趣!”
秦霜淡淡道:
“江湖上有云:欲见泥菩萨,先夺火猴子。泥菩萨既何洞悉大机,逆转命运的奇能,这火猴子自然就成了争夺对象。”
龙袖冷笑道:
“凭你一个人,就想夺我火猴子?”
只听一个冷定的声音道:
“还有我!”
随之人影如突来的一阵急风,旋上樵夫的柴顶但那老者全尤重量之感,心中一怯,仆倒在地,人影却义随势一点,身形翻起,泻落于金鼎之上,轻盈似飞鸿,矫建胜猿猴。
龙袖鼓掌赞道:
“连神风堂主也来了,这次两堂主加起来,莫不是志在必得?”
神风堂堂主自是风神腿一一
聂风!
聂风满脸沉冷,默然不语。
秦霜双手一拱,朗声道:
“各位同道,泥菩萨虽能逆转天命,但若为了争夺火猴而和天地会结下梁子,纵是泥菩萨亦难保性命。各家还是别赶这趟浑水为好!”
最后一句平和有力,每个人听来就似在耳畔响起一般,龙袖脸上微微一变,随即咬咬牙,不望秦霜,只盯聂风道:
“素闻神风堂主腿法以快著称,咱快意五子亦早想请教,若你快得过咱们手上的兵器,火猴子自当拱手相让!”
话刚落音。密林内己分别窜出四人,将聂风团团围住。
秦霜内力深厚,龙袖料知必敌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击垮聂风,必要时,以他的生死胁迫秦霜,以控大局。
秦霜却反倒淡然笑道:
“三师弟,他们既看重于你,这次成败得失,便全靠你了!”
聂风微一点头,浑身劲气欲发。
这时候,他绝不会想到,密林中忽然露出一支箭矢,对准的正是聂凤的咽喉。
箭尖上赫然雕着一头栩栩如生的一一
凤凰!
聂风估量情势。
四面己站定了四个人
——他们是快意五子之二师兄虎剑。三师兄狼刀、四师兄鹤笔、五师弟蛇钩。
大师兄龙袖却只冷然的站在圈外。
但聂风看得出这五个人,每个人所站之地,皆据奇门方位而布,怦然是个可随意分进合击的阵势。
而这个阵势中最关健的一着,不是别人,正是龙袖!
聂风身形一旋,己如狂风骤起般攻向龙袖,用的正是风神腿法第一式“捕风捉影”。
捕风捉影系以轻功身法为主,乃风神腿法中入门精要,练成此式者,速度快若流星。
聂风这一攻去,离龙袖最近的虎剑身形一晃,竟亦快逾星火的拦在中间。同时,狼刀,鹤笔,蛇钩从三面疾行掩扑。
原来快意门武功精髓,全仗一“快”字,无论出招起手或兵刃造诣,莫不迅捷如风,五子倒己尽得其中精要。
但当三了正要冲过来的时候,聂风突然做了一件事。
——急退。
就如暴风雨中疾冲至海面,又一掠急退的海燕。
快意五了从没见过有人的身形竟灵巧。猛历如斯,不觉得一愣。顿只听“哦”,聂风反臂一肘,撞中了蛇钩的心窝。
蛇钧怪叫一声,身形立如跃出水面的鱼一般跳起来,却又突听“挣”的一声宏响,蛇钩愕然一望,只见聂风己夺去他的蛇钩,直攻向回折救援的虎剑。
虎剑见聂风儿个突起鹊落,迅捷无比,心中亦己骇然,又只见其直仲向自己而来,立时脚下一顿,凝神待敌。
这时,却募见聂风单手一挥,竟将老五的蛇钩,飞掷而来。
虎剑不期然的左手一抄,接在手中。
聂风又乘机欺近,也不施重招,只一伸手拔出他剑鞘中的虎剑。反劈向跟踪迫近的鹤笔。
鹤笔在快意五于中脚步最为轻健,一直悄没声息的追蹑聂风,只望一击必杀。不料聂风不声不响,狞然一剑袭向自己的右臂。
鹤笑右手紧握兵刃。
聂风一剑忿削,他只要手一缩,右臂可保,但鹤笔难存。
而鹤笔在情急中的决定是:宁愿放弃,不愿折损。
放弃了还可拾回来,折损了兵刃,在这场战斗中造成的后果,他不敢估计。
所以他手缩至剑锋堪堪砍到指尖外,一松手,鹤笔跌落。
聂风等的就是他这一着,立时脚尖一挑,鹤笔又凌空跳到他手中。
只这一瞬间,聂风己夺三人兵刃。
快意五子接连失利,龙袖却仍是凝立不动,只大声道:
“捕风捉影,果不愧为天下第一身法,见面更胜闻名!”
话刚落音,聂风身后的一柄狼刀无声无息的劈至他头肚,己不及两寸。
原来龙袖的声音,正掩饰了狼刀本就如晚风般的刀法。
但突然间,“嗖”的一响。
狼刀刀势突然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