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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个问题不应该是‘马·洛马斯是谁?’而应该是‘她是干什么的?’”克拉夫郑重地说,“她是斯卡代尔的女族长,是这里最老的居民了,也是他们那一代人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马·洛马斯说她过21岁生日那一年,正好是维多利亚女王钻石大庆那一年,不过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看起来是够老的了。”
“是啊。在斯卡代尔究竟有谁知道维多利亚女王?谁还会在意她在位多久?嗯?”克拉夫露出嘲弄的微笑。
“她在斯卡代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和爱丽森是什么关系?”
克拉夫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曾祖母与曾孙女,姑姑与侄女?还是都是呢?长官,要理清这里面所有的关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所知道的都是皮特·格伦迪告诉我的,他说,她是这个世界的耳目,斯卡代尔的哪个老鼠放个屁,她都知道。”
“但她似乎并不想帮助我们找到失踪的女孩儿,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儿。你说这是为什么?”
克拉夫耸耸肩。“他们这些人都差不多,不管怎么样都不喜欢外来的人。”
“昨晚你和克莱格去走访村民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态度吗?”
“我看差不多。我们问什么,他们答什么,从不多说一句话。”
“他们都说没有看见爱丽森,你觉得是真话吗?”乔治一边问,一边拍拍自己的口袋,看看有没有烟。
乔治想起来了,他把烟留给了鲁丝,这时克拉夫拿出了自己的烟。“你抽吧。”克拉夫说,“我认为他们没有撒谎。但可能没有把一些相关的信息告诉我们,关键是我们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
“我们是不是需要再和他们谈谈?”乔治叹了口气。
“有必要,长官。”
“其他人明天再说,但查理·洛马斯必须现在就谈。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一个穿警服的萝卜头儿把他带到卫理公会教堂做笔录去了。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克拉夫不经意地说。
“我不想再听你这样说话了,队长。”乔治说,他一身的疲惫之气变成了一股火气。
“什么?”克拉夫茫然地问道。
“村民常常用萝卜来喂羊。我碰到过许多便衣警察,他们都知道。所以不要这样贬低穿制服的警察。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需要他们的通力合作,我不想让你破坏这种合作,明白吗,队长?”
克拉夫挠挠下巴。“对,完全正确。可我没有上过初中,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记住。”
乔治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宜伤了和气。“这样吧,队长。这个案子一结,我给你买包香烟,你就每天好好记吧。”
克拉夫龇着牙笑了笑。“在我看来,那是你给我的奖励。”
“我要去和查理·洛马斯谈谈。你愿意去旁听吗?”
“非常乐意,长官。”
乔治转身向他的车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克拉夫。“不对呀,你这一周不都是值夜班吗?”
克拉夫看起来有点尴尬。“是啊,不错。但我今天下午也想来给大家帮帮忙。”他诡秘地一笑,“没事儿,长官,我不会要加班费。”
乔治感到很吃惊,但不想让克拉夫看出来。“好样的。”他说。他觉得克拉夫这个人越来越看不透。平时他自以为看人很准,但他越看克拉夫,越是发现这个人的性格中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克拉夫看起来总是显得粗鲁轻率、俗不可耐,总是大声地开一些下流的玩笑。但是看他的审讯记录却俨然出自另外一个人之手——一个敏锐精明的办案高手。他善于发现嫌犯心理防线的薄弱环节,然后穷追不舍直到他们精神崩溃,坦白交代。遇见一个漂亮的女人,他总是色眯眯地盯着人家,可他仍是光棍儿一个,至今还住在一栋单身公寓,从那里可以俯视凉亭园里的一汪湖水。有一次,当一场审讯进行到关键时刻,乔治曾赶往他的住处,接他出庭。乔治原以为他的屋子一定脏乱不堪,没想到却很干净。房间布置得很素雅,有好多爵士乐唱片,墙上装饰着英国鸟类的素描。克拉夫发现乔治站在自己公寓门口时还有点儿不知所措,乔治本来还想进去,但他却很快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以前,他即使额外工作了一分钟,也会索要加班费,现在却主动放弃休息时间,在德比郡的乡间寻找一个失踪的女孩儿,而二十四小时以前他还对这个女孩儿一无所知。乔治摇了摇头。他想,汤姆·克拉夫对于自己像是一个谜,或许自己在这位队长眼里也是一个谜。不知为什么,他确实这么想。
乔治不再想这些了。他简单地给克拉夫说了说他对查理·洛马斯的怀疑。“我知道,这也算不上什么证据,但目前我们也就了解这么多了。”
“如果他没有向我们隐瞒什么,那他意识到我们很注意这件事儿,对他也没有害处。”克拉夫绷着脸说,“如果他隐瞒了,也瞒不了多久。”
不知为什么,卫理公会教堂里气氛很低沉。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在处理文件。皮特·格伦迪和另一个乔治不认识的警员在研究那份附近地区详尽的地形图,不时用粗铅笔在上面画一些方框。在大厅的后面,查理·洛马斯瘦长的身子蜷缩在一张折叠椅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个警察坐在他的对面,中间隔了张牌桌,正在认真地做着记录。
乔治走到格伦迪跟前,把他拉到一边。“我要和查理·洛马斯谈一谈。你了解这小子吗?”
这位朗诺的警察马上变得神情凝重。“哪个方面,长官?”他拘谨地问,“对他我一无所知。”
“我知道他没有前科。”乔治说,“但这是你的辖区,你在斯卡代尔有亲戚……”
“我妻子有亲戚。”格伦迪插话说。
“无论哪个方面,无论谁有亲戚,你一定对他有些了解吧。例如,他有哪方面的能耐。”
乔治的话还没落音,格伦迪的脸上就显出一副被激怒的表情,充满了敌意。“你该不是认为查理和爱丽森的失踪有关系吧?”听他的语气,他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我有些问题要问他,如果我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样的人,谈话就会进行得顺利一些。”乔治不耐烦地说,“好啦,告诉我,警官皮特·格伦迪,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格伦迪看看右边,又看看左边,然后再看看右边,像个孩子在等着过马路一样。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乔治的眼睛。格伦迪挠了挠他的耳朵后面,说:“查理,是个好小伙子。当然,他处在青春期的早期阶段,经常与这一带和他同龄的小伙子一起出去喝酒,也想着能交上女朋友,但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要交女朋友很不容易。另外,他很聪明。他知道,如果他能走出斯卡代尔,他可以生活得像个样子。只是,他还没有勇气去自谋生路。有时候他缺乏礼貌,爱顶嘴,抱怨自己生不逢时。但他心眼儿好。他和年老的马·洛马斯住在一起,因为她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家里希望有人照看她,帮她做点活儿,搬搬煤什么的。在他这个年龄,要是换个人,保准不愿过这样的生活,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
“他和爱丽森关系很好吗?”
乔治能看出来格伦迪正在琢磨着他还会问什么问题。这是他工作中最棘手的一部分,因为他必须时常坚持自己的看法,最后还要给同事们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里的人关系都很好,”格伦迪最后说,“我没有听说他和爱丽森之间有什么怨恨。”
然而,对于斯卡代尔这一对儿表兄妹的恩怨,乔治并不感兴趣。
看来从格伦迪这里不会再得到更多的信息,乔治便对他点点头,以示感谢,紧接着又向大厅后面走去。他感觉很累,可又想在众人面前打起精神。或许他应该等到明天再和查理·洛马斯谈话。但既然那小子已经在这儿了,他还是想现在就谈。更何况爱丽森还有千分之一活着的可能,而查理·洛马斯或许恰恰就是知道她下落的人。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能轻易放弃。
乔治走到跟前,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好与查理和那个警察形成一个直角。克拉夫也坐了下来,把查理围在了中间。乔治把在座的人扫视了一遍,然后开始了谈话。“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他问道。
小伙子点了点头。
“别光点头!别人跟你说话,你得回答。”克拉夫态度粗暴地说,“我敢说你奶奶也一定经常这样教育你。她是你的奶奶吧?应该不是你的姑姑吧,更不会是你的侄女或者你的表姐吧?这还真的很难说清楚。”
查理把嘴巴歪向一边,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这样呢?”他抗议道,“我可是给你们帮了不少的忙。”
“你愿意来这里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谈一谈,我们非常感激。”乔治的这一番话使得他在别人眼里与克拉夫那样的警察迥然不同,“既然你在这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行吗?”
查理深深地吸了口气。“嗯,你问吧。”
“你在小树林里能发现那个打斗痕迹,可真了不起。”乔治说,“有一批人在你前面,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
查理耸耸肩,依然抱着两臂。“这个山谷就像我的手心手背。要是一个人对一个地方非常熟悉,即使有一点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也会感觉出来。”
“你不是从那里经过的第一个斯卡代尔人,但你第一个注意到那个地方。”
“是啊,嗯,正好我比那帮家伙们眼睛尖一些。”他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我对这一点很好奇。是这样的,以前,也有些罪犯主动地介入到对他们案件的调查当中。”乔治很轻松地说道。
查理的双脚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紧抱的双臂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整个身体犹如触了电一般。大厅前面的警察吃了一惊,向四周看了看。“你疯了。”他说。
“我没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