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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宜张嘴,想问陆宣德在哪里,却没有问出来,这样的婚礼,让郑宜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陆家的地位,她很知趣的退回房间,关上门,任由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响,都再也没有出门。
中午吃饭的时候,郑宜总算见到了自己的丈夫,或者说,名义上的丈夫。陆宣德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郑宜。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午饭,离席的时候,老夫人说:“既然已经是我陆家的人了,有些规矩还是要告诉你,三楼是不可以随便上去的,你最好乖乖的呆在你的房间里。”
这几日来,虽然大多数时间都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郑宜还是从管家处了解到陆家的一些近况。宣德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婆婆,早就不在了,二十四年前难产,留下宣德后,就撒手人寰。
宣德的父亲,给子孙留下富足的财富,也跟着妻子去了,偌大的陆家,只有宣德的奶奶和宣德加上几个佣人而已。
至于宣德,郑宜的心里,有些不安,已经五天了,除了每天吃饭的时候可以见到他以外,郑宜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是已经结了婚的人。
他,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自从嫁到陆家来,郑宜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总是被楼上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以至于白天的时候食欲也不甚好。
郑宜甚至有些害怕。孤独、寂寞像是慢性毒药,慢慢侵蚀着郑宜的灵魂,花车上的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已经早就烟消云散了。
礼节上,差不多该是回门的时候了,郑宜提前一天提醒陆老夫人和宣德,希望宣德可以陪她一起回去。可是,这点要求并没有得到满足,老夫人甚至不大愿意让郑宜回去。不过最后,还是松口,但郑宜必须当天晚上回陆家。
一天,哪怕是一天也好。在陆家的生活,真的要让她窒息了。
可是,即便是回娘家,又有什么用呢?爸爸妈妈当时那么狠心绝情的将自己推上花车,就为了陆家的聘礼,自己回不回去,又怎么样?
事实证明,郑宜想的,的确是对的,郑爸爸和郑妈妈甚至只关心女儿带了什么礼物回家而没有问起为什么郑宜是一个人回家,
从娘家出来,郑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实在不原意这么早就回到囚笼里面去。宣德很奇怪,在外人面前待自己却是非同一般的好,比如昨晚,带郑宜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郑宜很难以想象,平日里那么冷淡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只是眼里暗藏着的冷漠提醒郑宜,这只是一场戏而已,一场宣德做给其他人看的戏。让旁人认为陆家是多么和善而温馨的画面。
郑宜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一个老头,已经注视自己很久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走了很远。
“这位小姐,最近好像有些麻烦。”老头好心的提醒。
“什么麻烦?”郑宜有些不耐烦,自从确定了婚事,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来搭讪她,希望在她婚后可以分一杯羹。
“这位小姐,你最近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尽早处理啊。”老头没有介意郑宜的不礼貌,依然好心的建议。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郑宜开始发火了。
“好吧,我走了,如果你遇到什么奇怪和难以解决的事情,拿着这个名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来找我。”老头摇摇头,离开了,现在的人,都讳疾忌医,还好心当驴肝肺!
傍晚的时候回到陆家,偌大的房子显得空旷得恐怖。
静寂得让人毛骨悚然,只有管家一个人在家。照例将郑宜送进房间里,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走,便离开了。
郑宜的心又开始陷入那无边的黑暗。双手环抱着腿蜷在椅子上面,黄昏的太阳像血一样将窗外的景色洗得让人触目惊心。
渐渐暗了下来,过了一阵的安静,楼上又开始传来争斗的声音,每天都有的声音,为什么管家一定要告诉自己是幻听?不行,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郑宜穿上软地的拖鞋。
穿上丝质睡衣。
偷偷了溜了出来,门口没有人,看来是管家看她一直都很听话,放松了监控。
郑宜沿着楼梯,蹑手蹑脚的爬上三楼,刚上楼梯,一股血腥味闯进鼻子里,熏得郑宜几乎吐了出来,暗红色的走廊,暗淡的灯光,似乎有幽魂在四周飘荡。
打斗声从拐角的房间传了出来,郑宜死死的盯着那个房间,但脚却像被固定了起来,一步都走不动。
像是有人发觉到她的存在,打斗声突然停了下来,脚步声响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过来,郑宜生怕被发现,拔腿往楼下跑。
踉踉跄跄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房门,钻进被子里。不一会儿,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奶奶?”郑宜不敢作声。
“少奶奶?”管家开始敲门。
“什么事啊?”郑宜平息了一下心情,假装睡着后被吵醒的声音。
“没事,天亮了,过来给少奶奶送床被子,可别冻着了。”管家若无其事。
郑宜掠了下凌乱的发丝,打开门。管家抱了床被子,走了进来,探寻的目光审视着郑宜:“这么晚了少奶奶还没有睡?”
“睡了呢,被你吵醒了。”郑宜假装有些恼怒。
管家收回目光,眼神里的怀疑似乎有些退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少奶奶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郑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凄凉的笑笑:“你也知道啊,最近凉了些,可能着凉了吧。”
管家连忙道歉:“往后少奶奶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要告诉我,可别委屈了自己,咱陆家,可是什么都不缺。”
郑宜送走管家,背靠着房门,无力的倒在地上:“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眼光忽然落在自己的软底拖鞋上,一点猩红的颜色,像是血迹,连忙脱了下来,仔细察看。
真的是血!
郑宜突然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这陆家,到底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晚上,郑宜不敢入睡,也不敢睁开眼睛,这屋子里头,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荡。
终于抵不过睡意,浅浅睡去,却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低低的述说着,絮絮叨叨的,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管家照例一早来叫醒郑宜去吃早餐。陆家的生活规律非常严谨,很准时,从老夫人、宣德到佣人都有很强的时间观念,绝对不会迟到。
在观察了家里人的生活规律后,郑宜发现每周四家里都不会有什么人。老夫人跟宣德会去公司跟董事们开会,管家会出去购物,也会叫上郑宜一起去。
只要那天,生病。
只要有时间在家。。。。。。
周三晚上,郑宜把被子扔到一边,只穿着夏天的睡裙,强忍着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便开始头疼发热。
私人医生来看了,说着凉而已,打一针,休息休息就好了。
管家狐疑的眼光在郑宜脸上瞟过,郑宜若无其事的说:“坏习惯了,在家的时候就喜欢踢被子,我妈都会帮我盖好几次的。”
老夫人淡淡的说:“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宣德并不说话,放佛家里并没有这么号人物。
管家安顿好郑宜,叮嘱说好好休息,也离开了。
家里又是一片寂静。
郑宜侧耳听着老夫人带着宣德出门、听着管家乘上车离开,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打开门,轻轻地走了出来。
楼道里没有光亮,连阳光都照射不到这里,没有路灯。
郑宜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眼睛渐渐可以看得见东西,仔细地打量楼道里的情况。
那天夜里,正好是走到这里,四周传来血腥味,一片猩红,拐角的房间传来打斗声……郑宜回忆着当天的情况,却猛然发现,此刻的楼道,虽然阴暗,却很干净,没有血腥味,四周也是干净的白色墙布。
郑宜压抑着心里的恐怖,轻轻地走到那一个房间的门口,附耳在门上仔细地听。
也是一片寂静。
郑宜轻轻地推门,没有用,门紧紧地锁着,没有钥匙。
郑宜从锁眼里望进去,铺天盖地的红,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郑宜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刚把门关好,就听见管家回来的声音。
“少奶奶?”管家在门口喊。
郑宜揉乱头发,将被子翻乱,光着脚打开门,边揉着眼睛边恼火的问:“什么事啊?我才吃了药睡下。”
管家恭敬的答:“夫人吩咐了,今天少奶奶不舒服,我还是在家陪着你好了,等你好了我再去采购。”
郑宜不好说什么,点头:“那也好,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管家转身走开,身后的钥匙串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晚上方才浅浅的睡去,又是那个声音,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仔细去听,却是什么“还给我,离开他”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早晨醒来,郑宜呆呆的坐在床上,细细回想梦里听到的这些话。正想着,管家来敲门请她去吃早餐。郑宜打开门,劈头便问:“宣德以前有女朋友吗?”
管家脸色一变,有些责备:“少奶奶,你不应该打听这些的,你自己知道。”郑宜眼圈一红:“梅姨,你知道的,我在陆家这些日子,真的很孤单,每天只有你跟我说的话最多。”
说着,想到伤心处,眼泪真的掉了下来,管家也不是铁石心肠,对郑宜,她还是有些同情的:“既来之,则安之。你要是总去想着,一定是不开心的。”
想了想,又说:“衣食住行,陆家都不会亏待你的,你好好的做你的少奶奶就好了,别的,不要去想,也不要去管了。”
郑宜哀求:“梅姨,那宣德呢?”
管家脸色沉了下来:“少奶奶,今天你的问题太多了。”转身便走。
郑宜收拾停当,走到餐桌旁,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她,并不说话。宣德依然当她是空气一般,郑宜压抑得快要窒息。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郑宜鼓起勇气:“奶奶,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