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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等。”
等了好久,那个年轻人才说:“恐怕马克也不在办公室。汤姆在开会。我已经留了言。我还有个电话,萨克斯警探。我要走了。对警监的事,我深表同情。”
“而你们/多年以后将从此岸渡到彼岸的人/也不会想到/此时的我/对于你们是怎样的关切/怎样的默念。”
帕米·威洛比坐在一条长凳上,眺望着东河,她感到胸口咚咚直跳,手心也开始冒汗了。
她看着身后的斯图尔特·埃弗雷特,他被新泽西上空的太阳照得发亮。他穿着蓝衬衣,套着外套,下身穿牛仔裤,肩上挎着一只皮包。他长着一张孩子气的脸和厚重蓬松的褐色头发,薄薄的嘴唇总像是要露出笑容,但是他很少微笑。
“嘿。”她说,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她生了自己的气,本来想厉害点儿的。
“嘿。”他朝北边的布鲁克林大桥的桥基望去,“富尔顿街。”
“那首诗?我知道,是《穿越布鲁克林渡口》。”
摘自惠特曼的代表作《草叶集》。斯图尔特·埃弗雷特在课上提过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部诗集后,她就买了一本珍藏版。她觉得它能让两人的感情更亲密。
“我没有把它布置成作业。你怎么知道的?”
帕米一言不发。
“我能坐下吗?”
她点点头。
他们默默地坐着。她闻着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心想不知道是不是他妻子给他买的。
“你的朋友肯定和你说过了。”
“对。”
“我很喜欢她。不过,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要逮捕我呢。”
帕米表情变得柔和了,她解开紧锁的眉头,露出了微笑。
斯图尔特接着说:“她对这种情况不满意。但是这样很好,她是在替你着想。”
“艾米莉亚是最棒的。”
“我觉得她不像警察。”
而且是警察调查我的男朋友。帕米暗想,被蒙在鼓里倒也不是坏事,知道得太多反而破坏了美好时光。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时冲动想抽开,可还是没动。“好吧,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看着他耷拉着的眼皮下面棕褐色的眼睛,不是个好主意。她凝视着河水和远处的港口。河上依然有渡船,但是穿梭往来的大多数船不是私人船只就是货船。她经常坐在河边的这个地方,望着这些船只。帕米曾经被迫藏身中西部的丛林深处,和自己狂热的母亲以及一帮右翼极端分子过着地下生活。她逐渐对江河海洋生出了一种迷恋。它们辽阔、自由,无时无刻不在流动。一想到这,她就感到安慰。
“我不诚实,这我知道。可是我和妻子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我好多年没和她同床了。”
男人在这种时候想说的头一件事就是这个吗?帕米觉得好奇。她甚至都没有想过性方面的事,只是已婚的问题。
他继续说:“我也不想爱上你。我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后来却发现你与众不同。你点燃了我内心的某种东西。当然,你很美。但是,你,你就像惠特曼,标新立异,热情奔放。是个自成一格的诗人。”
“你有孩子了。”帕米忍不住说。
一阵迟疑。“是。但是你会喜欢他们的。约翰8岁。基娅拉上初中,11岁。他们都是优秀的孩子。这也是我和玛丽还在一起的唯一原因。”
她叫玛丽。好奇中……
他捏住了她的手:“帕米,我不能让你走。”
她依偎着他,感觉到彼此胳膊相碰的舒适,闻着他身上令人愉快的干爽的香味,不在乎是谁给他买的须后水。她想,也许他迟早会告诉我的。
“我一个星期以来都想告诉你。我发誓。我一直给自己打气。”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我一想到孩子们的脸,就觉得不能破坏了这个家庭。这时你走来了。我所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我已经孤独了很久很久。”
“但是节假日怎么办?”她问,“我想在感恩节或圣诞节和你一起度过。”
“其中的一个节日我也许能抽空出来,至少有半天吧。我们要提前做计划。”斯图尔特垂下头,“问题是没有你我就不能活。如果你能耐下心来,我们会想出法子的。”
她回想起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个夜晚。无人知晓的秘密之夜。那晚,艾米莉亚在莱姆家过夜了,帕米和斯图尔特就独享了她的联排别墅。神奇的一夜。她希望她一生中的每个夜晚都会像那天晚上一样。
她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语:“我不能失去你。”
他一点一点地向她挪移。每一寸肌肤的接触都让她感到舒适。事实上,她为他写过一首诗,把他们之间的相互吸引比作万有引力——宇宙间最基本的力量之一。
帕米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了。但是求求你……我想继续和你约会。”
她想起了两人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时光对其他人而言,似乎是无足轻重、微不足道的。
没有什么能与之相比。
这种舒适感就像用温水清洗伤口,冲掉了痛苦。
当初帕米和妈妈奔逃在外时,身边都是一群卑鄙小人。这些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动手打她们,他们不和自己的老婆孩子说一句话,除非是为了指出错误或者叫他们安静。
斯图尔特和那些坏蛋不是一个星球上的人。
他低语:“请给我一点时间。会有办法的。我向你保证。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约会……嘿,有主意了。我知道你想去旅行。下个月我要去蒙特利尔参加一个诗歌会议。我可以和你一起飞过去,订一个房间。你可以参加会议。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共度夜晚。”
“哦,我爱你。”她凑向他的脸,“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真的。”
他紧紧地抓住她,亲吻着她的脖颈:“帕米,我太——”
就在这时,她挣脱开来,身子往后一撤,抓起书包,像挡箭牌一样捂在胸口,“但是不行,斯图尔特。”
“怎么?”
帕米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你要是离婚了,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再说。但是没离婚之前,不行。我不能再见你了。”
这些话是她觉得艾米莉亚在这种场合会说的。但是她的态度会不会也是这样,不会哭吗?艾米莉亚不会的。绝对不会。
她迅速地挤出一丝笑容。舒适感立刻被孤独和恐慌扼杀了,她竭力抑制住这份痛楚。暖意冻成了冰块。
“可是,帕米,你就是我的一切。”
“可是你是我的什么,斯图尔特?你不是我的一切。如果不是一切,我就不愿接受。”她告诫自己声音不要发颤,“你要是离婚了,我就和你在一起……你会吗?”
这时他垂下诱人的双眸,低声说:“会。”
“现在?”
“现在不行。这件事很复杂。”
“不,斯图尔特。其实非常非常简单。”她站起身,“只要我不再见你,过上愉快的生活。”她快步离开了,朝艾米莉亚家走去。它就在附近。
好吧,也许艾米莉亚不会哭。但是帕米再也忍不住眼泪了。她径直沿着人行道走下去,泪水汹涌而出。她怕自己会心软,不敢回头,不敢去想自己做了什么。
不过,她倒是想到了将来会不期而遇。她觉得有一天她会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滑稽:画这样的分界线真是没劲。希望我能想出更好的主意。
38
梅尔·库珀皱起眉头。
“乔遇害的那个仓库?是某家出版社租来存放回收利用的纸张的,不过已经好多个月没怎么用了。但是奇怪的是不清楚物主是谁。”
“此话怎讲?”
“我已经查了所有的公司档案。它租给了三家连锁公司,特拉华州的一家公司是其所有人,而这家公司的所有人是纽约的几家公司。最终的所有权似乎是在马来西亚。”
可是522却知道这些,知道在那里拷打受害人没有危险。怎么知道的?因为他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
实验室里的电话铃响了,莱姆扫了一眼来电显示。522案子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坏的消息,拜托,希望这个是好消息。“朗赫斯特督察。”
“莱姆侦探,只是告诉你一些最新消息。这边的行动似乎很有成效。”她的声音里透出难得的兴奋。她解释说,小组的法国安全局特工德斯图尔已经快速赶到伯明翰,联系了西布罗姆维奇城外的穆斯林社区的几名阿尔及利亚人。他得知一个美国人委托他人代办护照和过境证件前往北非,然后去新加坡。他给他们预付了一大笔定金,他们承诺证件明天晚上就能办好。他一拿到手就会去伦敦完成任务。
“很好。”莱姆轻声笑道,“也就是说洛根已经在那里了,不是吗?在伦敦。”
“非常肯定。”朗赫斯特表示赞同,“等我们的替身在射击区见到军情五处的人,明天就试着开枪。”
“一点不错。”
这么说,洛根已经预订了证件,给他们付了一大笔钱,让小组的注意力集中在伯明翰,他则匆匆赶往伦敦,完成谋杀古德莱特牧师的使命。
“丹尼·克鲁格的人怎么说?”
“一只小船会在南海岸等着他,把他拐运到法国。”
拐运。莱姆喜欢这个词。这里的警察不会这么说。
他又想到了曼彻斯特附近的安全房以及在伦敦古德莱特的非政府组织发生的非法入室案。假如莱姆通过高清晰度摄像头调查了两个现场的任何一个,他能不能看出什么破绽呢?某个被他们错过的细微线索可能会让他们更清楚地了解凶手具体会在何时何地准备出击?若是这样,证据现在也没有了。他只能希望他们做出了正确的推断。
“你做好了什么安排?”
“在射击区附近有10名警察,全都穿着便衣或伪装服。”她补充说丹尼·克鲁格以及那名法国安全局特工和另一支作战小组在伯明翰,“隐约为敌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