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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这么说我很高兴,侦探。我自己也那么认为。”
“我们应该假装配合。组员们都在哪儿?”
“丹尼·克鲁格和他的人在伦敦。索是你们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法国安全局特工和国际刑警组织的小伙子正在牛津和萨里郡查证线索。不过他们的工作还没结束。”
“我要让他们全部到伯明翰去。立刻。既巧妙迂回又有意宣扬。”
督察笑了,“确保洛根以为我们吞下了诱饵。”
“一点不错。我要让他觉得我们相信有机会在那里逮捕他,也要派一些作战人员过去。虚张声势,使之看起来像是你把他们从伦敦的射击场调走了。”
“实际上却在那里加强监视。”
“对。还要告诉他们他选择了风险大的赌注。他是金发,穿着灰色制服。”
“好极了,侦探。我立刻照办。”
“及时向我通报。”
“下次再聊。”
莱姆刚下令挂断电话,房间那头有个声音插嘴道:“嘿,总而言之,你们在SSD的朋友们是高手。我连第一关都无法侵入。”是罗德尼·萨尔奈克。莱姆已经把他忘了。
他起身和警官们坐在一起,“innerCircle比诺克斯堡还要严密。他们的数据库管理系统Watchtower也是如此。我真怀疑要是没有大量的超级计算机谁也不能侵入,这种电脑在百思买或瑞帝优上是买不到的。”
“但是?”莱姆看得出来他满脸苦恼之色。
“呃,SSD在系统上安装了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安全设施。相当强大。而且,我不得不承认,很可怕。我有个匿名ID,我边走边抹掉踪迹。可是结果呢?他们的安全保护自动程序侵入了我的系统,试图根据在自由空间发现的内容识别我的身份。”
“可是,罗德尼,那究竟是什么意思?”莱姆设法耐着性子,“自由空间?”
他解释说数据的碎片,甚至是已删除的数据都能在硬盘驱动器的空闲空间里找到。软件能经常把它重新汇编成可读的形式。SSD安全系统知道萨尔奈克掩盖的他的踪迹,于是就悄悄进入他的系统读取空闲空间里的数据,查明他的身份。“很奇怪。我刚好弄懂了。否则……”他耸耸肩,从他的咖啡里寻找慰藉。
莱姆有了一个想法。他越想越中意。他审视着瘦削的萨尔奈克说:“嘿,罗德尼,你想换个角色,扮演真正的警察吗?”
他那悠然自得的电脑行家的形象收敛了,“这个,我觉得我真的没那个打算。”
塞利托吃完了最后一口三明治,“当一颗子弹打破声障,紧擦着你的耳朵飞过去时,你才算真正活过。”
“等等,等等……我只是在角色扮演时开过枪,而且——”
“哦,冒风险的不是你,”莱姆对计算机专家说,他开心的眼神溜向罗恩·普拉斯基,他正要合手机。
“什么?”菜鸟皱着眉头问。
25
“还有什么事吗,警官?”
罗恩·普拉斯基坐在SSD的会议室里,抬头看着斯特林的第二位助理杰里米·米尔斯那张不露感情的脸。年轻的警员想起来,他是“外勤”助理。“不,我很好,谢谢。我只是想知道你能否问问斯特林先生给我们整理的一些文件准备好了没有。是客户名单。我想马丁在处理这件事。”
“很乐意为你效劳。等安德鲁开完会,我就问他。”然后,这个肩膀宽阔的男子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指出空调开关和电灯开关所在的位置,和当初詹妮和普拉斯基度蜜月时,送他们去豪华套房的那个服务生一样。
这又让普拉斯基想到詹妮长得多么像米拉,昨天被奸杀的那个女人。她的长发自然垂落,喜欢她微笑时嘴角稍稍一弯,她——
“警官?”
普拉斯基抬头一看,意识到自己走了神,“对不起。”
助理指着一台小冰箱,同时仔细地观察着他,“这里有苏打饮料和水。”
“谢谢。我一切准备就绪。”
专心,他生气地告诫自己。别想詹妮。别想孩子们。有人的生命受到了危害。艾米莉亚认为你能处理这些讯问。那就去处理吧。
你支持我们吗,菜鸟?我需要你支持我们。
“你要是想打电话,可以用这部。打外线拨9号键。或者按一下这个键就行,然后说出号码。它是声控的。”他指着普拉斯基的手机说,“手机在这里信号可能不是很好。为了安全起见,有很多屏蔽装置。”
“真的吗?好的。”普拉斯基回忆;他之前难道没见过有人在这儿用手机吗?他想不起来。
“你要是准备好了,我就去叫那些员工进来。”
“那太好了。”
这位年轻人向大厅走去。普拉斯基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笔记簿,看了一眼尚未讯问过的员工的名字。
史蒂文·施雷德,技术服务与支持经理,白班。
法鲁克·马梅达,技术服务与支持经理,夜班。
他站起来,朝大厅张望。附近有个楼层管理员在清空垃圾箱。他记得昨天见到他时,他也在清垃圾;好像斯特林生怕垃圾太满,会给公司一个坏名声。这个身材结实的人毫无反应地看了看普拉斯基身上的制服,又继续干活。他做事有条不紊。年轻的警察朝一尘不染的走廊深处望去,他看到一名保安,站得端端正正。普拉斯基连上个卫生间都要从他身边走过。他回到座位上,等待着嫌疑人名单上的那两个人。
法鲁克·马梅达先到。他是个年轻人,普拉斯基断定他有中东血统。他非常英俊,神情严肃而自信。他很容易就吸引了普拉斯基的眼神。这位年轻人解释说自己曾在SSD五六年前收购的一家小公司工作。他的工作是监管技术服务人员。他单身,未成家,喜欢上夜班。
普拉斯基惊讶地发现他没有一点外国口音。普拉斯基问他对此次调查是否有所耳闻。他自称没听到详细情况——这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上夜班,才来上班。他只知道安德鲁·斯特林打了电话,让他就刚发生的一起罪案接受警方的讯问。
“最近发生了几起谋杀案。我们认为凶手在预谋犯罪时利用了来自SSD的信息。”警察的这一番话让他皱起眉头。
“信息?”
“关于受害人的行踪,他们所购买的物品。”
奇怪的是,马梅达的下一个问题是:“你和所有的员工都谈过话吗?”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此普拉斯基从来都不清楚。艾米莉亚说为了保证讯问的顺畅,添加润滑油是很重要的,既要让谈话顺利进行,但又绝不能泄露太多机密。颅脑受到损伤后,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力更差了,总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应该对证人和嫌疑人说什么。“不是所有人,不。”
“只是某些可疑的人,或者是你早就认定可疑的。”现在,这名员工的声音警觉起来,他绷紧下巴,“我明白了。当然了。这种事如今经常发生。”
“我们感兴趣的是一名男子,他有无限制访问innerCircle和Watchtower的权限。我们会和符合这类人的所有员工谈话。”普拉斯基看出了马梅达的忧虑,“和你的国籍没有任何关系。”
本想消除他的疑虑,却说错了话。马梅达厉声说:“啊,呃,我是美国国籍。我是美国公民。和你一样。也就是说,我假定你是美国公民。不过也许不是。毕竟,在这个国家几乎没有人一开始就是这儿的人。”
“对不起。”
马梅达耸耸肩,“人生中有些事你不得不去适应。很不幸。这片自由之土也是偏见之地。我……”他的声音变小了。他的目光掠过普拉斯基的头顶看过去,好像有人站在他的身后。警察微微转过身。那边没人。马梅达说:“安德鲁要我通力合作。所以我在合作。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请问我好吗?今晚很忙。”
“人们的档案——你们称之为密室?”
“对,密室。”
“你下载过吗?”
“我为什么要下载档案?安德鲁不会容许的。”
有意思:第一威慑物是安德鲁·斯特林的恼怒,而不是警方或法院。
“那么你没有下载过?”
“从来没有。如果出了某种故障,数据遭到破坏,或者界面有了问题,我可能会看看部分的条目或标题,但是到此为止。只要能解决问题,编写一个补丁或者排除代码故障就够了。”
“会不会有人找到了你的密码,进入了innerCircle?像那样下载档案?”
他顿了顿,“从我这儿他们是找不到的。我没有把它们写下来。”
“那你经常去数据坞,所有的都去?也去‘纳入中心’?”
“对,当然了。那是我的工作。修理电脑,确保数据顺畅运行。”
“你能告诉我星期天从中午12点到下午4点你在哪儿吗?”
“啊。”他点了下头,“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我在不在犯罪现场?”
普拉斯基不敢正视对方因生气而愤怒的眼睛。
马梅达把双手平放在桌子上,像是一怒之下准备起身,夺门而出。可是,他头仰靠着椅背说:“早上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了早饭……”他补充道,“他们是清真寺的——你可能想知道这一点。”
“我——”
“吃完饭后,余下的时间我是一个人过的。我去看了电影。”
“独自去的?”
“注意力分散得少些。我通常一个人去。是伊朗导演贾法·帕纳西拍的电影。你有没有看过——”他闭紧了嘴唇,“没什么。”
“你有电影票存根吗?”
“没……之后我逛了逛街。好像是6点到家的。打过电话问公司需不需要我,结果电脑运行顺畅,于是我就和一位朋友吃了晚餐。”
“下午你用信用卡买过什么吗?”
他戒备起来,“只是逛街看橱窗。我买了杯咖啡和一块三明治。用现金付的……”他身体前倾,严厉地低声说,“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对所有人都问这些问题。我知道你对我们的看法。你以为我们把女人当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