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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多谢香帅,多谢各位大人,能有各位大人为唐某主持公道,唐某焉能不信公正得保。只是……”
话声稍稍一顿,看着桑治平。唐子然颇是无奈的摇头长叹道。
“大人们看到了子然的委屈,可朝廷不见得能看得到啊!甚至没准……”
一声长叹后,唐浩然的面上流露出几分委屈之色,
“没准现在皇上他们还想着砍掉我的脑袋瓜子啊!就是这天底下,不定有多少人认为我就是个乱臣贼子!”
“子然,到时候,圣旨下来之时,谁人还敢言此?再者……有各位大人为子然张目,子然又岂需担心此事?所以,子然,当下之局,最好你能暂缓向关内派兵,如此,各位大人方才能居中调停,令朝廷番然醒悟!”
没有得到任何承诺,甚至直到餐宴之后,桑治平也不得不承认,在唐浩然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当初的那番赤子之心了,尽管自己向他表明了态度,可是在罢兵的问题上,他却是寸步不让,以至每次谈及罢兵时,其都是左顾言他。
“子然,这兵若是不罢,难不成,你就要一直打到京城,若是打到了京城,你可想过到时候朝廷的面子怎么保?大人们如何站出来为你张目?”
在晚宴结束之后,于南别宫的书房之中,没了外人,桑治平难得的用长辈的身份半训斥半关切的询问道。
在桑治平看来,有张之洞等人出面,完全不需要他再打到京城,而更为重要的是打到了京城,这朝廷的脸面可就给完全撕了下来,
“仲子先生,朝廷的脸面,几十年前就给撕下了来,现在还有面子?”
明白桑洽平的言中关切之意的唐浩然带着歉意地说:
“至于大人们……仲子先生,你告诉我,若是我现在罢兵的话,香帅他们出面为我张目,朝廷有几分可能作出让步?仲子先生,这可不是招安!”
张之洞他们害怕自己打进关,希望自己罢兵,李鸿章也希望议和,可若是罢了兵,那满清又岂会把所谓的“祖宗之宗”授予自己,更何况现在的局面早已不是自己想撤便撤了,满清不让步,就必要打,那怕就是打进京城也要打下去。否则那可真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嗯,六,六成吧……”
沉吟片刻,桑治平看着唐浩然,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不过这六成,也差不多了,毕竟……哎是我考虑不周了……”
摇摇头,桑治平看着唐浩然说道:
“子然,若是打到了京城,到时候朝廷还不让步,你怎么办……”
唐浩然并没有回答桑治平的这个问题,而只是看着他说道,
“仲子先生,其实你知道,无论如何,这天下的大势已经变了!”
“是啊!已经变了……”
桑治平有些失神的看了一眼唐浩然,便不再言语了,刚转身出门时,他却又回过头去看着唐浩然叮嘱道:
“子然,你别忘了,这从苦至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是这兵火打下去,不知有多少百姓遭难,当年……哎……”
摇摇头,桑治平苦笑一声,看着当年那个他极为欣赏的青年长叹道。
“我年末就要回古北口老家了,若是将来……有机会的话,子然不妨去我那坐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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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试一试(求月票)
宁远州,号称“关外第一州”,历史上有名的“宁远大捷”就发生于此处,而此时这座曾让努尔哈赤饮恨的宁远城,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曾经坚固的城墙在爆破作业下被炸成的废墟,满载尸体的马车不住的往城外驶去,成百上千具尸体被草草掩埋于战壕中,当然这是失败者的“集葬堆”,没有人会去一一安葬他们,至多只是在大坟茔前树上一片木牌,上书“直军阵亡官兵合墓”;甚至即便如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未将其暴尸荒野,便已经是仁师所为。
当上千具尸体被草草埋于战壕中的时候,在通往北方的官道上,一支三四千人的队伍的却正在往着后方行进着,他们无一例外的穿着蓝色的云裳号衣,其中不少人无不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瞧着路边骑于马上的朝鲜军,所谓的朝鲜军实际是就是“驻扎朝鲜新军”,只不过他们习惯了称其为“朝鲜军”。
对于这些从直隶调至关外增援的直隶练军来说,他们直到现在依还是头脑昏花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城墙被炸开后,面对如潮水般涌进来的朝鲜军,官长们纷纷出逃的同时,他们只能举起手来,选择了投降。
再然后这有着“关外第一州”的宁远州便让“逆匪”夺了下来,而他们——则成为了俘虏,现在则被编成队列往后方走去,对于每月行军训练两百里以上的练军兵勇来说,这似乎并没有难处。
不过与过去的行军不同,在随后的七个小时中。这些于宁远州被俘虏的直隶练军却行军达七十华里。直到每一个人都累的筋疲力尽之后。方才于一片收拾整齐的田间被分散看守起来。
在兵勇被分散至各个看守点后,根据要求兵勇们纷纷将官长全部指认出来,面对这一幕官兵们先是噤不敢言,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出卖彼此,更何况,营官大都逃了,留下的大者不过只是哨长。棚长,都的兵勇的眼前人。
不过瞧着似乎没有风险,在几经安慰的劝诱下,一些哨长、棚长自动出列承认身份,还有一些官佐则被部下指认出来,随后这些官佐便被客气请出了队伍,甚至言语中还带着抱歉,总之客气之极。
而在这些官佐离开之后,这队伍中由等级观念组成的集体观念瞬时即被瓦解,先前这些被俘虏的兵勇还能围着官长三五成群的扎成一小堆。而现在却无不是茫然的瞧着周围,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而就在这时时候。俘虏营的看管则不失时机地为士兵们提供了丰盛的晚餐,从而令这诡异的气氛得到放松。
米饭管饱、肉片管够,纵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伙的日子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自在,大块的肥肉一口下去,一嘴油,更是吃得兵勇们无不是脸上露出笑来,作为炮手的李云聪初时还与大部份的兵勇一样,在陌生的环境中选择沉默,可吃着饭吃着饭,这喷香的肥肉却让他的心思浮动起来。
这朝鲜军似乎也不错!
李云聪是直隶人,粮子粮子,当兵吃粮,这是天经地意的道理,在军中,原本他还指望着能靠战功混个官儿当当,可现如今队伍垮掉了,指望也没有了。在被俘后,他更是一心只想新着能保着命的好,回家乡看看老娘与媳妇儿。
可现在,他却寻思着,若是能在这朝鲜军中扛上枪,没准将来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自己是炮手,到了那,这炮手都是拿五两银子的稀罕物。
一进战俘营,魏国伟的唇角微微一扬,五百多个战俘坐在地,他们刚吃过饭,神情相比于先前疑惑、茫然,这会又多了些轻松,不错,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需要是的这些人放松警惕,放下怀疑。甚至长时间的行军,亦是令对方放松警惕的前提,疲惫总会让人的警惕性降到最低。
我这是在拯救他们!
深吸一口气,走到用木箱搭成的台上,魏国伟突然大喝道。
“全体起立,集合……”
短促,尖厉而又不失凶恶的话声一出口,这些战俘立即下意识的站着军姿,开始拉开间聚的靠拢了,这是于练军中长时间操练洋操的结果,看似如花架子一般的洋操总归是有效果的,最起码在这些兵勇的意识下种下了服从的概念。
而实际上这正是军姿的作用,打碎旧有的习惯、重新学习走路、集合,进而下意识的服从,当然更重要的是统一的步伐、行动会让所有人产生一种集体意识,从而产生集体归属感,在某种程度上,看似枯燥乏味的军姿亦是洗脑的一种。
而现在,魏国伟要做的却是真正的洗脑,作为团指导员的他,曾在警察部思想教导班中接受过相应的培训,而主持这一课程的并非其它人,正是统监大人!
无论是于警察部亦或是新军中,指导员都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职务,他的级别于同级主官相同,但其并不是监军,而是负责官兵的思想工作,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让战士们“心甘情愿的去死”,没错,这就是他的工作!
而现在,魏国伟的工作却就是让这些俘虏兵,心甘情愿的加入新军,并一改以往的怯懦,如新军官兵一般悍不畏死。
在观察着列队于面前的俘虏时,魏国伟注意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低着头,只有少数几个人抬着头,低头者显得有些怯缩,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期待就是能活下来,而对于那些抬头者,他们或许只等着官长的“招安”,国朝打仗从来都是如此,打过来打过去,大家都是靠着俘虏对方扩充实力。
但绝大多数人都是怯懦的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一瞬间。魏国伟突然大声说道。
“你们想低着头,就低着头吧,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活了半辈子,一辈子可不就是这么低着头?”
那言语中带着些嘲讽,对于思想工作早已轻车熟路魏国伟,谈起心来自然是信手拈来。
“……被人辱骂、羞辱的时候,你们低着头。没有勇气,被人打的时候,更是低着头不敢反抗……甚至就是穿着这身号衣,瞧着威风十足,可一个个骨子里就是懦夫一个,连抬头、直腰的勇气的都没有……你们他么就是一堆烂泥,狗屁不如的烂泥……抬起头看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听清楚了,我就是在骂你们……你们这半辈子活的像是个样子?想想,除了穿上这身号衣。凭着号衣的威风,去欺负过和你们一样打断骨头还赔着笑的老百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