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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摇头道:“先生太看不起学生了,既是有利于我大宋教化之功,学生哪敢要什么赏赐,特意献给先生,请先生进呈朝廷,也好让我大宋文人士子早日得此便利。学生在此有个请求,先生进呈此文时还请不要提到学生之名。”
“这是为何?有功不赏,也不是朝廷作风。”司马光还以为沈欢在客套谦辞。
沈欢叹道:“此功也不是大功,学生不希望别人说我沽名钓誉,再说学生这些日子也实在为大出名头而苦恼,却是再也不想别人上门来个切磋了!”
司马光大笑道:“好个沈欢,别人想出名都困难,你倒是烦恼了?确实也是,以你前些日子的诗词文章,也不难在开封城出尽风头了!你不想钓誉,难道老夫就是这样的人?”
沈欢愕然,他刚才让司马光不要提出他名头之语,却也真心,不过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名声,他巴不得出名出得更厉害呢,毕竟大宋天下,文名越响越好,也更利于以后行事。实在是想把这个功劳全部丢到司马光头上,为他在朝廷地位更上一步。沈欢之前有过思量,如今王安石辞官了,他也只能投靠司马光,而王安石三四年后又重新做官,他希望能在此之前让司马光的地位比历史更上一层,至少也要比王安石先做上参知政事,到时皇帝要提拔一个正宰相,以司马光那时的为人与威望,也比王安石更有可能吧,最不济也要以参知政事的权力来平衡王安石的权力。有了这个决定,当然得想尽办法帮司马光立下更多的功劳。
司马光又有了疑问:“贤侄,老夫倒是疑惑了,你为什么要把此文给老夫呢?你该知道,老夫不过一个谏议大夫,如今当朝宰相是韩相公,还有参知政事是欧阳公,都是名望滔天之人,又有实权,你不把文章献给他们,反而给老夫,这是何意?”
沈欢微笑道:“无他,唯佩服先生为人与才学也!想必先生也清楚,我大宋承平百年,如今已是弊政丛生,天下有识之人无不期望能改变此局面,昔者希文公行庆历新政是也。可惜功败垂成!如今韩相公与欧阳公,也是当年新政人物,可惜年已老迈,不复当年勇气,只可守成,若要改此局面,以学生浅见,当今之世,唯二人耳。”
“哦?”司马光微笑着听完,“看来贤侄也是不甘寂寞之人,看时事眼光很准!不知你的二人之选是谁?”
沈欢侃侃说道:“即先生与王介甫也!”
司马光愣了一下,才苦笑道:“王介甫世之英才,素有大志,能力卓著,若能执政,确实也有这个希望,可如今他已辞官即将返乡,还有可能么?至于老夫,多有不及矣!”
沈欢当然不同意,历史证明了今后的二十年基本上是司马光率领的旧党与王安石带领的新党把持权柄,大家主张不同,不过本意都是同样的,皆是为了大宋能够富强。后世之人一提到司马光即把他当作保守的代名词,其实不然,此人未退隐前也是一个改革派,不过主张稳健而已,王安石隐居未出前,还是司马光向皇帝推荐,说他有大才足以变革大宋使之富强,可见当时他还是有改革思想的。看看在后世被赞得无以复加的王安石他干了什么吧,把大宋弄得一塌糊涂,财政是有所好转,不过那是牺牲了不少百姓利益收集上来的,还有他的用人,眼光更是臭得要死,他的学生传人,真正把大宋给败坏了,不少人更是鼎鼎有名的奸臣!不过也不得不说,晚年的司马光,确实更保守了,上台后把王安石所有的新政都给一竿子打倒!
好在现在沈欢面对的司马光还算壮年,没有经历王安石变法,思想上还是比较进取的,只要他施以影响,以司马光中正为人谦虚谨慎的性格,应该能有所借鉴,至少沈欢认为在接受别人观点上,司马光要比王安石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沈欢微笑着诱惑道:“先生为官二十年,从地方都中央,若说没有能力,岂不是虚言!今之少壮,唯先生与王介甫有此扭转乾坤之能了,今介甫先生已辞官,先生更该当仁不让,为天下百姓尽此之力!”
“这……”沈欢口舌如簧,煽情不已,听得司马光的心儿大动,不过又觉得哪里不对。
沈欢当然要给司马光打气不已,司马光此人有点迂腐,为人清正,皇帝要升他官他总是辞掉,这可是有历史前科的,像仁宗皇帝要他做知制诰,他说不擅长写东西,辞了好几次,直到皇帝罢休才是;到神宗时又要辞掉翰林学士,好在神宗比他更固执,硬是不肯同意,才算给了他一个比较好的头衔。这可不符合沈欢心目中的理想,在他的筹算里,司马光要在最短时间内做上尽可能大的官,一切都是为了防范王安石!
“先生!”沈欢沉声说道,“再过几年,韩相公退隐下来,天下百姓也只有先生能救济了!还请以天下为己任。范希文也有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此情操,先生就不效仿一二?”
“范希文境界,我辈景仰不已。不过……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困难,老夫愚钝,不比王介甫机灵,他心中自有锦绣文章,至于老夫,至今还懵懂混乱矣!”司马光感到有点好笑,一老一少,在这里谈什么救济天下百姓,须知如今上有天子权臣,下有地方百官,哪轮到他们如此夸口了!
沈欢神秘笑道:“至于这锦绣江山文章,先生又何必谦虚,若他日有此机会,还望先生以天下百姓为念不要推辞。”
“这个自然!”司马光脱口说道,说完才惊醒过来,疑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他知道了点什么?
沈欢满意地笑了,他也不指望司马光这死脑筋能一下子想通去和别人争权夺利,只是先打个预防针罢了,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一时冲动又让机会白白浪费掉。不是沈欢怀疑司马光的人品有问题,反而是他的人品太好了点,有好处想到的总是别人。沈欢不相信以他知晓未来的优势还不能让司马光尽快获取更大的权力!
这时司马光已经坐回刚才的座位,而沈欢就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毕恭毕敬:“先生,其实学生今日更多的是想向您请教学问之道。”
司马光呵呵笑道:“你沈欢才名,开封尽知,老夫亦汗颜,何来请教。”
“先生此言就令学生愧煞了。”沈欢口上更谦虚,心里不无自豪,能让司马光说汗颜,千古能有几人!虽然那些令人“汗颜”的文章全是剽窃的,不过也得靠记忆力不是,“听闻先生善治史,学生平生亦最喜史书,若能得先生指点一二,即是大善了。”
“哦,老夫最喜《春秋左传》,贤侄你呢?”司马光一听到有人提起史书,立刻精神抖擞,两眼发出令人害怕的亮光。
沈欢当然不能说后世最喜欢读《宋史》与《资治通鉴》,一想起《资治通鉴》,沈欢出了一身冷汗,他准备鼎力支持司马光做官场长青树,这样的话他没有退隐洛阳十五年,那部煌煌巨著《资治通鉴》岂不是胎死腹中?须知此书是司马光与一批史学家耗时十九年才编纂完成的呀,司马光说他为了此书牙齿都掉光了,筋骨也疏松了!如果因为一直溜达在官场使得此书没有精力完成,岂不是罪过!不行,得想个办法让此书顺利与世人见面才成,难道自己掺和进去?是个很大的诱惑,能青史留名,谁能不动心!
沈欢恍惚了一下子,之后才回答司马光的问题:“学生最喜欢的便是太史公的《史记》了,日夜读之。”
司马光闻言皱了一下眉,道:“《史记》一书,语颇多非儒家经要,读之可也,若是信之,则非善矣。”
沈欢眼珠子一凸,本以为抬出司马光本家司马迁的书来能博得他好感,哪想到却是一番教训,《史记》不是好书?貌似这是那个写《汉书》的作者班固的观点。不过话说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只能讪讪解释道:“确实学生是喜欢《史记》里作文章的法子,另外《史记》为纪传通史,开治史先河,真可谓‘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司马光身子一震:“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老夫虽不甚喜欢此书,不过以此语评之倒也不为过!看来贤侄读出其中意味来了,可喜可贺!”
沈欢丝毫没有因为剽窃人家鲁迅爷爷的观点而羞愧,反而更夸夸其谈:“近来学生读史,每觉自迁固以来,文字繁多,读之不完,布衣尚且如此,更不说士大夫公卿,至于人主,更为不便矣。尝欲删削冗长,举撮机要,专取关国家兴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编成一书,使先后有伦,精粗不杂,私家力薄,无由可成。可惜学生学识浅薄,力有未逮,不能著之。”
“妙哉,妙哉!”司马光一边听着,一边捋须不止,两眼更是放着骇人光芒,激动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贤侄之论,与老夫所想,不谋而合!简直是太妙了,这个治史思想,简直是妙极了!”
沈欢嘿嘿直笑,他所说的话,基本上是《资治通鉴》编成后司马光向皇帝进表上所说的观点,是司马光编《资治通鉴》的本意,现在说来,司马光听得当然激动,大有知己之感。
司马光又激动地说道:“不瞒贤侄,老夫最近已经制成《历年图》一书,大举前朝历年之事,只不过简单得很,尚没有多少内容而已。不过老夫最近准备纂写《通志》一书献与朝廷,只是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而已。”
这个沈欢倒是知道,《通志》说白了就是《资治通鉴》的前身,是在治平三年献给皇帝的,离现在还有两三年呢。之后得到皇帝的鼓励,才开始编著《资治通鉴》。沈欢也激动了,说道:“先生既有此志,何不成编年体通史一部?依时代先后,以年月为经,以史实为纬,顺序记写。”
“通史?”司马光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