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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看到了。苏轼与王安石的矛盾也由报纸上刊登,作为新闻。不过毕竟只是报纸,不敢多做评论,不说对错,只将事实。
虽然只有些言片语,可沈欢却能想象朝堂是如何的景象了。本来对于苏轼能回京他也很高兴,特别是从报纸上了解到他做上了知制诰,这可是与原来历史大大不同的地方,本以为苏轼的历程有了改变,没想到最后还是与历史一样,他与王安石的矛盾再也不可调才让沈欢比别人多了一层担在作为反王先锋,必然让一些有心人推上前台去烤,而王安石的性子注定他不可能妥协,一撂担子就是在威胁官家,让皇帝做一个选择。
已经可以想象赵顼会如何选择了——随着青苗等法的施行,财政确实一年比一年好转,三年前还亏空一大笔,现在收支却差不多能持平了。虽然其中也有司马光推行免役等法的关系,可与王安石敛财的手段还是显得慢了许多,官家看在眼里。怎不会喜在心上。对于一心要有大作为的皇帝来说,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了。有了钱,他的雄心壮志才得以体现。
在这点上,苏轼与王安石作对,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境地。王安石的性子谁都了解,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估计会真地甩手不干。现在就连在京城的司马光都为苏轼担忧了,不止一次让苏轼歇一歇,不要逼王安石太急,苏轼性子也直。自认有理当然也不肯听从了!
情势危急!
沈欢也着急了,千万不要像历史一样让苏轼没有一个好结果呀!王安石这三年提拔人才,朝中也有不少站在他这一边,形成了一大势力,这些人肯定不会让苏轼好过,一旦让官家生起了处置苏轼的心思,那么外放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是沈欢悲急的时候,欧苏轼之事。
拿着这些日子京城有关苏轼等人报道的报纸。欧阳发一脸忧愁,还没坐定就问:“子贤,你也知道现在苏子瞻在京城日子不好过,你是否该想想法子给他援手。”
“援手?”沈欢大是苦笑,“伯和兄,你我这里距离京城不止千里,你说小弟有何手段做什么援手?”
欧阳发恨声道:“王介甫手下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对于政敌一向不手软。子瞻如今情势想必已经甚是危急。估计官家已经在考虑如何安排他地去处了吧。如果只是外放到一些大州大城还算好。但是一旦让一些小人从中作梗。到了偏远之地。岂不是要把人折腾到死?你看看现在地海州通判范一农。到海州都还算好结果。一旦到岭南之地。估计又是一个柳宗元了!子贤你与子瞻是好友。岂能见死不救?”
沈欢更苦了:“见死不救?伯和兄。你何必说得这般严重!”
欧阳发叹道:“能不严重么?这些日子。家父为了子瞻之事亦是愁得苦了脑子。整日唉声叹气。为子瞻忧虑。你说作为儿子地我。看到父亲这样。能不觉得事态严重么?家父年纪大了。总是忧郁。非养生之道!”
沈欢恍然。原来是欧阳修也上了心。难怪欧阳发会直来己又有什么法子呢?欧阳修沉浮宦海数十年。对于朝中形势看得大是明白。当年主动辞去参政之位。不无给王安石让道地心思。明达如他。怎会不了解苏轼地困境了呢?
苏轼是他地得意弟子。一生爱护门人地欧阳修。当然也要苦恼了。然而如今朝堂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朝堂了。他地一些老友。大多去职。就算还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实权。起不了作用。要不是有儿子欧阳发还可以差遣。估计他会亲自上门与沈欢一道商议事情
沈欢大是为欧阳修地情操感动。不过却无奈地道:“伯和兄。你说司马相公会不尽力保子瞻么。若是连他都没有法子。你我远在海州。估计更没有法子了吧。至多你就在报纸上为苏轼吆喝一两声。可这有什么用呢?让小弟上奏章为其说话?也可以。但是现在官家还有得选择么?几天前地报纸就说王介甫在家不上朝了。虽然有司马相公在不至于让朝堂瘫痪。可是官家所谓地变法大业没人主持。这才最严重
“可子贤你一向多智,连家父也经常赞叹,你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欧阳发有点耍无赖了,看着沈欢地眸子大是期望之光,“不管是为了家父还是为了为了子瞻这个朋友,为兄也都要操心子瞻之事,尽快解决就能尽快让家父想!”沈欢喃喃地说道,“伯和兄,你说对子瞻来说,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呢?”
“这……”欧阳发沉吟一会说道,“京城估计是呆不下去了,最好就是找得一个大州做州官吧,待上几年再回去。一来可以避风头;二来可以锻炼经验,子瞻一直都是京官,也没有在地方做过的经验呀!这点与子贤你颇为相似,经历也同,出来是无奈之举。然而亦是有利。看子贤在海州做得风生水起,以子瞻之才,也当不输多少吧!”
沈欢闻言眼睛一亮,觉得大有道理。反正苏轼是京城是呆不住了,不如先出来避个风头吧,现在的形势因为有自己的存在,与历史有了不小的改变,就算苏轼出朝,也当不至于像历史上那个东坡居士那般凄惨了吧。
“伯和兄是说让子瞻兄也出来做知州?不错不错,这也是一个好提议。只要不是湖广岭南那边的偏僻之地。不少州府都大有可为!现在就算子瞻兄要给外放,也可以尽力为他谋得一个好的州地。朝中有司马相公相助,小弟再修书一封,以私人的名义向官家说情,应该可以成事!”沈欢越说眼睛越亮了。
欧阳发大喜道:“子贤肯修书就再过不过了,事不宜迟,快快做吧。”地点头,就要修书,刚磨好了墨。突然迟疑了一会:“不对,还是不妥!”
“怎么了?”欧阳发惊问。
沈欢凝重地道:“伯和兄,小弟这个岳父地性子,你也清楚,他不是那般容易妥协之人,这些年来不管御史言官如何弹劾,他都是一如从前般大力推行新法,甚至连宰相遭弹劾就要在家待命地规矩都不顾。你说这次他为何会发狠要逼官家在子瞻兄与他之前做一个选择呢?”
欧阳发道:“也许是子瞻的选择令他恼了吧。子贤,你也知道,子瞻年前选择了司马相公。而不是他!”
沈欢反问:“那之前弹劾他之人,难道就选择了他?连他地弟弟都与之不和了呢。还有范纯仁,还一直在弹劾,依然可以留京,也没有赶尽杀绝。为何这一次就不同
欧阳发脸色也凝重了许多,猜测不已:“子贤。你说是否王介甫特别看重子瞻呢?或者说他们一方觉得子瞻的威胁最大?”
沈欢浑身一震,像是明了:“威胁最大?”
“他的威胁最大……最大。是了!”沈欢一拍手掌,大是恍然。“原来如此!”
“子贤,你想到了什么?”
“伯和兄。你说这个威胁最大,小弟觉得甚为有“为什么威胁最大?”沈欢设问一下,接着回答,“因为才干与名声!有才干者不一定能成事,因为他没有名声去让大家都支持他;有名声者亦不一定能成事,因为他的才干不一定就会令官家欣赏,比如说司马相公,小弟也就明说了吧,论名声,他不在王介甫之下,论才学,治史与稳妥已不逊色,可单论经济之才,就要差上不少。因此就算他是宰相,得官家信任,王介甫也不真正觉得是最大威胁。而苏子瞻就不同了,论才学,他在仁宗朝就上策要改革,比很多人都要早;论名声,他是令尊的学生,自入京即声名远扬,虽还比不上王介甫,但活脱脱就是另一个王介甫了。这才是最大地威胁呀!”
欧阳发沉默半晌才点头:“果然如子贤所说。苏家兄弟,就是当年仁宗老官家也颇多赞誉,看了他们的策论,回到宫中就对身边之人说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这事一直都在传扬,以为是子瞻美名得以盛传地根本。”
“为子孙得两宰相……”沈欢心里一震,大是苦笑了,“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伯和兄,仁宗老人家这话,是成全了子瞻兄,可也害了他
欧阳发心里一惊,大是不解:“子贤这话何解?”
沈欢说道:“刚才小弟还有点空洞,现在明白了。就因为这话,就算王介甫不介意,难道他下边之人对苏子瞻会感到安全?伯和兄你也说了,仁宗官家的话,一直流传在外面,相信连当今官家也听说过。有才又有名声,却以之作对,谁都会不安呀。难怪会一力打压子瞻兄了!”
欧阳发却问:“这与子贤说不妥有何关系?”
沈欢道:“关系大了!伯和兄,威胁大了,到哪又不是威胁?这个天下就这般大,以苏子瞻地才干与名声,到哪都会成为焦点。天下瞩目。若是到地位为一知州,做不出成绩也好,人家会认为志大才疏;做出政绩了,一个知州又最容易升入朝廷,依然会成为他们的威胁呀!你说他们会想不明白这点吗?”
“也就是说,就算子瞻做了知州,他们也不会放过他,直至彻底打倒为止?”欧阳发愣愣地说道。
“别地不敢说,只要有吕惠卿等人在朝,一定会这样做!”沈欢肯定地说道。其实这些分析,还有一点原因他知道却不好说,那就是苏轼本人的原因。才华也罢,名声也罢,都只是让对手顾忌而已,如果不出错,还不至于沦为别人的耙子。
偏偏苏轼就是一个大嘴巴,心直口也快,有什么说什么。看什么不顺眼就要数落样,乌台诗案的出现,除了冤枉的本质,不无苏轼在外地经常写文章说新法不是地原由,或者与人交谈就要泄露出自己的心声。若在政治清明平和之时,还不至于成祸,可到了党争激烈的时候,就没有他存身之处了!
“那子贤打算怎么做?”欧阳发有点慌了,他清楚沈欢对朝政一直有着冷静的观点,他的分析。十之**不会相距太多。
“还得好好谋划啊!”沈欢叹声说道,“知州与通判都太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