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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绛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理是这个理。不过几百万贯,对于现今的朝廷来说,亦是一大笔数目了。也不能不顾呀!”他怎么说都是王安石一派的人,最终帮的还是王安石。
赵顼点了点头,道:“是啊,几百万贯。足够朕做很多事了。”
司马光赶紧说道:“陛下。臣没说不颁行呀。只是说要谨慎而已。臣已经算过了,山东与江南。还有京畿河北几路,都适合推行免役钱。再说了。免役钱是为了削减更多厢军地,这些地方厢军也多,最适合不过了。陛下,厢军才是我朝心腹大患,不能只贪着免役钱的利就忘了这事呀,只要裁掉厢军,甩掉包袱,对我大宋来说,就是天大利事了。臣算过了,邮政驿站与免役法可以裁掉三十多万的厢军,再想办法裁掉剩下的二十万,一年剩下几千万贯,也足够陛下用度了!”
听到厢军可以去掉大半,赵顼就兴奋了,虽然邮政驿站要花的时间多了点;不过免役法地功效很明显,一下子就可以去掉十万厢军,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呀。想了想,司马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免役法是用来削减厢军的,如果颁行天下各路,那些穷的地方,人家都宁愿去服役也不肯交,你硬收上来,发给厢军,让厢军无事做,来回还是朝廷负担!
经过司马光一说明,还有从《海州日报》上看到的欧阳发等人运用沈欢辨证理论分析的结果——欧阳发已经成了沈欢的代言人,做个事,都要分析一番;免役法也不例外,直接在报上分析此法在海州成功地原因,与司马光说的一样,民间殷实而已;末了还告诫其他州县,如果民间不殷实,万万不可效仿,免得生事。
这些观点,都明明白白地登在了报纸上。现在已经成了报纸的忠实读者的赵顼,哪里会看不到、看不明白!不得不说,历史在这一刻,又发生了一点改变,若没有沈欢的各种理论的改造,赵顼也许还像历史上那里固执与懵懂;没有沈欢提前把此法鼓捣出来,待王安石制造出来的时候,免役法也许依然是历史那般地命运!
沈欢这只小蝴蝶,扇动得越来越有力气了!
赵顼刚想答应司马光地做法,王安石又进言道:“陛下,其实臣多日思虑,对于免役法,也有些主意。如果能用,得利会更多!”
“哦,王参政说来听听。”赵顼笑真说道。
王安石道:“现在的免役法,不是规定成年男丁与五十者都要交免役钱吗?其实还可以另外规定,凡女户与僧侣等出家人,也要交一半的钱,是为助役钱!如此一来,可得利又一半矣!”
“什么?”这次不单司马光了,连赵顼都感到震惊与难以接受,“王参政……你说女户也要交免役钱?”
“陛下,是助役钱!只是一半而已,相信她们能负担得起!”王安石生生说道。
“王介甫!”司马光不顾皇帝在场,大喝起来,气得胡子都翘了,“为了钱财,你疯狂若斯么!”
王安石反问:“若不是为了帝国财政,我等所做又为了什么?朝廷有了钱,才能施展各项措施,才能令百姓安居乐业!”
“好一个安居乐业!”司马光冷笑一声,“虽为助役钱,与免役钱又有何异。这岂不是说连女子都要征去服徭役么!陛下,苛政猛于虎也!我朝百年繁荣,民思安定。岂是那些动乱昏庸才朝廷可比,还没有到要女户去服徭役的地步呀!苛捐杂税,百姓最怕的不就是这个么?”
赵顼本来也不大同意王安石的说法,听了司马光的话,更不同意了。又不好直接数落王安石,只能犹豫着说道:“王参政,此法恐怕要惹人非议……”
王安石不以为意地道:“陛下,我等变法,又岂是人人都顺从的。当年商鞅助秦,反对者亦多,最后还不是靠着秦王地支持变法成功。使秦一跃成为诸国之首!臣刚才只是建议而已,反正免役法不是在臣手上,行与不行,还不是陛下与平章事地一句话么!”
司马光恨恨地道:“臣是万万不会同意地。陛下就是要杀臣地头,臣也不会在免役法上添上这么一条!”
赵顼赶紧说道:“相公言重了。王参政也说了,只是建议而已。朕已经把免役法的事务交到司马相公手上,怎么做。就由相公做主吧。”
“陛下。万千百姓都会感谢您今日地恩情!”司马光感动地说道。
王安石顿时脸色就难看了,看司马光这话说得,好像他王安石就是鱼肉百姓的大奸臣,现在官家难得英明一回,就要大声恭贺了。他还不是为了帝国地财政问题才想出这样的法子么!再说了,女户收一半,有非议又怎么样;另外僧侣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人不事生产。依然靠着民间供奉活得异常滋润。不让他们出点血,怎么对得住那万千百姓!
一场关于免役法的议事。就在官家拍板交予司马光全权负责中结束了;惟有王安石是一脸怨愤地出了政事堂。身后跟着的是韩绛,也是一脸不乐的样子。
走了半程。韩绛倏地叹道:“介甫,你真不该把女户等也摊到免役法上去呀!估计现在官家也不满意了!”
“怎么?”王安石脸色更不好了,“连子华也认为王某错了吗?”
韩绛犹豫着说道:“倒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你这个建议,明知道司马君实不会同意,偏还要说。他现在有了邮政驿站与免役法在手,正得官家欢心,与他过不去,不也是与官家不舒心吗?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王安石大声说道:“子华,我等变法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宋天下,为了朝廷!若真对朝廷有帮助,王某又岂会因不对某人之意而缄口!你看看,好好一个免役法,在司马君实手上,畏首畏尾,成了在天下推行一半地产物。他这样做,又岂尽是好处?此地收免役钱,彼地不受免役钱,或者多收少收,看到其他地方对自己有好处,那些要交免役钱的百姓,岂不是闹着要搬迁?这样的话,天下一样不平静!”
韩绛说道:“介甫你是不是多想了?百姓安土重迁,岂会因一两贯钱就举家搬迁?何况现在只在江南等路颁行,这几路,民生殷实,一般都不肯搬到那些不收免役钱的穷困之地。”
“这么说子华也是同意司马君实的主意了?”王安石怀疑地问。
韩绛犹豫着说道:“介甫,你与君实何必闹成这样呢?你看他现在做的事,也不尽与那些只会空言大义的守旧之臣相同嘛!”
“可是他却不同意我等做法,与那些大臣一道打压我等!”王安石怨恨地说道。
“君子和而不同。这也是君实地可贵之处呀,介甫……“好了!”王安石打断韩绛地话,“王某与他,有一日在朝堂身为高层,都难以弥合!我说子华,你今日怎么总是为司马君实说好话……别忘了,你在官家面前,也是支持变法的!”
韩绛默然;王安石说得有点隐晦,他韩绛是靠支持王安石变法,才走入官家的法眼,才做到如今参政的位子,如果与司马光走得太近,就难免让人非议了。
“唉!”韩绛长叹一声。
王安石扫了他一眼,道:“子华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继续推行我等新法吧。王某有点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会。”
王安石还是抱着郁闷与不乐回到府邸的。冷着脸,直接到了书房,不与任何说话,连自己的夫人与儿子的话都不搭理。好半个时辰之后,听到吕惠卿来访的消息。脸色才恢复过来,令人请到书房。
“先生何事忧虑,听元泽说先生打从宫里回来就没好心情?”吕惠卿甫一入门,就问了起来。
王安石叹了一声,把刚才在政事堂地遭遇说完,末了说道:“吉甫,你说。此事可恨不可恨。王某好心建议,司马君实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挤兑王某,太是可气了!”
吕惠卿沉默半晌,道:“先生何必生气,就当他不识好歹罢了!”
“吉甫,你说。王某地建议错了?”
“先生何错之有。”吕惠卿笑着说道。“先生远谋,全是为帝国财政着想。按先生的法子,可以大大缓解财政拮据地局面,上千万贯,自不在话下。可惜司马君实胆小怕事,不敢行之,否则将是变法以来最大的收益了!免役法呀,可惜让他们师徒想出来了。可惜。真是可惜!”
“确实是可惜。之前吉甫你要王某到朝堂争一争此法地主持权,王某还有着犹豫。现在看来,吉甫所忧无错。良法在他们手上,并不能发挥最大功用!”王安石也是叹息,“最为可惜地就是连官家在此法上,也不肯听王某的话。”
吕惠卿道:“官价现在已经给司马君实表面的功绩迷惑了,暂时信任他们,也是正常的。说到这里,不能不对沈子贤说一个服字,邮政驿站是他想出来的,免役法也是他想出来的。而且与裁厢军挂钩,颇见成效,官家看在眼里,岂能不信任呢?说到这里,先生不可不防呀!”
“沈子贤……”一提到这个女婿,王安石就是咬牙,有怨,也有怒,还有一丝欣赏;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婿,做出了成绩,就算站在对立面,些须情谊,还是存在地。
“吉甫认为王某该如何去做?”王安石直接问道。吕惠卿沉吟一会,道:“还需出台更多行之有效的新法,方能让官家转移心思。只有功效,我等在官家心目中才越有地位!”
王安石默然,之前他们推出了四种法令。除了青苗法等经过所谓的改良,其他都是他们自己一力推行的。非议虽然多且大,不过功效也不是没有;至少,像青苗钱,一年还是有着数百万;至于其他,相信随着时日的长久,也要见效。
说到效果,王安石暗有一股羡慕司马光的意思;邮政驿站也许不会剩余多少钱财,不过关键是裁掉二十万的军队,总得来说一年也为官家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