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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先生此言非虚、倒是实情。”
花如玉望着小九那道手谕,神色轻松许多,有道:“房先生曾经是定南王第一谋士,也是小九赖以为重,信任无极的知己,此刻小九有难,事关身家性命,唯有依靠房先生善谋决断,将此事妥善处置,房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出来,我必当听之,绝不忤逆。”
罗桐、崔州平、月神等人虽然仍对房龄抱有怀疑,但小九手谕在前,他们自信没有小九慧识人的能力,自然也忍着心中的疑窦,眼望着房龄,任凭房龄决断。
“花将军能忍受心中疑窦,信任一个‘外人’,真有大将之风,非是我无端赞誉,花将军此举,比之令父当年,更为优秀,若是令父当年如你这般克制,哪里还能让我讨到半分便宜?”
房龄沉吟了,才道:“其实此事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花将军与各位一颗心思全部寄托在小陈大人身上,导致关心则乱,说句放肆、狂妄的话,那便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诸位却不自知。”
众人心中大惊,或喜、或忧、或愠怒!
“说起来,一叶障目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房龄笑望着众人,若有深意道:“大家应该记得,在我获知房氏十八余口被定南王抓起来、全部命悬一线之时,我为了证实自身清白,也关心家人生死,顾不得危险,便想要只身回到岩都、向定南王分辨是非之事吧?”
“当时,若不是小九慧如炬,剖析了定南王的险恶用心,我房氏十八余口,还有自己,恐怕都已经做了刀下亡魂,焉能似今日这般侃侃而谈?这就是一叶障目啊,至今想起来,仍觉得汗颜!”
听闻房龄一席话,直震得众人脑中嗡嗡作响,蹙眉深思,琢磨起自己到底哪里被‘一叶障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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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 黑脸够黑、白脸够白!
房龄自嘲的笑了笑,“将我自己的事亲身经历,与今天小陈大人的危机作比较,又有何迥异呢?各位将军,各位大人,各位夫人,非是我胡言乱语,你们实则是关心则乱啊。”
“假如,今日出事的不是小陈大人,而是与你们无关紧要的一个人,诸位还会如此的进退失据吗?”
听闻房龄一席话,花如玉、月神、崔州平等人心中仔细琢磨了一下,才隐约发现这件事情透着一些怪异。
“房先生,还请明言!”花如玉冲着房龄一抱拳,“还请房先生为我等指点迷津。”
房龄道:“敢问花将军、崔大人、月神、以及诸位夫人,谁能确定南王的这封书信的内容是真的?”
所有人都怔住了……
花如玉摇摇头,“这个倒是无人能确定这封书信的内容一定是真实的。”
红杏撇撇嘴,质问道:“虽然不能确定这封书信真伪,但是种种因果显示出这封书信不似作伪,不然小九为什么还不回来?依照乌雅的脚力,即便一路上闲庭信步,此刻也该回到宁都了。”
房龄向红杏一笑,摇头道:“红杏姑娘此言谬矣,这就是一叶障目的根本原因,而定南王身边有能人,正是料定你们会如此设想,才会用出这种引发隐忧的计谋。”
“房先生,你别卖关子了,小心我没耐心,真的把你绑起来。”
月神拉着红杏的小手,娇声催促,媚眼顾盼,心中牵挂小九,有些惊慌,已然等不耐烦。
房龄道:“大家试想一下,假若小陈大人””落入了定南王手中,那这封书信岂不是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什么?”花如玉蹙眉追问道。
“少了一样证明小陈大人身份的东西。”
房龄道:“假如小陈大人落入定南王之手,依照定南王多疑、愤恨的心思,这封书信中难道会没有小陈大人的画押?又或者随信送来小陈大人的衣服、鞋子、兵器、甚至头发,以便增加小陈大人的真实性!”
“可是!这些都没有,岂不是证明定南王两手空空?也侧面证明了这封书信只不过是定南王虚张声势,使用的诈骗之计?”
众人一听,不由得焕然大悟,脑中豁然开朗。
房龄又道:“所以,据我所察,小陈大人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耽搁了行程,但却一定不会落在定南王手中,各位将军、大人、夫人,尽管放心。”
吴桐刚才见花如玉等人心急如焚,要放回自己去换小九,心中喜不自胜,可是见房龄一席话,已经打消了花如玉的等人的惊慌失措,不由得懊恼不已,破口大骂道:“房龄小儿,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小九一定是被我爹给抓住了,你们胆敢不放了我,我爹一定会杀了陈小九的,哈哈……到时候,你们追悔莫及。”
红杏听得心烦意乱,一脚踢在吴桐下颌上,吴桐下巴被踢掉了,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花如玉虽然释疑,担仍叹息道:“小九不见踪影,终究是有些提心吊胆。”
“花将军,你看这样如何?”
房龄看出了花如玉等人的存疑,抿着嘴唇,一字一顿道:“…””此事久拖,毕定不利,我愿意孤身前往平州大营,查看此事真伪,也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让定南王将嫣然与房士十八余口放出来,如何?”
“房叔叔,您要救我娘出来?”
红杏听着房龄的话,居然一改刚才的不屑,叫起了‘房叔叔’,当真嘴甜的很。
“房先生……这怎么能成?”
花如玉急忙摆手,阻止道:“定南王此刻雷霆震怒,房先生此去,岂非九死一生?”
“再者房先生乃是铁甲营左军师,你若丢了性命,铁甲营岂不是少了一副肱骨?小九若是知道了,岂不要心痛不已?”
“多谢花将军关心。”
房龄向花如玉拱拱手,指了指捂着下巴呜呜直叫的吴桐,若有深意道:“只要吴桐在手,此去平州,虽有惊、却无险。”
红杏跳出来,兴奋道:“好!那我也要去!我保护着房叔叔!”听说要去救娘亲,红杏一百个愿意。
房龄摇摇头,“红杏姑娘却不能去,不仅仅是你,而是除了我,你们谁都不能去。”
“为什么?”红杏歪着头,蹙眉道:“房叔叔去得?我就去不得?”
房龄望着红杏那双犹疑的眼睛,笑道:“红杏姑娘在小陈大人心目中的地位,与吴桐在定南王心目中的地位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若现身平州,不是刚好被定南王狭持吗?”
“而我,只是一个枯老头子,我的生死,对于小陈大人,对宁都守军没有任何影响,无牵无挂,反倒是无所顾忌。”
崔州平闻言,站起身来,向房龄恭敬作揖,“房先生真有大才,兼有胆识,令人拜服。”
花如玉想了一下,点点头,“房先生此去,还有什么要求?”
房龄道:“也没有什么要求,请花将军把吴桐带到兴隆谷,只等着定南王放人就好。”
“什么?房先生居然有如此自信?”花如玉眯着眼睛,一脸犹豫。
“呵呵……我为定南王鞍前马后、出谋划策几十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心思呢?”
房龄道:“花将军只管静候佳音。”
“哦!对了……”
房龄走到吴桐身边,叹息道:“小王爷,谁让定南王执迷不悟,仍在玩弄心计呢,只好借用你的一点东西,让定南王识得厉害。”
罗桐走过去,将吴桐的下巴接上。
吴桐颤颤惊惊道:“你要问我借……借什么?”
房龄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能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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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大营,帅帐之中,定南王正在与丞相左平、大将军马武商量应对之策。
一名亲卫跑进来,单膝跪地,说道:“启禀王爷,房龄孤身来见。”
“什么?这厮好大的胆子啊。”
定南王‘啪’的一声,就把酒杯摔得粉碎,怒道:“来人,把房龄给我乱棍打死,””超级家丁”“慢!”
左平蹙眉道:“王爷,此人不能杀,说不定是咱们的信已经起了效用,房龄就是来谈条件的,或者是花如玉仍出来的弃子,也未可知。”
“有理!”
见宝贝儿子营救有望,定南王心里好受了许多,压制住心里的火气,怒道:“支起油锅,刀斧手就位,将房龄给我押进来。”
左平眼珠一转,对定南王道:“王爷,您可如此如此……”
定南王听了,不由得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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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龄就猜到定南王会搬出这套吓人的把戏来。
眼望着刀斧手亮出锋利无比的兵器,看着那煮沸的油锅,心中不但无惧,反而觉得好笑。
房龄闲庭信步,穿过枪林,却见大将军马武一身甲胄,威风凛凛站立于大帐外,大喝道:“房龄匪贼,如此军威,你可害怕否?”
房龄笑了笑,“马将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威风啊!只是……军威如此之胜,为何没有从邪月教手中将小王爷抢回来呀?到底是马将军指挥不力,还是马将军故意为之呢?”
“这……”
马武没想到没吓唬成房龄,反而中了他伶牙俐齿的圈套,心中恼火,吩咐左右,哼道:“来人,把房龄绑了。”
房龄不以为意,背着手,只等着士兵来绑,望着马武那双犀利的眼睛,笑道:“老马,记得我出使大燕之前,咱们还在一起饮酒作乐,称兄道弟吧?现如今,我却落魄如斯,不知你有何感想?”””
马武一愣,想着一个月前两人亲热的喝酒作乐,一起在定南王帐前出谋划策!
而如今,形势却急转直下,与房龄之间,形同陌路!
“有什么感想?”马武收敛心神,冷哼道:“你卖主求荣,罪无可恕。”
房龄哈哈大笑,“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不过……马将军还请放心,你与我不同,假若你能替定南王打遍天下,也才有资格享受与我一般的待遇。”
“房龄,你住口!”
马武一把钢刀架在了房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