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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与风萧然一起搬了过去。
自从两人相认以后莫忧便没有再回下人房,而是待在风萧然身边与他朝夕相伴悉心照料。可喜的是,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风萧然的身体也确实有了明显的七色。
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在夜间无人时才会卸下面具,平时仍以林峰的身份示人,因此众人都说这傻乎乎的臭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就凭他那丢在人群中就找不着的平常相貌,竟可以让阅人无数的晋王殿下迷恋不已,收在身边专宠了起来。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中旬,莫忧算了算日子,所谓十月怀胎,双胞胎又都会提前一些出生,这样算算十二月下旬便该是风萧然的产期,因此尤其不敢大意。偏偏年关将近下面几处农庄频频出事,总有人报到府里来,莫忧怕他烦心,便揽下了所有的账目和日常事务,风萧然倒也放心得很,自己每日逗鸟弄花,悠闲地很。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麻痹莫忧始终紧绷着的神经,萧然在密谋什么,虽然从未对他说出口,他却心知肚明。最近时常往来与各处农庄与王府之间,也听说了许多关于局势、关于新帝的消息。
清流与星瀚的东西夹攻虎视眈眈,黑狼部族的卷土重来虎视眈眈,以及国内各种不明势力的明争暗斗,对这个已经被战事折磨地十分疲累的国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新帝奉行狠辣无比的雷霆政策,一连颁布了十几条新政令,比如类似于汉朝“推恩令”的恩田令,此举自然是为了分化诸侯王的势力巩固政权,可在莫忧眼里却是个错误的举动。
时局不稳国家积弱,在此时不联合诸侯反而分儿化之,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很快他的这一看法也得到了证实,晋王府里最近时常出现陌生的脸孔,皆是来去匆匆神神秘秘,且操着各地不同的口音,虽然萧然不说,莫忧也可大胆的推测出这些都是各地诸侯王派来联合晋王的使者。
新帝另一项自掘坟墓的举措,便是增加赋税,到处征兵,甚至将征召入伍的年龄扩大到了十二岁至六十岁。这样一来许多地方真的就只剩老弱妇孺了,莫说是下田耕作,就是维持日常生计也有许多难处。民乃国之根本,新帝这一举措无疑是令更多支持他的忠臣们寒了心,也纷纷想起那个忠孝两全固守皇陵的晋王来。
这日庄子里的账除了些问题,莫忧在那里多耽搁了些时间,回到王府时天早已漆黑,卧房中却没有灯光。
“殿下人呢?”脱下身上厚厚的白裘披风,莫忧接过阿林递上的热茶一般想着账目的事,一边随口问道。
“在书房呢。赫连老将军那里来了人,下午开始就一直密议道现在。”
阿林咬了咬下唇,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对莫忧说实话。殿下到现在还没有用晚膳,又不许人进去伺候,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身体要吃不消了。
赫连老将军?难道是萧然的老师,大夜国的开国老元帅赫连战?他今年应该七十有余了吧??????这人多年来驻守边关,每年只是回京述职短短几日,从不多做停留。按说他是萧然的授业恩师,原该多照顾他些,这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能令赫连战忠心不二的,只有大夜国开国皇帝,也就是风萧然的祖爷爷,还有就是如今大夜国的基业。
自从威帝登基,他一直忠心耿耿力保,还多次派出门下的几位得力门生到帝都附近平乱,如今他竟在这敏感的时刻也派人来这里了,这意味着什么?萧然,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准备了一些热茶点心朝书房走去,远远便看见有人出来,莫忧正想进去,却见尉迟云天从假山的阴影中闪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中。
莫忧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直觉中风萧然是有事在瞒着他,便屏退了左右两个小厮,自己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书房的窗下。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几位藩王纷纷来表忠心不说,连老战神赫连将军都动摇了,殿下大业可成,指日可待。”
尉迟云天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莫忧蹙了蹙眉,学着电视上的样子用唾液在窗户纸上点了个小洞。萧然的身影隔着几层帷幔并看不真切,看来他就是用这个在来人面前掩饰身形吧。
“那厮狡猾得紧,这次也是上天助我,事事交给他那个瞒上欺下的好舅舅,谁知杨国舅那没出息的儿子强抢老师最钟爱的姨甥女做妾,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亏得抢亲的人马遇上了殿下的人,那姑娘送回去了吧?老将军必然对殿下充满感激。”
尉迟云天的声音再度响起,回应他的,确实一阵沉默。
“不,她死了,暴尸荒野,衣衫褪尽全身不堪。”
风萧然的声音冷厉而飘忽,听得窗外的莫忧忍不住一个激灵。
“那小子手下没什么能人,我们的兄弟个个精干竟打不过他们?”尉迟云天一时懵了。
“云天,你说比起自家的女孩儿失而复得来说,她受辱而亡给你带来的冲击,是不是更大?”
“??????难道??????难道是您??????”
尉迟云天的声音哽在了喉中,窗外的莫忧早已从头到脚一阵冰冷。为了成就大业,他知道使些有段是难免的,可没想到,他竟这样草菅人命,先是玉玲珑,接着又是这个不知名的姑娘。只因她是老战神最喜爱的一个小辈,竟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谁在外面?”许是惊诧过度,莫忧一时竟忘了用内力屏住呼吸,警惕的尉迟云天很快感觉到了隔墙有耳,一枚七星钉随即飞出。
轻松地闪身避开,莫忧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将一团乱的思绪扯了回来。
“是我。尉迟将军,你们聊什么这么出神呢,殿下到现在晚膳还没用呢。”
尉迟云天见是晋王的新宠,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这凭空冒出来的小子没来由的一阵反感,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对着帘子后面行了一礼起身告退。
“怎么才回来?如今日头越发短了,天黑得早,你也别太辛苦了。”
风萧然和平常一样淡淡的声音自帘后传来,透着点点关切之意。莫忧一时无法从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中平复过来,只是愣愣地站着,看着他支着腰缓缓从里间走了出来。
“忧儿,可是累坏了?”
见莫忧神色有异,风萧然心中不由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呃,没,就是有些饿了。”直到风萧然担忧的脸凑到了面前,莫忧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人一脸难掩的疲惫与憔悴,莫忧一下子觉得心里堵得慌,竟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脸色始终不好。
“忧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莫忧虽然不理风萧然,但仍忍不住不停用余光觑着他,见他有些吃不下的样子,又怕他饿着,终于还是妥协了,亲手装了一碗羹汤送到他的嘴边。
“尝尝今天的鹿肉羹,是庄上新送来的野鹿,可新鲜了,很补的。”
“你不要跟我一时好一时歹的,谁求着你了。”
谁知风萧然竟一把将他的手推开,倏地起身披起一件斗篷就朝外面走去。
“你!”莫忧见他做了错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不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决然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将碗放在桌上,气得嘴唇直发抖。
站在门边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始终不见来人,至二更时分,风萧然也不曾差人来叫他。莫忧不由心里的火头越烧越盛,干脆随便找了间客房胡乱睡下。
风萧然风萧然风萧然!蒙上被子想让自己快些睡去,却满脑子都是那个冤家,含笑嫣然的他,冷若冰霜的他,似笑非笑的他,一脸悲戚的他??????
罢了罢了,我投降还不成嘛!莫忧沮丧地将盖在头上的枕头一把扔了出去,翻身起来就朝风萧然的卧房走去。
七十二章软语慰情
刚刚走至院门附近,便于阿林撞了个满怀。
“这么晚了你匆匆忙忙去哪儿啊?”莫忧不由奇怪。
“殿下说心里觉得燥热得慌,睡不着,让小的去取些冰水。”阿林有些为难地答道。他是风萧然身边最亲近的侍从,自然知道莫忧的真实身份,因此说话是极客气的。
莫忧这才想起有身孕的人确实比较容易内热,但冰水是万万喝不得的,会伤了脾胃,便朝着阿林挥了挥手说道:“不用忙活,你歇着去吧,殿下那里有我。”
阿林自然也巴不得这句呢,立刻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屋内笼着淡淡的熏香,是风萧然素日里喜欢的味道,令人凝神静气,清静而悠远。风萧然斜靠在床头静静地翻阅着一本书,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只淡淡地说了句:“这么快。”
莫忧见他苍白的脸上几乎不带一点血色,蹁跹如重帘般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透白的脸上打下了一层淡青色的阴影,在床前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而惹人怜爱。
一时心里忽然生出许多愧疚,他原本就是个皇子,生来受着追逐帝位的教育,只知道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只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可能有人告诉他众生平等,要讲人权,自己这莫名其妙地跟他斗一场气,又有什么意思呢?
风萧然见来人迟迟不说话,便合上了书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却见莫忧愣愣地杵在面前,不由也有些发愣。想起刚才的争执,原是自己一时脾气上来了好端端地冲着他发火,跑出来之后见他也没追出来,心里更气,便一径独自回了房。
躺在床上平心静气地想想,大多还是自己的错,只是天生在高位的他,又哪里懂得怎么去向别人认错道歉呢?
四目相对,越发默默无言。
“你过来做什么,干脆在客房轻松一夜不好么?”许久,还是风萧然先开了口,虽嘴上仍旧不饶人,语气却软了许多。
莫忧听他半嗔半就的语气,一双凤目有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