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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天心冒出个念头:元邈也能这样该多好!这个念头只闪过脑海,就被天心掐灭了,还心虚的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子冲倒映着自己身影的双眸,幸亏古风适时寻到这里。
☆﹑第七十七章
胡子冲为飞鹰诊治过后摇头叹息:“伤得虽重但都不是要害,他身体强健本没有大碍,但他似乎内心抗拒醒来,长此下去恐有不妥。”
元邈和天心对视一眼,此刻都在忧心飞鹰,两人也只好把方才的怄气暂且搁在一边。他们知道飞鹰的心结所在,想必是实在不能接受亲妹妹卖主投敌、刺杀亲兄的事实,内心一味逃避不肯正视现实。
天心沉吟道:“可有办法强行令他清醒?”
“用金针刺穴之法可以令他短暂清醒,但如不能解开他的心结,无异于饮鸩止渴,往后会更加凶险。”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治,也是药石无能为力之处,子冲没有把握,不敢轻易下针。
“你只管令他醒过来,我自有办法开解与他。”天心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救命要紧,也顾不得会引人疑窦了。
几根针扎下,飞鹰睁开了眼睛,见王爷王妃一站一坐都在自己床头,下意识就要起身请罪,被天心轻轻按住,也不说其他话,只问:“飞鹰,本宫有没有骗过你?”
“娘娘何出此言?飞鹰惶恐……”
“你只说本宫的话你信还是不信?”天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趁他惶恐不安之际灌输强烈的信念给他。
“自然相信。”飞鹰刚从昏迷中醒来,本就有些恍惚,被王妃娘娘严肃的质问,又是当着自己一直言听计从的王爷的面,飞鹰如同被催眠一般点头称是。
“好,下面我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仔细听清楚。我说飞燕病了,不是托词,而是真的有一种病,叫,叫绑架失心症……”没办法了,天心只得临时给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取了个比较让人信服的名字,把自己所知道关于这种病的起因,症状细说了一遍,还把那些世界上著名的有关人质情结的案例改头换面加以佐证,有论点、论据和论证,由不得人不信,胡子冲和元邈本以为她是胡诌了来宽慰飞鹰的,听到后来也有些将信将疑,不知她到底是真是假了!
“当真有这种病?”飞鹰已有几分信了。
“只因不是常见病,世人甚少知道,也没有医治良方,但子冲是当代名医,学贯古今,不信你问他!”天心又拉了一位专家下水,接收到她暗示的目光,子冲只得帮她圆过来:“古医书中确有记载,但在下也不懂医治之法。”
“我曾看过书上说只要将她带离绑架者身边,假以时日,能慢慢消退她对恶人的依赖。可如今飞燕怀了身孕,她与乐嘉乐平有了牢不可破的羁绊,再难让她回头了!”天心也知道要得回原来的飞燕已无可能,她不想让飞鹰心存侥幸。
“是大哥害了你,是大哥害了你!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你被乐嘉乐平掳走,如果我能早一点救你出来,就不会……”飞鹰终是相信了天心的说法,对飞燕的恨化作内疚和自责,多日积压的情绪爆发出来,不禁痛哭失声。
元邈心里也是万分难过,上前想要安慰他却被子冲拦住,朝他摇摇头,这番痛哭对飞鹰大有好处,只有将心中积郁彻底宣泄,他才能康复。子冲出去开方熬药,示意天心跟他出来,只留下元邈陪着飞鹰。
出了房门,子冲问:“你说的那个绑架失心症,是真是假?”
“呃?”半真半假吧?病是真,名字是假!天心企图蒙混过关:“你说呢?”
“天心!”子冲略带责备的唤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我是医者,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哦!”对这样认真的子冲,天心也是没有免疫力的,乖乖的说:“是真的有这种病的,不过名字是我编的。”
“为何我闻所未闻?你从何处得知?可有出处?”作为一代名医,碰到从未听过的疑难病例,子冲的反应实在太正常不过,却让天心犯了难。
她不想胡乱编个谎言糊弄子冲,这样会亵渎了医者治病救人的苦心,只说:“不要问,好吗?子冲,我不想骗你,所以不要问,好不好?”
子冲没有再追问,但眼神越发深邃,隐藏着神情,透露着探究……
天心亲自端着药送到飞鹰房中,飞鹰情绪稳定了许多,就要起身谢恩,被元邈按住。天心吹凉了药,一勺一勺喂给飞鹰,两个人都对飞鹰细心呵护,彼此却不说话,连个交流的眼神都没有,连飞鹰都看出不对劲了,不明所以也不敢问,只是被这别扭的两人伺候得尴尬非常。
好不容易一碗药喝下去,天心叹了口气:“你不用再为飞燕难过,其实她此刻自己必定是幸福的!有她爱的男人,又有了血脉相连的骨肉。”
“可是乐嘉乐平是我们的敌人!”飞鹰还是心有不甘。
“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盟友。”天心早就看透了,国与国之间有的只是利益,21世纪的世界争霸中哪有多少正义:“自古以来,王者争霸受苦的永远是百姓,鞑靼的百姓也是人,他们是无辜的!”
元邈心中一动,她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番鞑靼遭重创,多则二十年,少则十年,难以恢复。若再杀了乐嘉乐平,不仅飞燕的孩子没了父亲,鞑靼的王位之争又要搭上多少无辜者的性命?此时若能施恩于鞑靼,或许可以缔造一个长治久安的边境,造福大元和鞑靼两国的子民。杀戮容易,掠夺也容易,却不是一个真正王者的所为。”
话说到这个地步,连飞鹰也听出来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了,不住拿眼睛去瞟元邈,天心只当不知:“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目不斜视出了门,只当在场的另一个人是空气。
飞鹰从没见过自家王爷被这般无视过,试探的问:“王爷,娘娘的意思……”
元邈一声苦笑,伸手轻柔自己的额头:为什么在这样的国家大事上自己的王妃也这么有见识呢?!
晚上,王爷在书房枯坐,王妃在卧房也不熄灯,古风和雷岳两个近卫看不下去了。两人叽叽咕咕、推推搡搡:你去!我不去,你去!王爷那儿我可不敢!那就去王妃那儿,王妃比较好说话!
古风轻敲王妃的房门,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何事?”
雷岳在后面戳古风的后背,催他回话,古风只得硬着头皮背起书来:“娘娘,王爷已经下令不再追击乐嘉乐平,不许惊扰鞑靼王宫,不许侵犯鞑靼百姓,前线将士不日就可班师了。”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古风讪讪的看向雷岳,耸耸肩:你看,没用!雷岳把他推到一边:没用的家伙,瞧我的!
“娘娘,王爷肩伤未愈,又是刚刚大病的身子,那书房比不得咱王府的,阴冷透风……”我就不信这样王妃还能无动于衷!
房里的人其实听完古风的话,嘴角的笑意就越来越明显:这人明明已收回成命,采纳了我的意见,却硬撑着不肯服软!他不肯服软只能自己屈尊降贵了,谁叫人家是王爷呢?不然门外这两个家伙还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房门猛的打开,古风和雷岳赶紧站直了抱拳行礼,王妃娘娘也不说话,只拿嗔怪的眼神看看这个,喵喵那个,两人终是抵挡不住,嘿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都跟元邈学坏了,就知道欺负我!”天心彻底认输:“你们歇着去吧,本宫去瞧瞧你们王爷,可以了吧?!”
元邈人在书房,其实心早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他也在思想斗争:怎么还不来找我?天心你真狠心啊!本王再等你一盏茶的功夫,你再不来本王就、就、就过去找你了!
如此这般等了不知几盏茶功夫了,终于听见期待中的脚步声,赶紧正襟危坐、装模作样起来,可心思全在那步步靠近的人身上!
“哧——”耳边痒痒的,吹气如兰:“王爷这练的什么功夫?书倒着看!也教教臣妾啊!”
被抓包了!红了脸恼羞成怒,索性把书一丢,凶恶的瞪着她,可惜全无杀伤力。调皮的手指抚上他的胸膛,有一搭没一搭的画着圈:“分别了这么久,臣妾对王爷甚是想念,可惜王爷有伤在身……”
这简直是严重的挑衅!抓住她那只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手,眯起桃花眼,他变得危险魅惑:“爱妃这是在勾引我?”
“王爷忧国忧民,臣妾以身相报如何?”她这话无疑是已经知道了他对鞑靼的宽宏大量,算是对他的认同和赞许,真不容易呀!稍一用力,天心跌进他的怀里,元邈惩罚性的狠狠蹂躏她的红唇,直吻得她手软脚软瘫在他身上才放开:“你气死我了!要怎么罚你才好?”
没天理啊!拯救了鞑靼,缔造了和平,成全了他一代贤王之名,到最后受惩罚的却是自己。不过这样的惩罚似乎也不坏哦?
“那臣妾任凭王爷处置,可好?”
两人移至卧室,不料元邈肩伤作怪,不仅没能处置得了天心,还被天心给处置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七十八章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十万大军要从战区撤回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虽然前方有凌越坐镇,总算忙而不乱,元邈在庸门关也没闲着,一道道军令、战报往来传递。
先安定战区百姓的生计,鞑靼产粮极少,主要靠游牧,打仗之后牛羊牲畜损失颇大,恐过冬艰难。元邈虽有心救济,但这场战役朝廷分文未出,他也是有心无力。天心动用自己的产业为大军筹措钱粮,用老婆的私房钱为自己建功立业,元邈已经觉得很没面子了,不好意思再伸手要钱。打仗他是天下无敌,但论起经济营生他是一窍不通的,不过他这位王妃却是眼光独到。
救济一国的百姓她还没有这个实力,但她从中看到了商机。利用此刻庸门关往北全在自己控制之下,一切商务流通都是免税的,她从大元内地购置了大量紧缺的生活物资和奢侈品运往鞑靼,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