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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知陛下何意。”天心此刻字斟句酌,唯恐说错半句话。
元罡走到天心面前,盯着这个在元邈庇护下唯一在皇室逍遥的韦氏,一字一句充满狠毒的声音灌进她耳中:“你休想夺走六哥,六哥是朕的,宋思思、韦天心、任何女人也休想把他夺走。”
五雷轰顶也没有这么震撼,天心猛抬头看向元罡,天子的眼中执着、狂热、疯狂的光芒在闪烁,原先雾里看花却总也看不清的真相浮出水面:怪不得他对自己的仇恨甚于韦家其他的女人!怪不得为了铲除自己动用杀手!怪不得执意封元邈的母亲为太后、封月朗为太子,都是为了绑住元邈,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位天子对自己的亲哥哥怀有超越兄弟之情的畸恋!!!难道宋思思的死不是因为难产,而是?正如韦天瑶之死不单纯是小产那么简单?
饶有兴趣的看着天心瞬间多变的表情,元罡啧啧摇头:“王嫂,不是告诫你不能太聪明吗?可你的眼神告诉朕你已经全明白了!怎么办呢?就这么杀了你六哥一定会怪朕,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隐秘的办法,不让六哥察觉才行……”说着他就开始苦思冥想如何干掉天心的办法,想到一个又否决一个,喃喃自语的好像甚为苦恼。
疯了!元罡已经偏执到疯狂的地步了!天心不由自主的向后退,想要逃离,元罡觉察到她的意图,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王嫂,你会告诉六哥吗?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六哥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走得远远地,真到了那个时候,朕就真的无所顾忌了,反正朕早就想把六哥拴在宫里,天天陪着朕,只是怕六哥不开心。所以,王嫂,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元罡面带微笑,轻言细语,完全是一副拉家常、有商有量的口吻,可天心却觉得冷到了骨头里。
☆﹑第五十六章
这一年朝中格局翻天覆地,林峰接替韦玉纶成为宰相,他的父亲林一平告老退休,元罡的本意是要让他的二子林桐接替礼部尚书之位,但林峰坚决反对。一来兄弟二人都位居高官,难免让人有另一个权臣之家崛起之感,再说他知道自己那个二弟的德行,整天风花雪月,不务正业,就算为官也是个昏官。只此一举,就在朝中树立了不任人唯亲,大公无私的典范。
兵部有凌越接掌,真是人尽其才,直属的、地方的、戍边的,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对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噤若寒蝉,拼命努力干好本职工作,就怕落到他手里,那些个整人的法子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幸亏他上面还有个统领军机的北定王,宽厚仁慈,每每能让凌越手下留点情。
飞鹰自飞燕失踪后更加沉默寡言,元邈为他的前途着想,更为他能就近继续寻访飞燕的下落,请旨让他接任庸门关统帅。这虽是破格提拔,但飞鹰跟随他多年,战功卓著,军中倒也人人服气。
太子之位依然虚悬,不过皇上出了个招,把适龄的世子,小侯爷们留在宫中教养,以备观察候选,王爷们都赶回封地去。兰陵王和阴就王虽不甘心把孩子们留在京里,这弄得不好不就成人质了吗?但唯有如此才能让元罡放松戒备,只要自家孩子有一丝被选为太子的机会,这些人又怎舍得放弃?故而宫里设了学堂,兰陵王三个孙子元书纲、元书伦、元书义,阴就王的两个儿子元承宗、元承祖,北定王的儿女元月朗、元星晞,还有其他外姓王的世子、郡主共十来个人天天在一块儿读书。不过兰陵王、阴就王的孩子因在京里没有王府,都住在宫里,反倒是其他孩子天天车马送进宫,更自由些。
这一日学堂放学后,先生一走,这些王子郡主们就像没装辔头的小马驹各自玩开了,男孩子们斗蟋蟀、骑木马打仗,女孩子们到御花园放纸鸢,只元书伦、元月朗仍在屋中完成先生留的课业。他们俩是先生最满意的学生,月朗虽不说话,回答先生问题总是以笔作答,却每每有精辟见解,连林峰都觉得皇上真是圣明,不会讲话未必就不是明君,这倒让元邈和天心始料未及。
书伦写完最后一字,走到月朗案前,他们的祖父是亲兄弟,他们平常也都兄弟相称:“郎弟,你的字越发隽秀了,是哪位先生教的,也给为兄引见一下。”哎,没办法,皇家的孩子都早熟,这才十岁的人说话就文邹邹、老嘎嘎的。
月朗抬头一笑,写完最后一笔。书伦也没指望他回答,只捡起他案上的纸张随意翻看。这时月朗身边跟着的书童小墨进来说:“爷,郡主在外头玩了一个时辰了,别让风吹了汗,再给病着!”月朗明白,妹妹星晞玩起来疯得很,谁也拦不住,只有自己去才管用。起身对书伦点点头,负手离去,小墨匆匆把主子东西一收也跟了上去。他们走后,书伦从背后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方才他拿在手上翻看的月朗的信手涂鸦,上书: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在心中反复吟诵了十数遍,书伦若有所思:“元月朗,你果然不简单!”
月朗已经八岁多了,在元邈和天心的悉心培养下,学识武功都远超同龄人,加之他个性稳重坚韧,隐隐有王者之风,令他的父王母妃大为欣慰。而星晞虽是女孩,却在父母一味的溺爱中如野荆棘一样自由疯长,几乎天天和学堂的人斗嘴打架,只有哥哥能制得住她。这会儿她正在和人家斗纸鸢,看谁飞得高,一群人跟着呼喊助威,眼睛都看着天上,没人注意到她已退至湖边。
而从远处走近的月朗却正好瞧见,运起轻功往星晞身边赶去,但毕竟有一段距离,难以瞬间抵达,情急之下放声高喊:“星晞小心!”
终究还是迟了,星晞后退着绊到湖边的驳岸,顿失平衡,“啊——”惊叫一声落入湖中,月朗已然赶到,纵身入水,旁边服侍的太监侍卫也回过神来,纷纷下水救人。
人倒是没费什么事救上来了,却没有气息。月朗大叫:“传太医。”抬头一看,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自己不动,他随手揪住眼前一个太监,狠狠一巴掌掼过去:“传——太——医。”那人终于清醒,连滚带爬的去了。
肩被人按住,抬眼一看,是书伦:“让我试试!”
月朗狐疑的让出点位置,书伦上前把星晞身子侧过来,在她背后拍了几掌,星晞“哇”吐出一大口水,剧烈呛咳起来。兰陵王封地河道纵横,书伦自幼在水边长大,知道溺水后如何急救。
星晞这回吓坏了,躲进月朗怀里痛哭。月朗顶着众多不可思议的眼神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瞒是瞒不住了,他们是太后的亲孙子、亲孙女,很快太后宫里来人把他们接过去,洗热水澡、换衣服、喝姜汤,收拾停当,太后和皇上都端坐堂上,俨然三堂会审。
月朗一口咬定自己原先不会说话,突然见到妹妹遇险,不知怎么的就冲口而出了,肯定是上天眷顾。星晞瞄着他的眼色,也跟着附和。元罡的眼睛多毒,把两个孩子分开单独问星晞,一哄一骗一吓,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太后气疯了:“这个贱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可怜哀家的小皇孙,明明会说话却被逼着装哑巴,这个女人怎生如此歹毒?”
旁边伺候的奶妈琼花赶紧推波助澜:“当初他那个爹硬把她塞给咱们王爷,就是想要她生个孩子,再由他们韦家拱为太子。她怕孩子没生出来,世子倒先被立了太子位,所以……”故意不把话说完,却留下很明确的想象空间。
宋怜儿却走悲情路线,抹起了眼泪:“我那可怜的姐姐,如果知道她的儿子受这种苦,真是死不瞑目啊!”哭得太后心尖尖疼,也跟着抹起泪来。
“母后,”元罡一直对元邈的母亲恭敬有加,晨昏定省,比自己的亲娘还亲:“此事非同小可,如今六哥被她迷惑,对其千依百顺,恐怕要瞒着六哥才得审清真相。”他心里乐坏了,一边暗中命人封锁消息,瞒着元邈,一边把太后推到台前,自己躲在幕后,万一元邈闹起来,是他母亲干的,也怨不到自己头上。
接到宫里的消息,说星晞不慎落水,在太后处歇息,天心心急如焚不等元邈回府就赶往宫中探视。到了慈宁宫见了礼,却发现气氛不对,太后怒气冲冲高居首座,奶娘和宋怜儿随侍左右,下面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太监宫女,就自己跪在中间,俨然是个受审的囚犯。
“琼花,你跟她说。”太后对身边元邈的奶娘说道。
“是。”奶娘得意洋洋的走到天心面前,心里想你也有跪在我面前的时候,这一次老身一定要替两个儿子报仇:“太后娘娘让奴婢问王妃……”把傍晚的事说了一遍。
天心无言以对、无从辩解,她确实是不想让月朗当太子才让他继续装哑,可这其中的缘由除了元邈能够理解,旁人又怎能体会?旁人只会以为是她这个后娘不想世子飞黄腾达所用的手段。她只能说:“母后已经在心里定了媳妇的罪,媳妇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莫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哀家问你,你可是与你那父亲、姑母设下了什么奸计要害我皇儿,害我的皇孙?”太后自己一生被压迫,熬到今天才扬眉吐气,本就对韦家的人恨之入骨,自然什么都往坏处想。
“母后不要听别人挑唆……”话没说完,太后一拍扶手:
“还要狡辩,琼花,掌嘴!”
“遵旨。”琼花乐不可支,胳膊一伸,一个耳光就掼过来。天心不及细想,迅速起身一个撤步,女子防身术再次发挥作用,拉着琼花老太婆的手顺势一送,老太婆收拾不及,踉踉跄跄往前冲了几步,扑倒在地,哎哟哎哟的爬不起来。
“反了,反了。”太后呼的站起来,招呼下面的太监宫女们:“给我拿下!”
一哄而上,这下什么防身术也不管用了,天心被压在地上,那些人手脚麻利的剥了她的凤冠霞帔,只余内衫长裙,双手在后被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