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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过着独自在家中,享受着小小的快乐而孤独的生活,她也曾经想过往後仍然这样下去,在别人眼中这绝对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活方式;但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就只能这样做,而自己就是其中一个人;这种生活方式不是那麽糟糕,谨慎而简单可以给她些许的幸福感,她的幸福标准也许和常人相差太多,会显得有点悲哀,其实盆栽似的人生并不坏——不过她已经决定要走出门外了!
「花末,外头的世界好好玩啊——」如果不让她这样宣泄一下,她的胸口可能就要爆炸了,不管她再怎麽努力,都没办法说出比这句更像样的话了。***********************************
第四章
阿满这一次也在花末的陪伴下是往自己的家走回去,但不像以往从头到尾抓着花末的手走,她拄着拐杖勘查脚边的状况走着,只有遇到比较危险的时候,才仰赖花末的提醒,虽然还是感到危危颤颤,但是她明确地感受到:总有一天,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外面行走。
「对不起,还要你这样陪我。」「无所谓,是我自己喜欢的。」花末说阿满笨拙的走路方式跟在平坦的地方也经常跌倒的小狗一样可爱,还说那种惊悚感让她无法将目光移开,阿满跟她借了外套,太阳应该已经开始西斜,却可能被云层覆盖了,因为阿满连红点都看不到。
她想着借穿父亲的外套的大石明宏,从刚刚她就一直想着他现在在干什麽,现在他缩在客厅的角落吗?他大可以自行使用暖气,让房间温暖一点的,到目前为止,他从来没有擅自点上炉火或者钻进被炉,也许是不想让阿满感受到他的气息,而宁愿缩在冰冷的房间理忍受着刺骨的寒意吧?除非阿满点上炉火,否则他只能在天寒地冻里哆嗦着,其实他可以大胆一点的,只要不感冒就好了。
回去之後找些话跟他说吧,之前总感到不安,担心一旦跟他交谈,产生的冲击会让某种东西崩坏,再也无法恢复原状了,那种恐惧就像一只好不容易提起勇气靠上来的狗受到声音的惊吓而四处奔逃一样。但是现在她确定不会有问题了,在前往花末家的途中,两人已经交谈过了。
「阿满,你去哪里?那边是墙壁耶。」听到花末的提醒,阿满这才发现白色拐杖的前端触到了墙壁,可能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前进的方向歪斜了,就像一艘坏舵的船一样循着弧线朝墙壁驶过去一样。
她收回思绪再度往前走,一定是因为想着他才会变成这样,什麽事情都没做时……甚至连在做某件事,脑海中都会被大石明宏占满,她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发现这个事实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以前没有他的时候,她从来没有为这种事情伤过脑筋,而且也不会一想到屋子里没有他在就觉得心头一紧;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要不是他,自己大概也不会有踏出家门的勇气吧?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变得坚强抑或是变得更脆弱?一定都有吧——阿满觉得自己感受到这种不安感真是很可怜的一件事。
花末又出声提醒她了,她又差一点撞上墙壁了。
平交道的警报声从非常近的地方传来,透过冰冷的空气传进了阿满的耳朵……来到铁轨旁边便意味着快到家了。
「花末,谢谢你,来到这里就没问题了。」「真的?」阿满点点头,花末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是还是跟阿满道别,阿满一直挥着手,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终於一个人在黑暗当中了!接下来真的只能仰赖白色拐杖了,阿满紧张地走着;心想房子四周的地图早就完全烙在她脑海中了,虽是几年前的地图,但这两年也没听说有什麽新的道路来-身边没有可以随时提醒她有危险的人,她必须把所有的神经都用在耳朵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她必须小心翼翼,以免漏听仟何啦辆的声音。
以前一个人在外头走着时,宛如掏挖着她心脏的车子喇叭声已经不会再有痛楚伴随出现了,她用没有拿着拐杖的左手确认路边的铁丝网往前走,花了好长的一段时关,阿满终於抵达了她的目的地。
大概是电车刚好开进站吧?笨重的金属车轮停在轨道上,发出尖锐的倾轧声,阿满站在车站的剪票口前面凝神倾听着,那是位於家旁边的车站;是造成大石明宏被警方追捕的地方——有几个脚步声经过剪票口,为了避免影响别人的通行,她微微地退开,她站在记忆中那个位在车站入口处的售票机旁边,等到四周回归一片静寂,再也没有人走过她面前的声音,响起电车再度启动的声音——想像後方的车厢被前面的车厢拉扯着,电苇的车厢连接部分像青虫一样一边收缩一边往前滑行的样子。
当四周再安恢复平静之後,阿满才走近剪票口,这个车站的剪票口从她小时候就一直是人工验票。剪票处有一个小窗口,站员就站在窗口後面剪票;她用手摸索着剪票口的窗口,里面似乎开了暖气,她可以感受到窗口後面的温暖空气「请问……」阿满开口说话。
「请问去哪里?」站员的声音传窗口後面传来,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不是,我没有要搭电车……」瞬间她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但随即提出她的重点。
「我有事情想请问一下,可以吗?」确认椅子的位置之後,阿满才坐下,椅子因为她的重量发出刺耳的声音,那种声音跟小学时教职员办公室的办公用椅是一样的。
站员问要不要喝茶?阿满摇摇头,很有礼貌地婉拒了,她被带到剪票窗的後面的车站管理室,站员在这里随时待命,从开在墙上的小窗中确认通过剪票口乘客的车票,从声音的回音可以判断这个房间很小。小腿一带有温热感,脚边可能放了个暖炉,她脱下跟花末借来的外套,搁在膝盖上头;听说这个站员已经服务好几年了,以前时而看到视力可能有障碍的女性在别人的引导下使用这个车站,他似乎立刻认出在剪票口前面提问的阿满,跟花末外出购物时,她们总是搭乘电车,大概是那时候让他留下印象的吧?
不过他好像不知道阿满是车站前面的住户,当阿满自我介绍说自己的家就在车站旁边时,他很惊讶地说:「啊,是这样啊?」阿满本来担心这麽突兀地出现可能会被拒绝,但是拜对方记得她的长相之赐,她立刻被迎进管理室了;可能有乘客要通过剪票口吧?她听站员对着她头顶旁的小窗口作业的声音。
这个站员每天都坐在这里,望着电车经过吗?这种日子跟每天躺在家里听着电车的声音过日子的自己好像……想到这里,阿满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
「经常利用这个车站的人,我大致上都还认得长相。」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整理可能散落在桌上的纸张,阿满听到他忙碌工作的声音,也许是觉得被看到散乱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吧?明知道阿满看不到,却还这麽客套,阿满觉得他是个好人,心中的紧张情绪便少了许多。
「对了,你想问什麽事情?」站员好像坐在阿满对面的椅子上,脚边热源的对面响起办公椅倾轧的声音,他们两个人应该是隔着一个暖炉相对而坐吧?
阿满很紧张地问起两个星期前发生在这个车站的意外事故,原本她担心对方会以「此事不宜对外张扬」为由加以拒绝,但站员却照实回答,语气中也没有特别不耐的味道。
「说是意外事故,其实应该算是事件——杀人事件。」「杀人……吗?」「是的。」站员说道,把当天早上自己从车站打电话报警的经过详细说明了一下。
本来阿满对大石明宏扯上的事件所知不多,她来车站只是想得到一些情报,没想到竟然会听到报警的当事人的陈述。
「但是要说我亲眼目睹的部分却是少之又少。」「无所谓,请您告诉我,因为事情就发生在我住家附近,我想知道得详细些。」暖炉上可能放了茶壶,里面的水沸腾开来,发出小小的鸣叫声;站员的说话声和水沸腾的声音在车站的管理室内回响着,阿满静静地侧耳倾听。
十二月十日是个寒冷的早晨,站员在第一班电车开出之前就在管理室里,把手搁在暖炉前面取暖,然而时而从窗口吹进来的风仍然冷得刺骨。
当七点十分南下的电车经过之後,一个男人走过剪票口;这个男人每天早上都在这个车站搭车,事後站员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松永年雄。
他从管理室里探出头来,看到他站在月台的一端,车站内除了他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了,早晨的太阳也被云层覆盖住,不见踪影,在空旷冰冷的景象当中,独自站在月台上的男人看起来格外地渺小。
松永年雄通过剪票口之後五分钟,另一个男人也走过剪票口:这个男人也经常来车站搭车,站员检查过他的月票之後,让他通行。
站员从管理室里广播:对号列车就要通过了,请各位乘客退到黄线後面,但是事件发生了,第二个男人通过剪票口之後几分钟,就是对号列车经过铁轨的时间,那是七点二十五分的电车。那一瞬间,站员在管理室里喝茶……之後就响起电车紧急刹车的声音,站员到外头一看,发现平常总是快速通过的对号列车竟然在经过车站不远处放慢速度停下来,月台上只站着一个男人,就是几分钟前才经过剪票口的那个男人,站员朝着他跑过去,呆立在月台上俯视着铁轨的男人看到站员走近,瞬间露出恐惧的表情,然後朝着川台的一端跑走。
「车站旁边的铁丝网有一直都没有整修的裂缝,他应该是穿过破洞逃出去的,警方调查之後马上就查出那个男人的身分,好像叫大石明宏。」当时站员看到男人已经逃远,便放弃去追捕了。
司机从通过车站一小段路之後停下来的对号列车上下来,因为有一段距离,身影看起来很小。因为车轮摩擦而不断冒出的白色烟雾在接触到冰冷的早晨空气後淆失,站员从月台的一端俯视着铁轨,底下的枕木头和当中隐约可见的石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