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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麓不吭声了,此后就与我失去了联系。我想,秃老头儿说得没错,唐小麓走背字了。人得尊敬别人,干什么都得讲个规矩,讲个道义,老觉得自己是根葱,四处招摇着,迟早有一天就得把自己折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我接到了于奎打来的电话,说现在他在老家开了个饭馆,让我有空去找他玩儿。“这儿的人都没意思透了。”他说。
我问他:“你生了个儿子还是闺女?”
于奎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压低声音对我说:“那个秃鬼还真的不饶我,准备缠我一辈子。”
于奎的老婆生的是儿子。奇怪的是,这孩子一生下来连胎毛都没有,满脸是皱纹,到了现在满月了,还一根头发不长,一条皱纹不少,于奎怎么看怎么像周全。
我笑了,欠的总是要还的。
我们的电梯后来还是出了点儿问题,通风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电梯公司派人来修,我一时好奇,就过去看。
看着工人在那里拆卸,我随口就问:“有时候电梯总会自动降到地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电梯先进啊。”工人回答,“它可以设定安全模式,在特定的条件下,人一上去就会降到地下去,不管按的是几层。这么做的原因,是一旦发生意外,可以以最快速度逃生。”
工人还给我指那个安全模式的按钮,就在墙壁的一侧,有个小扣门,上面还有锁。“电梯出厂的时候就是安全模式的,我们安装的时候忘了改了。”他们说。
不过我还是觉得,用周全老头子的鬼魂来解释这件事情更合理些。一个为了自己的家被吓死的老头子,心里得有多大怨恨啊?他是想报仇,可关键时刻心又软,还救了我们这个大厦,这真是个有觉悟的鬼啊。有时候想起来,我还挺感激这老头子的。就让于奎这后半辈子,好好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吧。
“这是什么?”工人从通风口里拿出一张黄色的小纸条。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上次高师傅给我们的符。没想到于奎把它贴到了电梯顶上,他一定是在那天晚上我们烧纸的时候干的。我了解他,他是怕被鬼封了后路,结果时间长了,那道符竟然被吸到旁边的通风口里去。
我抢过纸条,撕了,嘴里说:“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干的?”
酒 店 一定要救我
1
雨一直下。
汽车在濛濛烟雨中驶过居庸关,前行30公里,从八达岭高速路拐出,进入一条新修的柏油马路。雨刷器把水刮掉,玻璃折射着光线,路两边的植物散发出不真实却清晰的绿色。
快要到了,我松了口气,看了眼坐在副座上的小萌。小萌正举着数码相机,专心地拍摄。
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其实这并不是我们度假计划中的目的地。只是上个月小萌参加了一家报社举办的“迷宫游戏比赛”,竟然得到了一等奖,奖品就是霄云山庄两日食宿。所以,这个建在山里的假日酒店就代替了海滨度假。我和小萌都很高兴,打电话过去,打听清楚路线,我们就订了房。我们的消费额度是1500元,也就是说,除了1000元的住宿费外,我们还有500元可以用来吃饭、娱乐。
小萌兴奋地对我说:“你得给我奖励。”
我说:“没问题。”
我心里并不愿意放弃去海边的,但这是免费的,而且来得那么是时候,我只能同意。
雨越下越大,因为是盘山路,我放慢了速度,仔细观察路边有没有指示牌。蓝色的牌子出现了,上面写着白字:霄云山庄前行500米。我想,这牌子立了有年头了,因为现在的牌子,基本都是白底黑字,蓝底白字的指示牌只在上世纪80年代风行。
奇怪的是,过了500米,我们没有看到霄云山庄,路边只是一片铺满绿草的斜坡。小萌说这片斜坡很漂亮,可我却觉得别扭。为什么种满树的山上会有这样的草地呢?我没多想,只能往前开,又开了大约2000米,我又看到了那块牌子,仍然写着:霄云山庄前行500米。我停车了。小萌也说:“怎么又开回来了?鬼撞墙?”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酒店的电话。我说:“我们看到了指示牌,可是,酒店在哪儿呢?”
接电话的前台懒洋洋地说:“你往前走,500米,路右边有一条小路,进来就是。”
我决定再试一次,向前开,果真,在右边巨大的山石间,出现了一条小路,是用石板铺的。我拐上小路,发现它明显装修过。路两旁是灰色空心砖砌成的梯形花墙,上面整齐地种满了红色的花。小路是下坡,点着刹车转了几个急弯,一下子就看见依山而建的庞大酒店,大门仿佛山石上突然张开的大嘴。而这张嘴,正对着山下逶迤而过的高速公路。
这么大的建筑,在路上却一点儿都没看到,也许是因为开车太专心了吧。我把车停好,对小萌说:“咱们下车吧。”小萌摆弄着相机,说:“我们第二次过那个牌子后,怎么没看见那片大草坪?”
“草坪在路的左侧,我们都在注意右侧的岔路,当然没看见。”
“你不奇怪吗?我们没有调头,却走到了。只是我们多走了两公里半。”小萌还在想刚才的事。
“别胡思乱想了。”我从后座上拎过旅行包,“人家就料到我们看不见岔路,所以把山上的路修成了环形的。这是便民措施。”
我冒着雨大踏步向前厅走去,小萌拉着我,不停地东张西望。女孩儿就是敏感。
和其他的酒店度假村不同,霄云山庄的大堂一点儿都不热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周末。前厅没有开任何灯,全凭自然光照明,可今天又是阴天,所以我们一走进去就有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我走到前台,果然那个女服务员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我叫醒她,把报社给我的奖品卡和身份证递给她,她看了我一眼,就在电脑上啪啪打起来。趁她忙的工夫,我回头看了看小萌。小萌缩在休息区宽大的沙发上,好像很不自在。
这气氛的确有些不对,诺大的酒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服务员办好手续,把房卡钥匙交给我,是B楼307号。她告诉我:“从大堂右侧的小门进去,下两层楼,顺着走廊一直走,就是B楼3层,找楼层服务员就行了。”
我以为听错了,就问:“是下楼吗?”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对,下楼。”
2
我和小萌按照服务员的指点,推开了那个小门,里面竟然是很陡的楼梯。房顶上的灯泡已经碎了,只有微弱的光线。我们只好扶着扶手小心地向下走。小萌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掌有些潮湿,感觉比较紧张。楼梯打着转向下,走上去声音很响。数着下了两层,光线更加昏暗。我看见再往下的楼梯已经被铁栅栏门封住了,便好奇地张望,黑洞洞什么也看不见。小萌拽了拽我,说:“别瞎踅摸。”
下了两层,出了楼梯间,能看到楼层柜台,但却没有人。我拍着柜台叫服务员,喊了两句,居然听到了回声。这什么地方啊!
过了半天,才看到有个胖胖的女人提着暖壶走过来。她说:“我去给你们的房间打开水去了。”
她说完就带着我们向长长的楼道走去。楼道黑糊糊的,只在尽头处有一扇窗子。服务员在前面,走着走着就开一盏灯,是那种老旧的灯泡,让人仿佛行走在二十年前。不过我想,这总比那些日光灯管强,如果搞成雪白的灯光,那就像走在医院里了。
307房间在楼道正中的左侧,服务员帮我们打开门,把暖水壶提进去。房间的灯是我来到酒店后看到的最明亮的灯,对面墙上拉着厚重的窗帘。小萌走过去,拉开窗帘,结果愣住了,窗帘的后面仍然是墙。换句话说,这个窗子是假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窗子。
“我们要换有窗子的房间。”小萌说。
服务员摇摇头:“已经客满了,所以没有别的房间。”
“不对吧。”我争辩,“这里就没什么客人。我们来这儿,就没见到过其他的客人。”
服务员看了我一眼,说:“你没看见并不能说明没有。”
她说完这句话,抛开目瞪口呆的我们,自顾自地走了。楼道里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有点儿后悔来这儿了。”小萌说。
我安慰她:“没事的,毕竟不要钱,条件差点儿也就将就了。等下个周末,咱们就去海边,把遗憾补上。”
放好东西,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小萌顺着原路出去,打算在附近转转。可外面的雨依旧大,我们只好站在门口。小萌想了想,跑到前台,问服务员有没有雨伞。过了一会儿,她真的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跑回来。我接过伞,她说:“押金一百。”
酒店大门外是停车场,但却被石头栏杆围起来。我们走到栏杆旁向外张望,原来下面是很陡的山坡。这座酒店是依山而建,大堂竟然是顶层,其他房屋则依次向下,所以要去307房,必须要向下走。也正是因为这样,酒店盖得跟梯田一样,每往下一层,都会比上一层往外伸展一些,比如我们住的三层,一半的天花板在四层的下面,另一半则直接在天空下。没有窗子,是因为我们的房间在里侧,外侧的房间是有窗子的。
我和小萌在平台的角落找到台阶,往下走去,发现能一直下到一层。不过我们没有走那么远,只到了我们那层,隔着窗子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窗子里都拉着窗帘。
我们一扇一扇窗子挨个儿看,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就是觉得这里太诡异,潜意识里都想发现点儿秘密吧。反正雨这么大不能走远,闲着也没事干。
终于找到了一扇没拉窗帘的窗子,小萌高兴得趴在窗台上。可一眼看进去,看见的居然又是像墙一样的东西。窗子被一面墙封得死死的。
真是怪事。有窗的房间用墙挡住窗,没窗的房间在墙上造假窗。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大喊一声:“喂,你们是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