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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斥完江旭又看向江铭:“铭儿,你当真是误会了,爵位是因为兵部说你战死场,朝廷都给了褒奖,我们、我们才会真得认为你不在人世了。”
“可是江家不能无人顶门立户啊,你父亲年纪又大了,所以才会上书让你弟继承了爵位。如果我们早知道绝不会如此做的,你是江家的嫡长子,谁也不能夺了你的爵位去。”
“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坐下好好商量。圣旨都已经明发,爵位的事情我们真得要从长计议,看看……”她急的什么似的,又是搓手又是几次三番的看江铭的脸色,仿佛就怕江铭不高兴。
阿凤听明白了。
原本属于江铭的爵位如今是江旭的了,而且江铭中伏一事有蹊跷——是不是江旭真得砍了江铭一刀,她现在还不好直接断定,但是听江旭和江老夫人说话,她却听得很腻烦。
江铭在沙场失踪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半年,而江老侯爷的年纪也没有到不能带兵的地步:什么事情如此着急要把爵位非给江旭不可?
现在听听,全是人江家的理,所作所为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反而江铭你居然回家就兴师问罪是别有居心——在你心里爵位重过了手足之情,重过了一家人的亲情?!
好大的一顶帽子啊,重的能压死人。
“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阿凤开口了,因为她实在是听不下去:“家和万事兴啊,将军。”
江铭并没有因为江旭和江老夫人的话生气,半点着恼的模样也没有——这让江旭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心。
原本的江铭虽不是火爆脾气,但是在家中却不会掩饰自己的半点情绪,就像眼下他刚回来就要兴师问罪一样。
江旭早就料到了,也有了准备,才会答的那么流利且答了那么一大番话。他认为江铭听到后肯定大怒,可是江铭什么反应也没有,看那神色就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那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很糟糕,江旭非常的不舒服。就在此时,他听到了阿凤的话,让他心中生出一分的痛快来。
殿下是你带来的又如何,阿凤殿下就是个废物,嘿,现在你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哦。
阿凤,在江旭和江家的人的眼中,还是从前那个在宫中不言不语的阿凤;哪怕刚刚她在府前拜了三拜,他们也没有对阿凤有太大的改观。
阿凤在宫中向来行善嘛,对宫人太监中的老弱病残什么的都很照顾,因此对将士们三拜也不是多么出奇的事情。
江老夫人闻言几乎是要流出泪来,一面拿帕子去拭眼睛周围,一面道:“殿下所言极是,殿下所言极是。”
江家人要的就是让江铭认下现在的一切,因为木已成舟,你江铭再折腾就是不对的,就是对不起江家上下所有的人。
至于江家人对不对得起江铭,嘿,这么多年来,江家对江铭那真是太对得起了,谁还会认为江家会对不起江铭呢。
江铭闻言也没有反驳:“殿下说的是。”他居然和江老夫人答的话相差不多,听得江旭嘴角都要抽几抽——阿凤殿下再废物那也是殿下,她说的对与错还能是江家人能反驳的?
因此,阿凤不管说了什么,江铭也只有答对的份儿。这,都是江铭自找的,以为带了阿凤殿下回来,就能压他们母子一头?真是白痴到家了。
阿凤郑重点头:“就是嘛,家和为上,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江家的?”
江旭痛心疾首般的答道:“殿下教训的是,臣,谢殿下教导。”
他的痛心是因为他的大哥——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看殿下都这样说了。
都是江家的,也就都是他江旭的,因为他江旭才是现在江家的一家之主,是江府的江侯爷。阿凤的话可谓是说到了江旭的心眼里,他当即就表示了赞同。
江铭没有作声只是看着阿凤。
☆、12。第12章 你的就是我的
江铭对阿凤还称不上了解,因为他们今天才刚刚见面而已。
但他观阿凤的言行绝对不是一个不分是非之人:这些话绝对会有下文,他不作声就是在等阿凤往下说。
还有一点,他和阿凤是未婚夫妻,说白了江家的一切是他的也是阿凤的,如果阿凤真得想要拱手让人,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
他本就不是为了江家的家财而来,他要的从来不是钱也不是什么爵位。
想要钱财他可以自己赚来,想要爵位他可以自己挣来,继承父祖留下来的东西算什么本事?
“江家的是他们的,也是你的。”
阿凤有些娇羞的看一眼江铭,然后转过脸去——在心里谢了谢她的各位姑姑和姑祖母还有天福姐妹,就因为这些公主们的言行豪放,所以她今天的话也就不算什么了:“是你的,将来也就是我们的。”
江铭看到她的脸真红了,耳朵根都红起来,轻轻咳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不经意的搓了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自己抱着她一路奔过来时,鼻端嗅到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从来不是一个登徒子,也不是好色之人,但此时他感觉自己有点陌生。
“殿下教训的是。”江铭开口接过话来,为得就是解阿凤之围。倒底是个女孩子,就算是贵为公主,却还是脸皮太薄说不出口来。
他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看到了阿凤的羞意,却也是因为对天福等公主们不了解之故。
“是我的自然就是殿下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就是我们的,而我们的还是我们的。”他看了一眼江旭转头看向阿凤:“殿下所言极合礼法,又合道理,臣受教。”
阿凤原本还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人家也是天家的女儿,个个比男人都胆大,当街调戏书生的都有,瞧自己这点出息。
听到江铭开口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认为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刚刚她有点害羞,再怎么身份尊贵,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话她真得不好意思说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心中所想会被江铭说出来,说的一丝也不差,完全合乎她的心意。
听完江铭的话,阿凤差点忍不住要拍两下手,但她在心底还是喝了声彩:好!
江铭所说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句“他们的就是我们的,而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阿凤开心过后看向江铭,心里莫名的冒出一个念头:嘿,这个江铭不会是自己肚子里的虫吧,怎么就能说出如此贴合自己心意的话来?
她心里琢磨什么也不影响她开口继续,身为公主岂能因为羞意就住口不言了?让天福她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正是如此。”阿凤一开心便把羞意丢到一旁,笑眯眯的道:“将军明理。”她还夸了江铭一句。
听到江铭的话,江旭的脸色已经黑了,如今再听阿凤的赞扬,他真有点要把牙咬碎的冲动。
他上当了。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江老夫人的脸变化也很快,哪怕是她早已经练的不把心中所想摆在脸上,此时也无法完全的遮住心中心思。
她和儿子辛辛苦苦半辈子,用尽了手段最终就是这样一个结果——我们的就是你们的,而你们的还是你们的?!
还合礼法还有道理了,这分明就是抢,还是明抢,不用一点心思、不用一点手段,大刺刺的伸出手到她们母子面前来——还要他们母子亲手把所有的一切送到人家手心里。
可是,她能不送吗,她敢不送吗?
阿凤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下嫁到江家后,她自然就是一家之主!太宗皇帝让公主要和公婆住在一起尽孝,可是君臣之道依然在,驸马一家人谁敢再说他们才是一家之主,公主是外来的?
那打的可不是公主的脸,那打的是太宗皇帝的脸。因此,公主下嫁当家作主那是自太宗皇帝就如此的:真得很合道理,天下人都认同的道理。
阿凤仿佛没有看到江旭母子精彩的脸色:“父皇赐下来的东西不能算作是江家的,不是我小气啊,实在是礼法所在,相信老夫人最为明理,定不会认为我的话是别有居心。”
不要说是皇帝给自家女儿的嫁妆无人敢染指,就算是平常人家嫁女,那嫁妆也永远都是人家女儿的私财,不算是婆家的公产:此乃礼法也是律法。
所以,阿凤说的理也直气也壮。
江家人那个憋屈啊,可是他们敢说什么:一个字说不好,被阿凤或是江铭捉到把柄,怕就不是什么你们的就是我们的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什么都是皇帝,你人都是皇帝的,人家天家的女儿说你们的就是我的,有错吗?
天家的女儿代表的当然是天家、是皇族、是皇帝本人!
阿凤说到这里很认真看看四周的江家人:“我说话就是有点直,但所说的话都是实实在在的,都是大实在话,你们不要太在意。”
江铭点头:“都是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殿下何必同臣等外道。”
阿凤闻言很想瞪他一眼,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瞪过去,她感觉不太妥当:被人看到,八成会当成他和江铭在那个啥,反正就是人们所说的打情骂俏之类,她才不要丢那个人呢。
这一笔帐,哼哼,先给他记下了。
江铭咳了几声:“殿下进府良久还没有奉过茶,实在是臣等的不敬。”臣等当然不包括江铭在内,因为他和阿凤一起过来的,不敬的当然只有江家人。
江旭和江老夫人还在转着脑筋想法子,怎么也要把那个什么“他们的就是我们的”推翻啊,吃进嘴里的肉谁也不想吐出来不是。
但是这法子不好想,话一个说不对就会被扣个大帽子、大罪名——你人都是皇帝的,你的所有在天家女儿下嫁后还不能是天家女儿的,天家又不会图谋你们家什么,到时候天家女儿依然会把东西全给她的儿女,而她的儿女还不就是你们江家的儿孙?!
你们江家如此难道是有不臣之心?
还有一点是江家母子心中永远的痛,江铭是江家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