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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志错后一步和江铭并肩走,在他的身边轻轻的道:“江大哥,你现在可不是松口气的时候,松了口气的人是我。”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笑的很有点可恶:“沐家的兄弟们,太多了。”他说完看向那些已经入席的兄弟们,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还真的数不清楚。
“和我年岁相当的就有六七个之多呢。没有我,还有其它人,江大哥你的心还不能放回去。”他拍一下江铭的胸口:“嗯,任重而道远,江大哥你加油。”
江铭眨了眨眼睛:“不是只有长房——?”他随即明白过来,其它几房对大房要尚长公主很不满,只因为那个能尚公主的人不是他们的儿女。
“你小子,不是我帮忙你现在能松口气?”他绝不会放过一个好帮手,所以马上拿眼瞪过去,立时“挟恩望报”。
安志一笑:“江大哥推了小弟一把,小弟岂能不助江大哥一臂之力?”他说完还挑了挑眉。
江铭瞪眼:“你小子还挺记仇。”
☆、610。第610章 聘礼
安志行冠礼之前,老太爷一句双喜临门,直接给芹子一块玉佩和一套头面承认了芹子的身份,让大老爷的脸色猛的一变。
不过其它房的人倒是有人露出了喜色,特意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有机会了,他们终于有机会了。被长房压着是谁也不想的,但人家先自娘肚子里爬了出来,他们也没有法子。
现在法子就在眼前了,当然让这些人喜不自胜。因为只要他们房的人尚了公主成为驸马,那他们在沐家自然有了话语权,就算是长房也不得不看他们三分脸子——因为以后沐家的荣辱和长公主休戚相关啊。
阿凤听江铭说了安志那番话后,心中生出些无奈来;不过安志的事情解决了,想来沐家那几房就算急,也不可能今天再发难。
她也就坐在母后身边安心的看戏,却不想三舅父过来请安,和皇后说了一会子家常:阿凤对这个三舅父还是有好感的,因为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外祖父家的人。
也是第一次自三舅父手中,接过外祖父家给她的礼物——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但最主要的是,自那一天起她知道在世上还有外祖父一家人对她的关爱。
哪怕不多只有一点点的关爱,对阿凤来说也是暖心窝的。当时她可能还有点怨气,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只感到温暖了。
何况,那只三舅父送来的镯子当真救了她的性命,且还不是一次呢。
三老爷不多一会儿起身:“阿凤,你一个小孩子也能坐得住?我还以为你会烦呢,舅父要去园子里走走,你要不要去?”
他没有流露出非要阿凤去的意思,但是阿凤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便顺势起身:“正好,让阿凤也尽尽孝心,陪舅父说会子话,逗舅父开心。”
皇后看了一眼三老爷:“三哥,你是最明白的人,也是沐家最聪明的人,但你不是大哥。有些事情还是交给大哥去做的好,做的太多也未必会让人心生感激。”
三老爷一笑:“妹妹说的是。三哥这几年已经不多说话了,说了没有人爱听不是。我,只是怕阿凤坐的太久会烦。”如果他不解释,可能他真的不是有意来找阿凤的。
可是现在阿凤可以断定,她的三舅父是特意为她而来。
皇后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三哥,便叮嘱阿凤好好的听舅父的话,不要惹舅父生气。
三老爷带着阿凤离席,居然还特意绕了一个弯,经过了江铭的身边把江铭也叫了出来:沐家的很多人看到了,那些目光自然复杂的很,可是三老爷就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
三个人就这样离席而去,可是特意叫出了阿凤和江铭的三老爷,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江铭和阿凤便也只是说了几句家常的闲话,比如今天天气不错,安志是个文武双全之类,全是无话找话说。
三老爷一直只是听着,时不时的笑一下或是点点头表示他在听;他一直引着江铭和阿凤登上了假山顶,然后才开口道:“那只镯子,是聘礼。”
无头无脑的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他的脸上却全是郑重。
阿凤微一愣就明白了,伸出手来看了看腕上的镯子:“聘礼?舅父当日所说可不是这样的,您说这是给阿凤的及笄礼。”
江铭淡淡的接过话去:“三老爷送礼之时便已经知道皇后当年留下来的旨意,我与阿凤在皇后隐世之时,便已经有了婚约。这聘礼,我还真的不认识,不是我或是江家的东西。”
他半步不会退让。对沐家他有着尊重,也能容忍其中一些人的言行,但有一件事情上他是寸言必争的:那就是他和阿凤的婚约。
皇后的旨意还在,没有皇后娘娘的话,他就是阿凤的未来驸马,唯一的驸马。他是绝不可能承认其它人,也不可能承认皇后所谓的当年之言。
三老爷看着江铭笑了:“江国公,还真是年少气盛。我是阿凤的舅舅,你称我一句舅舅那是理所当然吧?娘舅最大,没有听过?你小子居然不知道哄我开心,还敢顶撞。”
他开口就等于承认了江铭才是阿凤的驸马,这让江铭和阿凤有点意外——真如此,又何必提什么聘礼之事呢。
“我只有一个儿子。”三老爷看向阿凤微笑:“早已经有婚约在身,所以这一次混水与我们这一房无关的。至于聘礼之事,并不是我要计较,而是有些人会计较。”
他看到阿凤手腕上的镯子:“当初送一只镯子过去,也是费尽了心思。不能太过贵重,为免的韩家再生疑,从而对阿凤你不好,对沐家更不好。”
“但是也不能太轻,不然对阿凤你就不够重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人能把事情想的那么远,居然在阿凤你及笄之时就已经安排了这步棋。”
阿凤眨了眨眼睛:“谢谢舅父。我就知道舅父是真的疼爱我,因为我看舅父看母后时,那眼中就只有疼爱。”她说着话挽起三老爷的胳膊来:“坐下说话,舅父。”
坐在亭子中的美人靠上,三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大楚到了最要紧的时候,我们沐家也到了最要紧的时候,于公于私此时都应该上下一条心的。”
“可是,唉。”他摇了摇头:“人心不齐,都有着各自的小算盘,仿佛那荣华富贵已经唾手可得了。要知道,君威难测啊。”
江铭看阿凤手上的镯子:“舅父既然叫了我们来,想必已经有了法子可以教我们——我和阿凤谢舅父的相救,日后定当生几个娃娃,让他们长大后好好的孝敬舅父。”
三老爷被气笑了:“怎么没有人对我说江国公,当代的俊才却是个胡说八道之人?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还生几个娃娃,成亲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仿佛阿凤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法子没有。”他看着江铭笑:“我是这样想的,江国公可是大楚当今的才俊之首啊,小小一件事情还用得着旁人出手吗?”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三老爷一句话就把球踢了回去——他才不会给江铭出主意呢,你自己去想吧;他本来是想拖江铭下水,为沐家谋划一番,江铭却不接这句话,他自然就投桃报李不会相助江铭了。
江铭摸了摸下巴:“舅父,你也太现实了。”
三老爷笑容不变:“彼此彼此。”
☆、611。第611章 摊开说
阿凤摸着手上的镯子,说实话她还真舍不得。虽然这镯子好像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没有那些神奇的作用——里面不能出产吃的,也不能容她长久的呆在里面,但这东西当真是个奇物。
救过她几次呢,而且里面还有些念想,是旁人看不懂也不会明白的。就这样还回去?阿凤叹口气,再不舍不是自己的东西也只能放弃。
好在,沐家的人都无法使用这个镯子,里面的那点小秘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她抬头看一眼江铭,就凭聘礼两个字她也不能再留下镯子了。
“舅父,你们舍不得沐家的祖传之物就明说嘛,不就是要让我把东西还给舅父嘛,还要拐那么多的弯儿。”阿凤说着玩笑话,把镯子脱了下来。
三老爷没有接:“阿凤,如果真的把东西还回来就能解决,那还能叫做麻烦吗?当初既然有人谋算了,那今日岂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聘礼只是个借口罢了,他们要的是什么,相信你们两个小狐狸很清楚,那也不用我来多说。”他拍拍手站起来:“我现在可不是沐家管事的人,少说一句是一句的。”
他背起双手来就走:“不过,我也不担心你们,只是给你们提个醒罢了。如果你们连眼前的事情也处置不了,那回京之后又如何能护得住皇后娘娘?”
三老爷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一步一步的下山了。
江铭直到看不见人了才说:“想不到三舅父居然是个明白人。”除了三老爷之外,沐家现在看透皇后心思的也只有一个老太爷了。
其它的人并不是笨,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盘算,所以才会忽略了皇后:他们想的是自己,只有自己,又岂会在乎皇后的处境及皇后在想些什么呢。
阿凤苦笑一声:“可是,再明白又如何?过去、现在、将来,好像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自及笄之后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来。
江铭闻言很认真的看着阿凤:“难道,有我还不够吗?”他明白阿凤话中的意思——只有阿凤自己时,她并没有如此过,天大的困难在她的眼中也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有皇后在,要保皇后的平安,却让阿凤开始患得患失了:阿凤可以不在乎有没有一个父皇,可是皇后肯定会在乎那个皇帝心里有没有她。
世上最大的困难就是,谁也无法让一个人的心中有另外一个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而皇后的性子很硬,她绝不会委屈自己,结果就不言自明了。
阿凤却不想要这样的结果。自皇后决定到沐家来看看,阿凤就想到了回京后的结果,可是她一心在盼着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