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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铭看着老贵:“阁下真是个人才,居然会屈居人下,当真让我有些不明白了。大不敬,那是当然的,德秀所说的话如果让皇家的人知道,当真是脱不了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可是在皇后和阿凤的眼中,德秀不止是一个孩子还是亲人。亲人间打闹嬉戏,比如说长公主被其它公主殿下也骂过,难道也是大不敬?!”
“亲人间没有那么多讲究,顶多就是德秀不懂事,不知长幼不明事理——小孩子不懂事教一教就是了;而且,这本就是身为姐姐的长公主应该教导妹妹的。大不敬,你倒真怕罪名不够大啊。”
阿凤看向德秀:“他还真是巴不得你死。不过是姐妹们间的小小吵闹,到了他的嘴里却能扯出大不敬来。德秀是不太懂事,但有我这个姐姐教他,老贵你就不用操心了。”
没有说德秀做的对,且还把教训德秀的事情说到了明处:以后德秀再有半点不妥,阿凤可是有理由好好的教训她。
老贵打量了一番江铭:“原以为少年成名,一不过是有长辈相佑,二不过就是运气而已;想不到,年纪青青的江国公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成的,你老贵就说一说是被谁安排了前来害德秀,又为什么来害德秀吧。”阿凤说完看向了第五:“不然的话,我想只能劳烦公公的手,好好的拷问一番。”
第五欠了欠身子:“能为公主分忧是老奴的福份。”他有很高的身手,还有皇帝做靠山,但他却像宫中最平常的太监一样,在人前都是那样的卑微。
他答完阿凤的话看向老贵:“我倒真是有几手本事,嗯,也算是我的消遣吧,好久不曾动过手了——你可要咬紧了牙关,给我一个可以动手的机会。”
老贵被第五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他之前从没有听说过第五此人,但是他却听说过不少宫中太监们的手段:那些阄人因为身体的残缺,变的极为狠毒。
他还真的不想去试第五的手段,也不敢去想第五这个身手极高的人,用来消遣的是什么样的手段。
“老贵?!”沐二老爷挑起帘子来,人还没有进来,十二分吃惊的声音便清楚的传到了阿凤等人的耳中:“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完进屋,对阿凤撩衣就要跪倒:自然被江铭给扶住了,阿凤是不可能让他真跪在地上的。
现在敌友难辩的时候,所谓的亲情还要照顾的。因此阿凤站了起来:“舅父这么晚了还没有歇下?”
沐二老爷看向第五身边的德秀:“唉,倒是想睡的。可是,可是哪里睡得着?虽然说这个德秀很让我和你舅母生气,但倒底是自己的孩子,这心里放不下过来瞧瞧她如何了。”
“这是——?”他看了一眼屋里,分明是有着各种的不解:因为这里可是他女儿德秀暂时的住处,怎么如此的多的人大半夜的在这里,且还有老贵和江铭两个大男人——第五不算,他在任何人的眼中都不是男人。
阿凤没有开口,江铭也没有说话,解释一切的人是第五。第五永远都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几句话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却没有半句的评语,也没有一个字的猜测。
第五所说的不是亲眼所见就是亲耳所听,除此之外没有多半个字。
沐二老爷的脸拉长了。他看向老贵,上上下下打量了老贵许久:“想不到,你还是一位高手,平日里倒真是委屈了你。”
老贵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见到主人家的小心,也没有被捉到要杀人家女儿的担心;平静的脸上就仿佛沐二老爷是他不认识的人一般。
沐二老爷忽然拔高了声音:“说,你为什么要来害我的女儿?!哪个给你的胆子?!”
老贵的神色间还是没有变化,注视着沐二老爷的眼睛也没有眨一眨,就如同沐二老爷刚刚的大吼根本就是和风细雨。
阿凤和江铭对视了一眼,只看老贵的眼神他们就断定老贵不是沐二老爷的人,但沐二老爷知道他是谁的人,甚至知道是谁让其来杀德秀的。
因为老贵那平静的上眼神里有一抹讥讽,还有着一丝不屑:直直的盯着沐二老爷,把他的讥讽和不屑送进了沐二老爷的眼中。
老贵的目光几乎就是在说:你问我是谁让我来得,你不是最清楚嘛,还用得着问吗?
“二老爷,你真的——”老贵的声音拉的有点长,目光也变的有那么一点意味深长,但增加更多的却是讥讽:“想听?”
阿凤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阿贵的这句话其实应该是——二老爷,你真的敢让我说出来吗?老贵这是在挑衅沐二老爷,有恃无恐的在挑衅二老爷。
沐二老爷差点跳起来:“说,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害德秀?!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哪一个丧尽天良的,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他叫的虽然大声,但其色厉而内荏,所谓的大叫也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的心虚与心慌罢了。
“谁要害德秀妹妹?!”沉沉稳稳的声音响在耳边,虽然只是一句话还没有看到人,却给了人一种极为踏实的感觉——有此人在万事皆不用担心的感觉。
进来的人是沐家长房的次子沐安平。他是德秀的兄长,但是却比德秀大了好多:他自己的女儿也就比德秀小上两岁罢了。
☆、598。第598章 不是一条心
安平进屋后一扫视,就先拱手向阿凤拜了下去。哪怕有阿凤的开口阻拦,江铭的相扶,他依然执意拜倒在地,正正经经的向阿凤见过了礼。
“礼不可废。公主殿下乃是九天之凤,又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越是您亲近的人越要待您礼数周全,才能让一些小人绝了轻视之心。”他拜完后起身,很认真的和阿凤解释两句。
“现在,我们就是兄妹了,自然不用拘礼。”安平说完话笑了起来,一张脸上全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阿凤这么晚了还不睡,累不累?德秀的事情说给兄长听,如果兄长可以代劳,阿凤就先去歇下。”
他并没有大包大揽,反而开口就表明——是我可以代劳的事情我就可以代劳。
阿凤笑了起来,起身指着自己右边的椅子:“兄长坐。听兄长和姐姐们说,家中就是安平哥哥最让人感到踏实,果然就是如此。”
“今天晚上倒真是大事儿,有安平哥哥在我心里还真就是安稳多了。”阿凤说着话也坐了下去,目光在沐二老爷的脸上扫过:“就由舅父给安平哥哥说一说吧。”
沐二老爷看了一眼安平,然后看向老贵道:“有人要害德秀的性命,此事我当然不能就此罢休,定要找到那个指使之人……”
老贵看着他眼中的讥讽更甚:“二老爷何必费那个力气,您真想知道只要开口问一句,小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了阿凤和江铭。
沐二老爷的脸色更黑了:“哼,你这等小人的心思真以为我看不透吗?无非就是想胡乱攀咬我们沐家一人,然后看我们骨血反目成仇——你会如此简单的把主使之人说出来,就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杀人了。”
他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只是老贵的眼神更为讥讽,连脸上都带上了讥笑,根本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江铭咳了几声:“他说与不说是他的事情,他说出来我们还是要查一查的;所以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他的意思是,你沐二老爷问吧,要杀你女儿的凶手啊,你不会问也不问一句吧。
安平点点头:“你来杀人是受人指使无疑,说出是谁指使的吧。是真的,自然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的话,就算我们沐家虽是慈善人家,却也有不少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他不是在威胁老贵,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老贵脸上的讥笑没有了,认真的看了看安平:“沐家二公子的本事,老贵早就听说了。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二公子,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到如今走也不走不了,自然只有开口了。虽然事主以忠,但老贵我也是被迫无奈。”他说完自胸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子上:“这里就是答案。”
他又向袖子里掏去:“如果不相信的话,还有这些为证,咦?”他缩回手——因为他的衣袖遮住了手掌,没有人看到他手里是否有东西:“不在袖袋里?”
一面说着话他一面向胸前摸去,好像要在胸前再找一找,看看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江铭忽然大叫一声:“不好!”他和第五几乎同时扑了过去,但是第五要比江铭早到,一把就握住了老贵的手。
可是老贵手中的匕首还是刺入了心口,虽然刺的不深但还是刺了进去,因为第五的用力,有些血迹流了出来:那血,是红中发黑的颜色。
第五脸上的颜色没有变,只是放开了捉住老贵的手:“你可真是事主以忠,佩服。放心吧,我会找块不错的地方葬了你。”
他说完后退了两步,没有再开口问什么。对于他来说,老贵已经是个死人,还是个能让他心生欣赏的死人,他不想再在老贵死前逼问他什么了。
江铭看了看那血的颜色叹口气:“毒,发作的还真快。”他就算带着傅小天的解毒丹也无用,因为老贵的毒已经发作,如今根本不可能再救过来了。
老贵看着江铭的眼睛:“在我的口里是不能问出来了,但也并非是问不出来,江国公如此聪明的人,定然、定然……”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断了气。
沐二老爷的脸色依然黑着:“可恶,居然自尽了。”他看一眼德秀:“唉,想不到沐家还是被人混了进来了啊,居然想杀了德秀而害得我们沐家和皇后生出误会来。”
他叹口气:“门客,父亲早就说过不能相信的,但是大哥却一意孤行,如今、如今……”他摇摇头看一眼安平,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安平看着沐二老爷:“二叔,您可有什么怀疑的人?要害德秀的人肯定不会是和德秀结了怨,应该是冲二叔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