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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稚挑眉,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夏奕诺哭笑不得:“是家里的事情。”
顾一稚拍拍夏奕诺的肩:“工作之余,好好休息。有必要的话,可以请假。”
夏奕诺乖巧地点点头,挥手和两位告别。
那天梁觉筠特意做了晚餐,两人忙完,早早睡下。半夜,梁觉筠醒过来,却不见枕边人。闹钟指向三点,房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梁觉筠顿时睡意全无,披了薄毯就走出房门。
书房的台灯暖暖地亮着,夏奕诺背对着门,整个人陷在绒布沙发里。那沙发还是夏奕诺搬过来之后新添置的,小东西真是对它情有独钟。
梁觉筠有些晃神,靠在门边,静静地注视着在幽微的、接近薄曦的光芒中,陷入了沉思的爱人。
良久之后,一条薄毯覆在自己肩上。夏奕诺回头,看到梁觉筠站在身后。
夏奕诺随即绽开笑容:“怎么起来了?”说完便往沙发边上挪了挪,示意梁觉筠坐下来。
梁觉筠柔声回答:“醒过来发现你不见了。”
夏奕诺把薄毯也盖在梁觉筠的身上:“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梁觉筠伸出手,指尖拂过夏奕诺柔滑的发丝,问道,“在干什么?”
“在安安静静地捕捉内心呀!”夏小宝合上手中的书,语气稚气而甜蜜,让梁觉筠松了一口气。
梁觉筠揉了揉夏小宝的脑袋,浅笑:“看什么呢?”
“喏,《王小波全集》。”夏奕诺翻到封面指给梁觉筠看,“我给你念一段?”
梁觉筠:“好。”
夏奕诺盘腿坐好,有板有眼地念道:“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们什么都能找到。也许缺乏勇气是到达美好境界的障碍。你看我是多么适合你的人。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去向世界发出我们的声音,我一个人是不敢的,有了你,我就敢。”
梁觉筠一只手搂住夏奕诺,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颈,像摸小猫那样缓缓蹭着夏奕诺颈部的皮肤,温柔的似是能滴出水来,心疼又宠溺地唤了一声:“小宝……”
作者有话要说:
☆、黄色大门
七十四、黄色大门
女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将翅膀张在心里的动物。尤其是疲累的时候,恋人絮语,也许比任何睡眠、美食和祈祷,都要管用。
夏奕诺索性溺在梁觉筠的怀里不肯起来,闷闷地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
梁觉筠轻轻摩挲夏奕诺的背脊:“梦见什么了?”
夏奕诺的声音软糯:“梦见我妈给我做早餐,一顿让我吃十个鸡蛋,然后就被吓醒了。”
“你呀!”梁觉筠低声笑,“这鸡蛋有什么典故吗?”
“猜中了!”夏奕诺把额头贴在梁觉筠的颈窝处,满意地蹭了蹭,“我小时候不是很强壮,我妈每个月都会托人从董庄带土鸡蛋来,勒令我每天吃两个。我那时候非常不喜欢吃鸡蛋,讨价还价之后,终于达成协议,每天吃一个鸡蛋。”
年纪小小,明知道自己身子弱还能理直气壮挑食的,夏小宝算一个。
“有一天早上,妈妈做了鸡蛋羹,比平常的量多了些。于是我就问,今天怎么这么大一碗。她回答说,因为恰好遇见了一个双黄蛋。我当时很开心,因为觉得双黄蛋是很厉害的鸡蛋啊。她也很开心,因为那天早餐我吃得特别多。”
梁觉筠笑而不语。
夏奕诺摇头晃脑地继续说:“之后,家里时不时的会出现双黄蛋。后来,我开始有些怀疑这件事情。再后来,也就知道,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双黄蛋,所谓的双黄蛋,大多数时候只不过是两个普通的鸡蛋。但我并没有拆穿这个善意的小谎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其实知道,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
成功地把梁觉筠绕晕,夏奕诺咯咯地笑。梁觉筠把那颗不老实的脑袋抬起来,双手捧住,正色道:“好了,小宝,有什么心事不要藏着掖着,一定要说出来。”
夏奕诺重新坐好,乖乖地点头:“嗯!今天,现在应该说是昨天了,我一直在想,应该怎样跟我妈谈一谈。你说,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梁觉筠舒了一口气,笑道:“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妈妈还活着,她会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
夏奕诺脑子里马上浮现出照片中那个温婉的女子。时间可以将伤口慢慢愈合,但不代表伤口可以被肆意拿到阳光下曝晒。梁觉筠倒是丝毫不介意在夏奕诺面前提及已逝的母亲,反倒是夏奕诺,总是小心翼翼的,怕触及梁觉筠的伤心事。
此刻,夏奕诺的表情颇有卖乖的嫌疑,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问道:“那么,前辈是否有经验,可以传授给我?”
梁觉筠闻言,思忖半晌,才摊了摊双手,说:“我爸你也见过,大部分时候,是一个严肃无趣的人。”
夏奕诺抿着酒窝偷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有时候会怀疑,当年我妈妈还有Mary,为什么会爱上他。”想起陈年往事,梁觉筠不自觉地弯起唇角,“甚至当时专业分类的时候,我存着一些避开他的私心,选了免疫学。可即便这样,刚开始做课题的时候,他还要求我隔一段时间向他做一次presentation。甚至,他还给我好几本中文版的专业课教材,让我有空多看看。那时候我很忙,偷懒不看,导致现在很多专业词汇都不知道怎么翻译成合适的中文。”
夏奕诺忍不住戏谑:“原来我们家梁老师也会这样啊!”
“怎么不会。那时候我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有一次回家过周末,Mary无意间问起,为什么我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去dating。我脑子一热,说出其实我喜欢的是女人。虽然我和Tracy之间只是一场的单恋,但是……”
夏奕诺立马更正道:“一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单恋。”
梁觉筠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撞了一下醋溜小宝的额头,夏奕诺假装吃痛,嗷嗷地叫了两声。
迅速在夏小宝嘴唇印上一个吻,梁觉筠心情大好:“这样听起来,我还真是蛮惨的。说到了哪里了?哦,虽然我和Tracy之间只是一钞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单恋,但是那时候,我是希望基于民主的立场,客观地去谈论性取向这件事情。他的反应让我觉得他陷入了俗套又古板的‘大家长’模式,而不是就事论事;他觉得我没有考虑周全,也没有顾及他和Mary的感受,甚至无端地将问题上升到,我的离经叛道是否对得起去世的妈妈。这让我们彼此都难以接受。于是,两人半年时间没有说过话。要不是Mary的调解,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冰释前嫌。”
夏奕诺攥住梁觉筠的手,十指相扣。
梁觉筠笑了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想起来,当时自己的确是欠考虑。我记得我爸常常说的一句话——摸着石头过河。不管是做科研,还是经营人生。那时候他带着我去美国,也许他并不愿意承认,但是当时妈妈已经去世好几年,他并没有完全从阴影里走出来。所以多多少少,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好在后来他遇到了Mary,人生轨迹也因此改变。但是在那之前,谁会预料得到将来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呢?所以只好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摸着石头过河。”
河水沁凉,而勇者无畏。无畏者的勇气从哪里来?因为河对岸那片绿油油的青草地,因为这一路上,终会遇见那个与你同行的人。
梁觉筠浅浅的笑容里裹着醉人的温度:“他也时常问我说,梁觉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渐渐的,我也会习惯这样问自己,就好像你说的,学习去捕捉自己的内心。后来,我提出回国的想法,他没有反对。大概是因为他可以确定,我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小宝,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只需要确定,你是在做当下觉得应该去做的事情。”
夏奕诺觉得心里有一双洁白的羽翼在轻轻扇动,拍散了所有的忐忑和担忧。
梁觉筠伸出手,捏住夏小宝的鼻子:“也不要太担心,你妈妈一定会理解的。”
夏奕诺憋不住气,笑出了声:“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却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莫名的就少了些底气。要知道,我妈可不好对付。”
梁觉筠挑眉:“两个人一起对付呢?你自己说的。”
夏奕诺躲进梁觉筠的怀里,靠得更近了一些,趴在心口听着她心脏跳动的声音,撅起嘴角:“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了,这可怎么办?”
毫无意外的,换来一句:“没关系,我喜欢。”
夏奕诺事先向李修恒确认了李杜和李青岚这周的休班时间,第二天下班之后,夏奕诺直奔三河山庄。
不出意料的,李杜还在医院值班,李修恒有事不回家吃饭,外婆最近住在舅舅家,剩下母女两人。李青岚嗔怪夏奕诺,回来吃饭也不早说一声,自己好多准备一些菜。夏奕诺只是傻呵呵地摇摇头。
饭后,夏奕诺自动自觉去厨房洗了碗,收拾完毕,进了李杜和李青岚的睡房。
李青岚正在整理刚收进来的衣物,抬头看了一眼夏奕诺。
夏奕诺站在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李青岚随口问道:“小言都上一年级了,还习惯学校的环境吗?”
“都挺好的。”夏奕诺回答,然后把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放到床头柜上,“妈,这里有一些照片,您看看吧。”
李青岚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什么照片,神秘兮兮的?”
夏奕诺只是笑了笑:“您先看看吧。看完之后,再听我解释。”
李青岚抬头狐疑地看了一眼女儿,见夏奕诺没了往常的插科打诨,便放下手里的衣物,拿起信封,厚厚的一叠。
李青岚开始低头一张张翻看照片,夏奕诺缓缓开口:“您还记得我那个大学同学姜洋吧?就是那个之前想要贿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