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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没有。”印象中除了否认和张季康的关系,夏奕诺的确没有说到过任何感情方面的话题。
“哦!谢谢师姐!”黄芪没有再说什么。
更衣室的门被打开,夏奕诺换完衣服出来,站到镜子面前。伴娘礼服是淡紫色的,简单的设计,毫无累赘,穿在夏奕诺身上,清雅干净,低调而不青涩。印象当中,还是第一次看夏奕诺穿裙子,梁觉筠赞许地默默欣赏。试衣间的灯光有点强,一时间竟让人觉得有些晃眼。一旁的黄芪则是完全看呆了。
“腰有点松是吧。”陈初晓一边摆弄礼服一边说。旁边的店员马上接道:“没关系,我们等下马上改一下就好。”
“胳膊横在这里好奇怪,好好玩,哈哈哈。”夏奕诺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
突然后面有一双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原本披散在后背的头发被拨到胸前,夏奕诺从镜子里看到梁觉筠和她轻柔的双手。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梁觉筠看着镜子里的夏奕诺,问道。
“恩。”夏奕诺一笑,明眸皓齿。
“明天上午化妆的时候就不要做头发了,这样挺好的。”新娘一锤定音。
接下去抵达下榻的酒店,安置好行李。离晚上的聚会还有一段时间,新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告知夏梁两人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等人都来齐了便在酒店的餐厅吃饭。黄芪恋恋不舍地离开。夏梁两人商议既然都不累,趁着还有几个小时时间,不如去外面转转。
梁觉筠从未来过北京,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无数的年轻人怀揣梦想来到北京,希望能够在此扎根落户,展开新的人生篇章。小时候还没出国之前,父母也会告诉自己,你要乖乖的,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去北京看天/安/门。只可惜还没能够完成小时候单纯的梦想,母亲早早离世,之后出国也没有机会再来。北京对于梁觉筠来说,不是新闻联播里面的首都,而是儿时的一种崇敬。但是这种崇敬又让自己下意识的不去靠近,哪怕是回国之后,在正式入职之前的一个月假期中,梁觉筠走访了几个中部城市,一些名川大河,却偏偏没有去北京。有的东西,也许藏在记忆里才是最好的了。此行不在计划之内,但是却合情合理,大概就是命中注定。
夏奕诺问梁觉筠想要去哪里,梁觉筠脱口而出:“天/安/门。”
夏奕诺笑了:“看不出来你很红很专,给你系一条红领巾,好不好?”
梁觉筠摊手:“好吧,你就当这是一个无知少女对教科书中祖国标志性建筑地盲目崇拜。”
“不不不,我理解!这是一种传统,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你在外面那么多年,还有这样的觉悟,值得赞扬!”夏奕诺忙解释。
“你们寝室老大说的对,你怎么越来越贫了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是吗?那带你去坐闻名遐迩的北京地铁!”
这次更是轻装上阵,两人只有梁觉筠身上一个包。倒是担心拥挤的地铁会伤到夏奕诺的手。好在热情的北京人民,小夏同学一进去,就有人让座,弄得她挺不好意思的。在地铁上夏奕诺把手机递给梁觉筠看,上面写着一段话:
“人生就像北京的地铁1号线——清晨,当你从八王坟出发时你满怀着对目的地的期待;驶入国贸的时候,你会感叹它的繁华与喧嚣;到了复兴门,这个时候你或许只能拼命挣钱;到公主坟时,你甚至还有些憧憬西山的自然世界;如果当你赶到玉泉路还能有所作为的时候;却发现离八宝山只剩下一站了!或许,你趁着年轻,在建国门站或复兴门站时找个捷径;但你会发现你竟陷入2号线,绕了个大圈。我们生而活着,有阳光有鲜花,也有成就和自豪。遗憾的是,同时陪伴我们的还有和快乐与生俱来的孪生兄弟——那就是痛苦、打击、失败和挫折。我们面对人生这一切,重要的是,请不要因为挫折而灰心止步。”
看完之后梁觉筠朝夏奕诺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抵达天/安/门的时候大约下午三点。不管春夏秋冬,白天夜晚,游客总是那么多。好在现在不是特殊时期,没有安检长龙。
“觉得怎么样,和想象中有没有区别?”夏奕诺问。
“恩,差不多,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梁觉筠答。
“哈,没错!”活学活用的典范。
“我小时候,我妈妈一直说要带我来这里的。可惜她去世的早,后来出国,就一直没机会来。”
“原来如此。”
“所以要谢谢夏小宝同学带我来这里。”
夏奕诺抿嘴,但笑不语。
阳光淡淡地挂在天际,天/安/门前的游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阴冷干燥的北风扫过,叫人精神为之一振。那一首《北京的冬天》是这样写的:
北京的冬天
嘴唇变得干裂的时候
有人开始忧愁
想念着过去的朋友
北风吹进来的那一天
侯鸟已经飞了很远
我们的爱
变成无休的期待
冰冷的早晨
路上停留着寂寞的阳光
拥挤着的人们
里面有让我伤心的姑娘
匆匆走过的时候
不能发现你的面容
就在路上
幻想我们的重逢
两人简单地在城楼下和广场逛了一圈。期间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过来请梁觉筠帮忙拍张照片,梁觉筠欣然应许。拍完之后热心的女孩问,要不我也给你们照一张吧?夏奕诺看向梁觉筠,梁觉筠毫不犹豫就掏出了手机递给了那女孩,拉过夏奕诺站好。
女孩:“一二三,茄子!”
这便是两人第一张合照。相中两个可人儿,左边的梁觉筠比往常笑得灿烂,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背着一个双肩包,左手轻轻挽住夏奕诺的右手,而右边的夏奕诺头戴一顶灰色的毛线帽,石膏手悬臂带,站得笔直,嘴角一如既往扬起漂亮的弧度。后面是红旗飘飘的天/安/门城楼,天很高,也很蓝,万里无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面善,不停有游客询问是否可以帮忙拍照。夏奕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梁觉筠替陌生人照相,看到梁觉筠的头发被风吹乱,突然很想上前牵住她的手,也突然想起,当年黄磊在《似水年华》中写了这么一段话:
北京的冬天,树叶会掉光。有个诗人叫聂鲁达,他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我们每个人的爱情,是不是也会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在树叶落尽之后,变得清晰、勇敢、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
☆、莫愁前路无知己
二十、莫愁前路无知己
晚上的饭局和想象中一样,宾主尽欢。新娘陈初晓,新郎陆鸿,陆鸿的朋友陈智,老三林书琬,林书琬男友赵卡,夏奕诺,梁觉筠,黄芪。年轻人很容易打成一片,何况还有几个活宝在场。昔日同窗几人聊到C大的趣事,说到当年夏奕诺如何将手持玫瑰表白的黄芪晾在寝室楼下一整晚上的故事。黄芪连连讨饶,众人大笑。
夏奕诺好奇地问:“我看人家办中式婚礼的,说是婚礼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你们今天都不知道见了多少面了。”
新郎陆鸿大喇喇地说:“礼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不会特意讲究这个了。中式西式,中西结合,该做的,不该做的,反正都做了。”
众人哄笑。
“话说回来,小宝还单着,你这可是给国家拖后腿呀,别那么挑,赶紧的。”陈初晓发话。
“可不是,不选我不要紧,总得找个人照顾你。”黄芪补充。
“谁说女人就一定要人照顾的,我不一直过得好好的,”夏奕诺表示不赞同,“况且这都什么年代了,女性独立自主。”
林书琬:“你呀,就是嘴硬,那我们拭目以待夏小宝同学,花落谁家,鹿死谁手。”
“承你吉言!”夏奕诺作势举杯,梁觉筠的视线紧随着夏奕诺的杯子,好在里面只是果汁。
整顿饭,梁觉筠话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静静听着,不紧不慢地吃东西,有问到自己的,便仔细回答,听到有意思的,和大家一起笑。
饭后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梁觉筠嘱咐夏奕诺需要帮忙就打电话叫她。夏奕诺点头说好。
夏奕诺刚艰难地洗完澡,林书琬便溜到她的房间,说是要进行一场彻夜长谈。收拾完毕,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突然林书琬望着天花板感叹道:“老大终于成了我们当中第一个结婚的。”
夏奕诺闭着眼睛,有些懒洋洋地说:“是啊,不是很好吗。”
林书琬:“我只是感叹时间过得那么快。”
夏奕诺悠悠地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林书琬突然坐起来:“你呢,总是透着一股文人的骚气。刚才人多不好说话,现在有什么悄悄话想要和姐姐说的?”
“什么叫文人的骚气?”夏奕诺睁开眼睛,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
林书琬:“哎,别不承认,你就是个闷骚的。”
夏奕诺笑:“好吧。老实说,我以前真没有认真想过恋爱结婚这样的事情。我从小也并不那么相信永恒的爱情和婚姻。”
林书琬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明白。”
“我明知道这样想非常消极,是不对的。”
“你啊,要知道对待爱情太过小心和吝啬,可以说是专情,也可以说是无情。”
夏奕诺没有否认,只是问道:“书琬,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爱情?”林书琬想了想说道,“我理解的爱情,是岁月静好,温暖到老。”
“唔。”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夏奕诺摇摇头,没有回答。
林书琬一直没有等到回答,凑过去看的时候,夏奕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位伴娘便起来化妆更衣。新娘的化妆程序更是繁琐,夏奕诺一边看一边跟林书琬开玩笑说以后不结婚了,这么麻烦。林书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