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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
陶然正准备关门,突听得几声马嘶。马蹄声渐进,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出现在客栈大门口,骏马停下,其中一匹马上的人率先翻身下马。是个中年男人,他骂咧着,“这是什么鬼天气。”一嘴的南方口音。
他见陶然扶门要关的架势,忙问,“还有房间吗,要两间。”
“我们这只剩下一间了,这泰山脚就我们这一间客栈,要不你们挤挤。”这阵子来的江湖人多,陶然把自己留用的几间房都让出来了。
男人面露难色,蹩起眉,回头略为难地看着还在马上的人。“少主?”
陶然也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马上的人套着件绣着金色暗纹的黑色斗篷,借着灯笼和雪的光亮,陶然觉得自己远远就能看到银子的模样。
斗篷的帽子盖在头上,阴影遮住其大半张脸,仅能看到唇齿模样,薄唇微启,“不行”两字吐得毫无犹豫,但也没有任何勒马要走的意思。
男人会意,从怀里掏出锭份量十足的银块,怕有小二十两,他将银块放下手里掂了掂,“想办法再腾一间出来,有你的好处。要是你做不了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陶然盯着银子的眼睛是会放光的,她伸手夺过银块,“我就是老板,这主我做的了,后院还有间我自己住的屋子,我先给你腾出来。小二,呆在那里干嘛,快替两位贵客牵马,喂上好的饲料。”
门外马上的人这才翻身下马,踩着门外已经有着的薄薄一层积雪,进了客栈。
那少主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停下,解开了斗篷,将斗篷搭在手臂上。“凡叔,后院的那间我住。”,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小包袱,那人转头看向陶然,“烦老板娘带路。”语气冷冷的,听不出话里的喜怒。
那人站在陶然面前,比她高了大概半个头,陶然这才看清楚那人的样子,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好看。黑色的长发散着,既没有束发,也没有梳髻,柔眉星目,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双唇,有些瘦削的脸庞,阴柔却不失英气,陶然觉得自己阅人无数,但此时却觉得面前的人实在是雌雄难辨。
“我们少主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没反应。凡叔有些不耐烦,还不带路,这都什么时辰了,天还那么冷,等少主安顿好,自己也可早些睡下。
陶然回过神来,连忙赔不是,领着那人朝后院去,又吩咐跑堂的带凡叔去楼上的房间。
到后院的一路上,只有陶然和那少主两人。
陶然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心,试探,“客官怎么称呼。”
“姓沈。”
“沈公子。”陶然怯生地叫,那少主没有任何反驳的意味,看来是喊对了,于是心头一舒,立马改了口,“沈少主,这边走。”
那人跟在陶然的身后,陶然自然看不到那人掠上嘴角的那抹笑。
这人是谁,陶然是想不到的,也没有谁能想到,在正道武林大会召开的地界,邪道大派三洛门的少门主沈唐会出现。
“就是这里了。有些简陋,别介意。”沈唐推开房间门,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屋内的油灯是燃着的,亮堂。沈唐扫了一眼屋子,算是干净整洁,外间的桌案上摆着个香炉,袅袅地升着烟。这香气便是那烟带来的。
“这是安神香,有助于安睡的。”沈唐清癯修长的右手食指指着那炉香,陶然忙不迭地解释。
沈唐这才走了进去,还没等陶然跟上来,便挥手关了门,差一点,门就要撞上要跟进来的陶然了。
“唉。”陶然定住身子,算了,屋子既然让出去了就算了。库房那边还有间小阁楼,将就地住。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脑子里哄的一下,脸唰地红了,在沈唐房门口踯躅,这可怎么办才好。
沈唐从包袱中取出舒适的便服换上,进了内间准备休息,但床榻上扎眼的衣物惹了注意。床中被褥上叠着整整齐齐的亵衣和湖蓝色绣着柳枝的肚兜,沈唐有些诧异地微皱着眉,伸手扯过那肚兜,少女的幽香从里头散出。沈唐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陶然还站在门口,叩门也不是,不叩也不是。
突然门开了,沈唐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里托着那些衣物,湖蓝色的肚兜相当扎眼。
“拿去。”平静没有波澜的声音。
陶然木木地接过,舌上打结,结巴地问着,“那,那个,被褥是我前两天换的,就,就睡了一两晚,要帮你换新的吗。”
“不用了。”
陶然又吃了闭门羹,脸上有些绷不住,心中的小火也燃了起来,猛地一跺脚,口中碎碎念地往小阁楼走去,“我陶然也是这里有名的俏寡妇,连个热话正脸都不给,什么玩意儿。”
关山的夜是寂辽的。
九斋翁迎着月光,折了长长的枯草,舞起了谪仙剑法,人随意动,枯草也能如当年的玉青白,剑意的飘逸随心,也非俗世中的人可以理解的。
余一白打着哈欠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九斋翁舞剑,孩童心性,根本无心学。九斋翁停了下来,看着余一白,恍然想到了在山下闯荡的余一青。那些年的时候,余一青从早到晚就是想着让九斋翁教她新的招式,而余一白哪有他姐姐半分样子。
“一白。”
“啊,师傅。”余一白一听九斋翁叫他,赶忙拍拍屁股起来。
“你姐姐下山多久了。”
“有十多天了。”
“挺久了。”
一个晚上的休息,余一青的膝伤已经完全复原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昨日石滩打斗,余一青终觉得襦裙是碍事的,换了身方便的衣服,长衫束发,绣鞋也换了小靴,玉青白系在腰间,也有几丝少年侠客的样子。
余一青推开房门,只觉得周围连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诡异。余一青一向起得早,在关山她都是能起来等日出的,今日起身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难道是太过劳累的缘故。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余一青从楼上向下看,楼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都是脸朝下趴着的,每具尸体的手上还都有把刀。“不好。”余一青单身撑在栏杆,横越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上。她蹲了下来,将其中的一具尸体翻了过来,正是昨夜看到的那个老妪,脖子上有一道细长的伤,从里面渗出的血已经干了,应该是一招毙命。她紧接着察看了其他尸体,都是这样的伤痕。难道?余一青急忙跑上楼,推开宋谣住的房间门,包袱和佩剑整齐地放在桌上,外衣挂在架子上,被子不见了,人不在房里。她又相继推开了叶青樱和许灵戈的房门,她俩倒是安稳地睡在自己的床上。余一青探了探叶青樱的鼻息,缓而沉,“叶姑娘,叶姑娘。”余一青叫了几声,又推了她几把,完全没有反应。
应该是迷蒙药,药劲还很强。难怪自己今早这么晚才醒过来,身体虽然能够自身排出迷蒙药,但药的残留,还是起了点作用。
那么是什么人下的药,又是谁杀了人,为什么她们几个没有事情,宋谣又去了哪里。
余一青待在宋谣的房间仔细地察看,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呼呼地往里面灌着冷风,这雪是停了,可这天气是完全冷下来了。余一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对面不远外的房子屋瓦上好像有人坐在那里,她抓着窗框往外一跃,在小城镇的屋顶上来回跃着。
余一青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男人怀抱着裹在被子里的宋谣,看着日头升起的方向。余一青抽出玉青白,剑指男人,“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回过头来,深而有内容的眼眸,“仇扬。”
“仇扬是谁?”余一青也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就算知道了名字,凭她的江湖阅历,根本不认识几个人。所以就算眼前是自己怀疑的仇人也不自知。
仇扬轻笑,是哪里来的人,江湖上难道还有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人。他瞅了眼余一青的剑,剑身透出的寒光倒是向外召示着这把剑的价值。他的嘴角弯起,“竟然是谪仙剑,你是九斋翁的弟子?”
“你认识我师傅。”
“不认识,但我认识这把剑。”仇扬抱着宋谣站了起来,宋谣的药力还没有过,睡得依旧很沉,“可以把剑放下了。我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余一青稍稍低下了剑身,“那客栈里的人。”
“我杀的,那些人死不足惜,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你们这几个小姑娘竟然还敢住。迷蒙药应该还有几个时辰的药力,我送你们去别的地方。”仇扬抱着余一青,施轻功,在余一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飞上了客栈的窗户。
余一青瞪大双眼,就算是九斋伯伯也好像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
☆、柒
“醒了?”
宋谣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迷登地睁开眼睛,看到余一青满脸关切地坐在自己的床边。
余一青见宋谣醒来,马上去拨了拨油灯芯,房间慢慢地亮了起来。宋谣很是疑惑,睡下的时候已经天黑,天色这么暗,难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
“都黄昏了。”
“黄昏!”宋谣大为吃惊,这样来说,自己岂不是起码睡了一天,怎么可能,就算是自己真的嗜睡,青樱她们也会叫醒她的,“我睡了那么久?青樱和灵戈呢!”
“她们俩还没醒,我刚去看过了。”
“怎么回事。”宋谣越发觉得不正常,怎么会三个睡得这么死,她猛地坐了起来,感到一阵晕眩。
余一青忙让宋谣躺下,“你别急,我给你说就是了。”
余一青有点头疼,该怎么说这件事,她在关山的时候面对的只有九斋翁和余一白两人,除了平时必要的交流,也说不上多少话,而且在关山的时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很多事情也不用藏着掖着。可现在呢,仇扬离开之前清理了尸体,还和余一青作了个约定,绝不能透露他来过的事情。这种需要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