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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跟大喇嘛说那我三天后再来。大喇嘛笑呵呵的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沉姬又问,这有没有好吃点的餐馆,大喇嘛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捧起酥油茶碗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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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的人生中只有两个女人停留过,其中一个女人很快就死了,另一个从没有活过。
前一个是他的母亲白玛。后一个就是沉姬。
白玛在冰层之下等了几十年,却只活了三天。张起灵守了她三天,没有得到一句话一个眼神,只得到了自己母亲缓慢的呼吸,和苍白面庞上转瞬即逝的血色。张起灵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除了白玛渐渐消失的生命之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然而白玛死后的第二天,当他意识到自己为何身处于此的时候,才感觉到逐渐漫上来的彻骨的悲伤。所以他可以为了这三天,最后在大雪里无声哭泣。白玛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爱着张起灵的女人,但现在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沉姬在他身边陪了他几十年,张起灵对于她究竟是一个朋友,一个停泊处,还是一个她放心不下的恩人,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爱情这种东西很难说,它理应炽热如火,待到日子过去温吞下来,便是长长久久的陪伴和亲情。可沉姬一开始就不曾察觉到自己的那份动心,没有尽头的时间使得世间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过客。但也许是常年的陪伴日久生情,可能是张起灵某一次无意间摸着她的头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来给她取暖的动作,她发现自己对张起灵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她原本想,张起灵这个人就是她死后日子里的一个点缀罢了,可以喜欢,但不能爱。张起灵是一块石头,他这么多年对沉姬的种种,说白了,就是对待一个喜欢的玩物而已。他可以逗她玩,可以护着她,可以纵着她宠着她照顾着她,但却从来没有允许过沉姬涉入他的生命里。这样的人是一块石头,和沉姬不同,他失忆之前还能为了家族大义奔走,可失忆之后没了目标没了过去,他根本就没有心了。这样的一个人,沉姬是不会允许自己去爱的。
她一开始的确很成功的让自己放弃了,然而当她看到张起灵在庭院的大雪里蜷缩成一团,她即使就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面,也仍旧不敢上前。
一年的时间,他终于会想了,会索求了,会为了什么已经失去的存在而哭泣了,沉姬应该是开心的,张起灵终于又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为了家族大义而奔波的机器了,他重新有了一颗心。
可自己,怎么就这么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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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一直都觉得大喇嘛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张起灵蜷缩在大雪里足足一个下午,她也陪着占了一个下午,虽说藏袍保暖效果拔群但也还是被冻得够呛。大喇嘛绝对是未卜先知,天一黑就过来把张起灵扔回房间,然后给了沉姬一碗热茶。
被这碗茶救回来半条命的沉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捧着茶碗走到那块石头旁边看了半天,觉得看不出什么东西,又想起张起灵今天的样子,不知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就蹲在那里啪嗒啪嗒掉起眼泪来。过了一会觉得自己老脸丢的差不多了,就把茶碗还给了大喇嘛,拍拍藏袍上沾着的碎雪,说了声告辞之后爽快的下山回家,头都不带回一个。
四月份虽说还在下雪,但出入墨脱还是很方便的,沉姬也没等人一起走,自己一个人憋了一肚子气回了杭州。吴老太太见她出去一趟回来跟吃枪药了一样,好奇的不得了,沉姬哼了一声说她这是开心,被吴老太用一种“不用说了我都懂”的眼神看了一眼,看的沉姬只想说你这是懂什么了我还没弄懂呢!
然后她鼓得像个包子一样回家,吃了好几顿才缓过来。张起灵?让他待墨脱去吧,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白玛麻麻T T
改的不多,稍有修改
☆、曰归曰归
沉姬这个人有的时候因为过于理智所以显得不近人情,这一点她虽然没机会对什么人展示出来过,但这一次张起灵算是结结实实撞枪口上了。沉姬自从第二次从墨脱回来之后打定主意把这个人抛到脑后去——你问为什么?当然要抛到脑后去了,张起灵现在是又重新懂得为人的喜怒哀乐了,这是好事,但他以前对自己那态度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上自己啊,就算不是宠物,也跟照顾小孩子一样,自己这要还不赶紧抽身,不是找苦头吗?感情这东西要的就是一个平衡,单方面付出太多任谁都会索求回报,但当对方无法已等量的感情回应的时候,那就有趣了。沉姬自认为她能让张起灵喜欢上自己的可能不大,而且她也打不过张起灵,所以不打算冒这个险。与其一心一意扑过去最后搞得狼狈不堪,还不如在可以收手的时候悬崖勒马,大家都好看点。她这条命虽然是白捡的没尽头,但到底也还是条命,没理由去作践它。
她自认为这样很理智,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殊不知吴老太看得透透的,但又因为沉姬这人犟得很不肯听,而且她也其实不是很清楚沉姬对象的脾气——她不认识张起灵——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说就连死过一次的人也逃不出这一个情字,可真有意思。
沉姬回了杭州缓过劲来之后愉快的重新开始做她的小生意。她喜欢精致的珠宝首饰,也喜欢漂亮的胭脂水粉。她不一定会用,但她喜欢收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有一副漂亮的年轻皮囊,沉姬偶尔也会在梳妆镜前打扮打扮自己,涂上时下新出的粉底和唇彩,束好长发,穿着或中或西的新式衣服给自己美一顿。
这样悠闲的生活可能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产物。她上辈子活的都还算是精致的,因此现在也还是喜欢这些东西。好在赚的够花还颇有富裕,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不会老就是好啊。她这么感叹着,然后觉得得再打一个柜子,没地方放衣服了。
自那张起灵真的就再没有消息了,沉姬也没去过墨脱,到现在也过了十年。吴邪已经大学毕业,不过因为吴老狗身体情况实在太差,他也没急着找工作,而是先在家附近开始打工,然后照顾吴老狗。沉姬这边则是顺风顺水,她不需要太过频繁的出手货物,她只需要稳稳当当的将一些不惹眼,却的确有些价值的物件转手出去,自然会有想要大货的人上门。她就坐在这里等着,就有人带着钱往她手里送。因此她得了空也喜欢往吴老狗家跑帮忙照看着点,毕竟这也是个故人,她对于人的生离死别,一向更为敏感。
就在沉姬觉得自己心里那一块拔掉张起灵时带走的空洞稍稍能被自己现在更为正常舒适的生活填满的时候,这个罪魁祸首就一脸淡然的出现在沉姬视线里了。
沉姬不是很能消化张起灵出现在吴老狗家这个事实。吴老狗卧床,是吴老太太接待的他,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沉姬以来就看到张起灵坐在客厅里,还是十年前那个样子。她看了一眼吴老太太,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而造成这一些还丝毫未察觉的张大爷喝着龙井,还是那一副铁打的死人脸,不过晒得黑了一点,可能是高原紫外线照射强吧。
沉姬犹豫了一下,考虑自己是扭头就走呢还是上去像是普通熟人一样打个招呼就找理由跑,结果张起灵抬头一句话就把她这点思绪全堵上了:“阿沉,我回来了。”
……你回来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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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沉姬还是把张起灵带回了家,总不能让他跟吴家人挤吧?别折腾老人家了。再说张起灵见她来了之后一点都没再惦记着吴老狗家的茶,直接站到她旁边来。张起灵的动作语言她再清楚不过,这幅样子清清楚楚就是说着“你去哪我去哪”。她虽然心底里抗拒着和张起灵靠的更近,但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就真的扭头把张起灵丢下,因此只好带回家里。
对于沉姬的家——各个方面都打算作为一个真正的家——张起灵似乎兴趣盎然。进门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打量四周,但不是以一种评估风险的目光,而是……评价?看到喜欢的摆设会抬抬眉毛,看到不喜欢的会撇撇嘴角,整个人生动的让沉姬有些害怕。
他所有随身的行李竟然就只有一个小双肩包,沉姬看了一下,就是自己给他留的那些东西,一样没多一样没少。张起灵真的是白活这么多年了自己生活水平也不知道提一提,就把他的包放到一边去,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问:“你的事都处理完了?”
张起灵这个人对人心的理解是很强大的,再加上沉姬也没有掩盖,所以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沉姬对他刻意的疏离。他看了沉姬一会,笃定的说:“阿沉,你生气了。”
我是生气啊我气的很呢!沉姬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不敢显出来,只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气一气而已——你来干什么?”
张起灵心里其实门儿清沉姬为什么会生气,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见沉姬一副竖着刺的刺猬一样处处躲着他,就觉得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于是干脆站起来走到沉姬面前去蹲下,跟她脸对脸,似问似陈述:“你在生我的气。”
沉姬看着张起灵陡然放大的脸,那张脸她很熟悉,熟悉到这几年来闭上眼睛就可以细细描画出来。她抿了抿嘴,说:“也不是气……哎你别管了,你回来干什么?”
张起灵发现她不想说,也担心自己问太紧把沉姬逼急了,就去回答沉姬反问过来的问题:“回家。”
沉姬哼了一声,这是我家,你回的哪门子家。她现在心情不好,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心想着万一这样把张起灵气走了,也算是件好事吧。不过张起灵似乎没她想的那么坏脾气,他没回答,而是低头想了一会,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