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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换上校服,站在操场上了。
是升旗仪式。
管不了到处巡逻的小分队,我开始在人群中慌忙的找着那个身影,像个陀螺一样,脚定在地上,左转,右转。
“耿耿,你喝酒了。”
我脑子一蒙,循声望去。
果然是余淮,咧嘴冲我灿烂的一笑,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赶紧回过头,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还好,余淮,还好你还在。
这边刚一宣布解散,我就直直的冲到余淮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就往人群的另一个方向跑,顾不得余淮一脸懵逼的表情和身后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站定后,我顺了口气就直接开口。
“余淮,你没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我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余淮原本困惑的表情终于松动,眉毛拱起,脸上似有笑意。
“耿耿,我看是你有事,赶快去医院查查脑科吧。”
我舒了口气,那看来是没事了。
我过于平淡的反应好像并不让他很满意,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等着我一掌抡过去似的。
我偏不就范,扭过头干脆的来了句。
“走吧,要上课了。”
停顿了一会儿身后才传来余淮慢半拍的回应。
“啊,哦。”
回到教室坐下后,我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我的分科表。
铅笔盒里的东西被我直接倒在桌子上,一本本书倒过来抖了抖就随手扔在一边,碰到碍事的卷子就直接往旁边推,整个桌子被我搞的像是个车祸现场。
一个东西你越是找不到就越是想找,不是在跟这个东西较劲,而是跟自己较劲,越是较劲越是找不到,最后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循环里。
余淮终于受不了了,把我从一堆书和卷子里扒拉出来。
“耿耿,你搭窝呐?”
“别闹,我在找分科表呢,这东西丢了可就完了。”
我依然埋头找着,已经誓要掘地三尺了。
“在这呢,你的语文书里。”
我从杂货堆里爬出来,抬头看了看,余淮从他的桌上拿起了一本语文书,抽出来夹在里面的分科表,递给我。
我一把拿过来。
“余淮,你干嘛不早说。”
“我,我怕耽误耿燕子搭窝。”
我刚想给他一记暴击,却不料上课铃刚好打响,然后赖春阳踩着铃就进来了。
我收回已经在蓄力的拳头,慌乱的把书和卷子直接捣进抽屉里,冒出来的部分还用力推了推,但还是挡不住它们下滑的趋势,我索性就往前坐了坐,用肚子抵住,然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余淮看了我一眼,然后单手捂住脸,像是有些不忍看眼前惨不忍睹的场面。
这节课是讲卷子,我记得以前英语算是我的“优势学科”了,可还是免不了满卷子的红叉。
当年的耿耿或许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作为已经成年多年的影楼小老板,我还是有些羞愤的盖住了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
余淮瞟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又继续低头看试卷。
听着赖春阳在台上滔滔不绝,我在试卷上不过脑子的记着笔记。
这样的坐姿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我想挪动身子换个姿势,结果刚一动,抽屉里那堆东西就有往外涌的趋势,我赶忙又老老实实的还原,停下笔,等着下课。
正当我的思绪乱飞的时候,冷不丁的听到有人在叫我。
“耿耿,起来回答一下这题为什么选C。”
没错,就是赖春阳。可是。
我低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
我还没站起来,余淮就已经在旁边笑的跟车胎漏气一样了。
结果我站起来以后,全班都是这种漏气的声音,伴随着我的书和卷子如同泥石流一样冲出来,然后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
余淮是第一个笑出声的,接下来一个两个,最后全班都笑了,包括赖春阳。
我还倔强的用腿抵住了几本已经不成气候的书,脸尴尬的抽动着,指甲不停的抠着桌面。
最后帮我解围的是下课铃声,赖春阳也早就忘了我起来是要回答问题的,直截了当的宣布了下课。
一改本性的没有拖堂,我这是不是也算牺牲一个照亮千万家了。
我坐下来气急败坏的看着余淮。
“不帮我就算了,还带头笑。”
然后把凳子往后一拉,蹲下来开始捡书。
“喂。”
余淮推了推我的脑门。
我没有抬头,抽出手给了他一掌。
然后就听到椅子抽动,划过地面的声音,接着投下一片阴影。
“你这些书,按大小方向排好,不然放在哪都会塌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帮我收拾东西,一本一本摆好,然后塞到抽屉里去。
我突然很喜欢现在的感觉,课桌下,又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仿佛可以隔绝喧闹的教室,打闹的同学,就我们两个,连对方的心跳声都听的出。
狭小的空间里,两颗心莫名的靠的很近。
“你说你一个女孩儿怎么能过成这样。”
就是他这句略带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话彻底破坏了这个气氛,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
“怎么了,我一个人也能过的好好的。”
没有你,没有她们,我不也过的好好的吗?
我知道我这个脾气发的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余淮的手抖了一下又缩回去,我突然有些自责。
这跟17岁的余淮没关系啊,当然也怪不着多年以后的余淮。
我冲他咧了咧嘴,想缓和一下略显尴尬的气氛。
“怎么,地球离了你余小爷是转不了还是怎么了。”
余淮僵硬的表情也终于柔软了一点。
“当然转不了。”
我赶紧仰了仰脖子,咽下差点喷出来的一口老血。
最终铃声再次拯救了我,让我彻底从那种奇怪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即使心里还别扭着,总算不用面对他,然后绞尽脑汁的胡诌八扯了。
讲台上,张平还是以前那样,无论讲的内容有多少人回应,总能挂着一张千年不垮的笑脸。
我怎么就学不会呢?
虽然我喜欢张平,但仍然对物理提不起半分兴趣,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所以我连笔记都懒得抄,直接把书摊开放在面前,然后拿起一旁的分科表,盯着看看了一会儿。
余淮也没有听课,只不过我是听不懂,他是不用听,他在底下做的那些竞赛题,我连题目都看不懂,更别说那些反人类的解题方法了。
我只是侧头看他一眼就转了回来,但我感觉到,他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瞄了好几眼,或者说是瞄我手里的分科表。
再次拿起这张表,我当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只是在回想,当时的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思绪在过去和未来绕来绕去,过去的选择早已在未来得到验证,现在的我只用循着那条万无一失的路走就好了。
在你开小差的时候,时间过的最快,我还在努力回想着当年做决定时的艰难过程,这边下课铃就已经像催命似的响起来了。
目送张平离开后,我转过头看看窗外。
“下雨了?”
刚刚注意力太集中,居然都没发现,雨虽然不大,但外面的地已经湿透了,雨砸在地上还能溅起一朵一朵的小水花。
“你高兴了吧。”
余淮朝我一笑,手里的笔还没有放下。
“你也高兴了吧。”
我也朝他一笑,然后默契的回身坐正,他K他的物理题,我做我的白日梦。
我们都在为躲过一节课间操而各自庆幸。
学生时代的我们,和同桌有太多旁人无法理解的小默契,不足为外人道也。
以前的我总会因为拥有这些小默契、小秘密而沾沾自喜,现在的我也是一样。就好像我和他有一个独立不可侵犯的小空间,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
☆、文理分科
我没边没际的白日梦被两声刺耳的摩擦声给划破了。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一定是简单和β,拽着椅子一路到教室最后一排来跟我开“茶话会”。
我把椅子转了个圈面向她们。
“耿耿,你想好选文选理了吗?”
简单单手托着脸,满面愁容。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感觉旁边埋头做题的身体明显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
“我还没想好,你呢?”
这不算踢皮球吧。
“我都愁死了,我根本不是学理科的料,但是——”
她的眼神往斜前方瞟了一会儿,接着又愁苦的垂下脑袋,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心领神会。
“瞧你们俩这磨磨唧唧的样儿,要我说,咱们就留在五班学理,半路学文只会让人耻笑是脑子笨慌不择路。”
“耻笑”两个字几乎是β咬牙切齿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知道她一定是还对地理老师那番话怀恨在心。
但我和简单都心知肚明,那只是一个顺道而来的小插曲,真正让她舍不得走的是张平,或者脸皮厚点,还有我和简单。
我们没有戳破她的谎话,只是对她报以两记白眼。
然后我身子往后撤了撤,看了眼旁边的余淮。
他仍旧低着头奋笔疾书,只是演草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我觉得他自己都未必看的清。
我回过头得意洋洋的笑了笑。
讨论了十几分钟还是没任何结果,我们也就各自散了,转过身看到余淮早就放弃了继续抠题,而是拿起语文课本,像看课外书似的前翻翻,后翻翻。
“余淮,你觉得我应该学文还是学理。”
余淮被我问的一愣,又翻了两下就搁在一边。
“你干嘛问我?”
这个皮球踢得好,本来来势汹汹的我瞬间被问的哑口无言。
其实我可以说,我们是同桌啊,为什么不能问?
我自己还没想明白,你替我参谋一下。
咱俩关系好,你会比较了解我适合什么。
……
借口千万种,我却一个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