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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方才没帮上你什么。”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尴尬无比,傅白芷看着地面,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花夜语的脸。忽然,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身体一颤,紧接着便被花夜语的双手捧起了头。她手上带着鲜血,可傅白芷却不愿躲开,便任由她这般轻轻抚摸着自己。
“师姐,我心里难过,因为就此别过之后,若你不来找我,只怕我此生都没办法再看到你。有些话,我若今日不说,便永远都不再有机会。我喜欢师姐,真的很喜欢,就连做梦都想成为师姐的妻子,同师姐每日每夜在一起。”
“那天灯会,我本是买了这玉佩想送与你。可你始终都不肯理我,还好…你现在来了,这玉佩你收下可好?”花夜语缓缓把手摊开,想去握住傅白芷的手。她身受重伤,视线模糊不清,寻了傅白芷的手许久,才轻轻抓过。而这简单的动作却像是耗费了她仅有的力气,让她的呼吸越发急促。
手心之间多了一个微凉的物质,傅白芷摊开手,发现那是一枚双月嵌在一起玉佩。两个月亮皆是半月,交织互缠。看着这枚玉佩,傅白芷心口泛酸。她不愿再给花夜语留下任何期翼,因为把她置于如此境地的人,只怕正是自己。用力捏了捏那玉佩,傅白芷叹口气,拿开花夜语抚摸自己的手。
“你以后别再叫我师姐了,你不再是苍穹门的人,我也不是你的师姐。这玉佩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要回去了,另外两个弟子会护送你下山。”傅白芷说完,将玉佩放回到花夜语手中,却不曾想,花夜语此刻根本没多少力气,又怎么拿得住玉佩。眼见那玉佩从两人手中滑落,便是直接摔在了地上,成了两半。
“师姐其实是厌恶我的吧?”虽然看不见,可花夜语却能听到玉佩碎掉的声音,她轻笑着低声反问,眼角却泛起了浅红。
“恩,厌恶的紧,以后别再叫我师姐了,我从来就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师姐。”
“好。”
听着傅白芷的脚步渐渐走远,花夜语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她的视线已是一片漆黑,便是只能用手在地上摸索,将那碎玉找到。摸着玉佩的缺口,尖锐刺入掌心,带来的疼痛已然麻木。这碎了的玉,和她的心一样,拼不回去了。
“你不愿做我的师姐,也不愿我做你的妻,那以后…便不再见了。”
重新撑起身体,花夜语打算一个人离开。阵阵剧烈的风吹来,待到她回神,前方已多了个人。不是傅白芷,也不是方才那两个离开的弟子。这人身上带着浓厚的杀气,花夜语只能勉强看到他身上朦胧的黑衣,以及那把别在腰间的长剑。
“没了武功,你只是废人一个,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那黑衣人低声说着,声音沙哑不堪,花夜语并不慌张,只是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扶住树干。
“你是方才那些正派来此寻仇?”
“没什么,只是你活着让我不安,便是要你死。”
黑衣人说完,已挥出一掌,他的速度快而干脆,出手亦是狠辣,且内力十分雄厚,侥是花夜语毫发无伤都决计不是对手,更不要说是此刻。难以躲过这掌,花夜语被打倒在地,呕出一大口鲜血。她费力的喘息着,紧攥着手里玉佩,不愿放开。
“你没用了,去死吧。”银白色的长剑已然出鞘,直直刺穿心脏,可花夜语却觉得,本该有的戳心之痛,在傅白芷说了厌恶自己之后,便也没那么痛了。那长剑不依不饶的穿透身体,甚至刺破土地,狠狠扎入其间。鲜血顺着巨大的伤口将整片地面染红,把花夜语身上的白衣染成了红色。
那黑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只晓得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呼吸越发的困难。分明已经无法视物的双眸前闪过傅白芷的脸,花夜语清楚得很,这不是真实的人,仅仅是自己看到的可怜幻象。
想到傅白芷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厌恶自己,花夜语轻笑着,用手在地上摸着那摔碎的玉佩,却始终找不到没有捡起的另一半。就如同走掉的傅白芷一样,她丢弃了自己,再也不会回来。她们两个,此生都难再重聚。
“可惜了…”
“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恩,写这章的时候,内心的阴影面积是巨大的。命格始终无法更改,一旦既定的事,即便是作者本人,也难以逆命。这次的转折虽然有点快,但事出必有因。不知道师妹信物是在什么时候丢的,可以去看之前她和师姐第一次去执行任务的那里。师妹保护师姐的时候被打下山崖,那个信物就是在掉下山崖的时候掉了,之后也有特殊提过一嘴,在地宫师妹保护师姐挡在蛇的面前,师姐看到师妹的剑柄上是空的,那个时候门派信物已经不见了。而至于苍穹门为什么没有要彻查此事,便是因为,舆论远大于事实,他们就算要彻查,但如今若是不给个说法,所有名门正派都会说,苍穹门包庇叛徒,甚至联合冥绝宫,这就不是个人联合邪教的事了,而是整个门派都联合邪教。所以,陆渊必须要那么做。
最后,我只想说,黑衣人必须死一万遍!黑衣人必须死一万遍,黑衣人必须死一万遍,重要的事说三次,心疼小师妹。自己写文的时候,特意搭配了很悲伤的bgm。写到最后可惜了三个字的时候,真的有点淡淡的鼻酸了。于是,特意把这个bgm放上来,希望大家配合这个曲子一起看文,效果更佳。
第31章
晨起多雾,亦是最适合修身静气之时。坐在后山的石凳上,柳静沫缓缓闭上眼,安静的运功打坐,可心境却不怎么太平。
药仙谷存于这世上多年,要追溯根源,只怕几个晚上都说不完,可将药仙谷这名号发扬光大的,却是柳静沫的父亲,柳元。外人只知这其一,却不知其二,便是比起柳元,柳静沫对医术的造诣却是高了太多,这事也只有柳元和柳静沫自己知晓。
自懂事起,柳静沫便偏爱那些在同龄人看来枯燥乏味的医学论本,这些多是柳家传下来的医术,里面不仅记载了多种珍贵药材,更多的则是一些病理和病症。柳静沫老成,虽然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庞,可说话办事却比许多老道的成年人还要理智。
她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除了医学之外的东西,这个想法在听到柳子苓叫她娘亲之前,她一直都坚定的认为着。柳元年事已高,仅仅十二岁的柳静沫便担任了起了药仙谷大多事宜。为了让父亲能够走的安心,即便对男女之情完全没有兴趣和向往,柳静沫还是遵循柳元的意愿,找来一名男子成婚。
那男子只是山下贫苦子弟,家里的父母均有重病,而他自己也是个身体不好的病秧子,除了皮相和那懦弱的性格,根本没有任何让柳静沫中意的地方。而她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人,无非是因为对方好操控。她作为药仙谷的下任家主,纵然成婚,也是要男方入赘,而不是委身下嫁。
在成婚之后,柳静沫次年便有了柳子苓。第一次体会做母亲的感觉,她却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心境与平时根本没甚变化。她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的研究药理,每日早起练功,在怀胎十个月之后,便生下了柳子苓。而柳元在看到孙女之后也满意的驾鹤西去,将谷主之位给了柳静沫。
继任药仙谷之后,柳静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柳子苓和她的生父送出药仙谷,给于两人足够的钱度过下半生。自那以后,整整三年,柳静沫对他们父女不闻不问,直到那男子死去,她听过之后也是毫无波澜,只是吩咐下人把柳子苓照看好,便又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这段时间,柳静沫忙着巩固自己的势力,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那么个女儿。
某天,她去后山练功,却被人打扰,让她十分不悦。抬眼看去,便见一个身着棉袄的女娃娃站在远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被对方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柳静沫自心中升起极度的不适。在这谷里,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无礼的看她,即便是不懂事的孩子,也得遵守规矩。
“是谁没有管好自家的孩子,让她随意跑到这后山来。”柳静沫说的声音不大,眼神却是冷若冰霜。被她淡漠的上下打量,小小的柳子苓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她太害怕眼前这人了,她只是听乳娘说来这里便能寻到娘亲,她就瞒着谷里的人跑了过来。
按照乳娘说的,自己的娘亲又美又年轻,她不爱说话,就像仙女一样漂亮。不论从哪个方面,眼前这个女子都符合自己娘亲的特征。可是,为什么她不认识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凶。为了看她,她每天都守在这,都过了好些天了。
“你哭什么,回你自己该去的地方。”见眼前的小娃娃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开始哭,委屈伤心的样子竟是让自己看了有些不舒服。瞥见她有些凌乱的黑发,还有那褐色的眸子和眉眼,柳静沫总觉得这张像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又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五年之久,她几乎忘了自己那个亲生女儿的存在。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娘亲不要子苓吗?”见柳静沫转身就要走,柳子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勇气,慌乱的跑几步便过去抱住了柳静沫的腿。小娃娃力气不大,可那声嘶力竭的呼唤却让柳静沫挪不开步子。
她回头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小人,那白皙脸蛋被眼泪打湿,可怜巴巴的挂在脸蛋上。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看着自己的褐眸充满了期待和渴求。这样精致又漂亮的小娃娃唤起了柳静沫的记忆,听到子苓这个名字,她才恍惚想起,自己有一个女儿,出生时,她为她取名,柳子苓。
“我没有不要你,去找你的乳娘,我很忙。”即便知道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娃娃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柳静沫的反应依旧没什么变化。是自己的女儿又如何?哭的这般狼狈,真真是难看极了。这副笨拙的模样哪有自己小时候天资聪颖的样子,简直和没有资质的普通幼童无甚差别。
在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