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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瞧见渥伦斯基伯爵走过来的时候,安娜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她偏头看向卡列宁,后者此刻已经收敛了笑意,变得平静起来。
“妈妈,你们认识吗?”谢廖沙小声地问道。
“是的。”安娜眨了眨眼睛。
卡列宁在安娜眨眼睛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在后者看向他的时候,又快速收回了视线。
“快过来,亚历克塞,瞧瞧卡列宁一家,你必须得谢谢他们帮助了你的老母亲了。”渥伦斯基伯爵夫人用一种宠溺地语气说道。好像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还是个小羚羊般的孩子似的。
渥伦斯基在瞧见安娜的时候本来是喜悦的,但很快他又瞧见了卡列宁,这可就有些尴尬了,特别是在他的母亲向他简要地说明了卡列宁帮助过他母亲的时候。
“十分感谢您。”渥伦斯基伯爵说,他把歪戴的军帽稍微脱下来致敬。
“无需客气,渥伦斯基伯爵。”卡列宁说。
“不觉得他们一家人是那么的甜蜜吗?亚历克塞。”
毫不知情的渥伦斯基伯爵夫人还在向儿子灌输她救命恩人一家的幸福,并且希望她的儿子可以早日成家。
尴尬的神情在渥伦斯基伯爵的眼底浮现。
如果卡列宁是任何肤浅的人,他会十分愉悦的停下来欣赏这事儿。
但在昨日的事情过后,经过一夜的思考,卡列宁早已决定不让那些糟糕的情绪控制自己,理智重新回归他的大脑。
他对于渥伦斯基伯爵的看法就不那么看重了。
“既然您的儿子已经和您在一起了,那请原谅我们得先离开了。”
“哦,好的,希望您在莫斯科逗留期间我能有幸来拜访您。”
“若您不觉得烦扰的话。”卡列宁客套了一番,然后他带着安娜还有谢廖沙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在那里应该可以直接见到斯基华。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走了一会儿,卡列宁听到妻子那么说,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
“你明白了什么?”
“显然装傻是男人的天性。”安娜说道。
卡列宁见再无隐瞒的余地,索性说:“好吧,我承认昨日我被一些不理智的情感控制了思绪,我为此道歉,但请放心,安娜,我从未怀疑你我之间的忠诚。”
“你要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她说自己是姓渥伦斯基之后。”
一阵沉默,然后是轻轻地笑声,卡列宁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他说:“安娜,你确定斯基华就在附近吗?”
“啊,我不知道,我刚才只知道有些人嫉妒得没有理智,并且迁怒于无辜的我。”安娜用一种无辜地语气说道,顺便报复了一下之前卡列宁说她迁怒他的行为。
“嫉妒是不体面的。”卡列宁说,言下之意他并未做出类似于嫉妒的事情。
安娜不再跟卡列宁争辩,因为他们显然都忽略了一个人。
“所以,那位叫做渥伦斯基的叔叔让父亲觉得嫉妒?”谢廖沙来了一句神总结,安娜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个小家伙。
“谢廖沙,你的推论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卡列宁不赞同地说道。
“但我觉得,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呀!”谢廖沙小心翼翼地说,不明白父亲为何不赞同他的想法。
卡列宁沉默了一下,最后说:“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谢廖沙。”
“好吧,父亲。”谢廖沙叹了口气,如果父亲不想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当然会乖乖地应允,不过,稍后他会再问问母亲的。
父子俩各怀心事,唯有安娜心情畅快,所以在见到她这具身体的兄长斯基华,并且从那个漂亮得男人那里得到一个热情的拥抱和贴面吻的时候,她没把后者推到沟里去。
“安娜,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斯基华那漂亮的眼睛里甚至还带了一点多愁善感的泪水。
“啊,我能感觉到,亲爱的斯基华。”安娜笑着说,同时不着痕迹的往卡列宁身边靠了一点,顺便把谢廖沙推出去。
“谢廖沙,你不想念你的斯基华舅舅吗?”
“想念极了!”
谢廖沙说了一个夸张的语气词,并且伸出了胳膊表示他需要抱抱。通常卡列宁是不会允许他这样说的,那不太体面。
“瞧你,我多久没见到你了,我亲爱的小外甥?”斯基华用他的大手一把抱起谢廖沙,甚至把他举了起来,在谢廖沙咯咯的笑声中,这个手掌宽厚的大个子就用他毛茸茸的胡子去蹭谢廖沙的脸蛋。
“不不,我讨厌胡子!”谢廖沙笑着说。
“那斯基华舅舅的胡子呢?”
“喜欢极了!”谢廖沙讨人喜欢地说道,把斯基华逗得大笑。
在他们亲热了一番之后,斯基华终于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他的妹夫。
在面对卡列宁的时候,这位漂亮又和善的大个子就有些畏缩起来了。
“好久没见啊,亚历克塞·亚历山德罗维奇,我真是想念你呀。”
“我想我们在上个月就见过一次了,斯基华。正常来说,你不会那么快想念我的。”卡列宁平静地说,把斯基华噎了一下。
斯基华当然不想念卡列宁,他虽然不讨厌自己的妹夫,但也打心里畏惧对方,特别是在出了这件事的时候,他不是觉得无脸见自己的妻子,反而是不能去面对卡列宁,因为后者,就像是一面耻辱镜一般,静静地立在那儿,所以很多时候,奥勃朗斯基都会选择绕开它。
“为什么你们要在这里寒暄,说实话,我觉得我要不能感觉到我的腿了。”安娜说,并且笑了一下。
三个男人都看向了她,都有些担忧。
斯基华点点头:“那就先回去吧,我让马车停在外边了。”
他们上了马车,斯基华本应该和两个大人说话的,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卡列宁这人,跟安娜说话他倒是愿意,但一旦他这样做,卡列宁的眼神就总是望过来,所以到最后,他只能跟自己的小外甥讲话。
等到了奥勃朗斯基的家里,把大衣交给仆人们后,斯基华询问自己的管家:“夫人呢?”
“她正在二楼。”
斯基华拧了一下眉毛:“她收拾了客房吗?”
“据我所知,完全没有。”
斯基华哆嗦了一下,要知道,一般来说,评判一个女人是否心灰意冷,只要看她是否还愿意顾全丈夫的面子。
安娜看着斯基华询问管家,很快还哆嗦了一下,于是问:“出什么事儿了?”
“哦!上帝啊,安娜,我该怎么办?”斯基华挫败地说。
“这事询问上帝可没用。”卡列宁淡淡地说。
“我当然知道!”斯基华嘟哝,幸好他没有迁怒别人的习惯,这可能也是他被称之为老好人的原因。
“达丽雅·亚历山德罗维纳在二楼吗?”卡列宁问。
斯基华的眼睛亮了起来,忙不停地点头。
“是的!”
卡列宁看向自己的妻子:“安娜,也许你同达丽雅·亚历山德罗维纳谈谈会比较好。”
“我会的。”安娜说,接着她向二楼走去。
斯基华把卡列宁还有谢廖沙带去了起居室,三个孩子还在上课。
安娜到了二楼的卧室,她敲了敲门,从里边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
“我说了我不用食物,随便给什么人,总之我不需要!”
安娜停下敲门,改用一种柔和的声音问道:“陶丽,我是安娜。”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那个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进来吧。”
安娜拧开门锁进去,她环视了一群,很快发现了站在床边还穿着睡裙的陶丽。
“陶丽。”安娜喊道。
叫做陶丽的女人转过身来,双眼红肿充血,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她的头发有些稀疏,现在更是乱糟糟的,但从颜色上来看,她年轻时想必也是一个金发美人。
“如果你是来帮他说话的,那大可不必!”陶丽用一种戒备和痛苦地声音说。
“谁?”
“斯基潘·阿尔卡季奇·奥勃朗斯基!”陶丽坚定地喊着。
“哦,我不会的。”安娜说。
陶丽依旧戒备地看着安娜,后者也不作声,甚至没动,过了一会儿,陶丽狐疑地看向安娜。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陶丽,你不担心格里沙他们吗?”
听到孩子的名字,陶丽有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她坐在床沿那里,再一次哭出来。
“他怎么能那样对我,跟我孩子们的家庭女教师搞在一起,我怎么还活着呢?”
安娜走过去,手抚摸着陶丽的后背,然后把对方揽到自己的怀里,面颊贴着她的。
“你当然得活着,还得活得好好的。”她轻声说。
陶丽却听不见这些,她依旧在痛哭。
这哭声一直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渐渐地停止。
“我真恨不得死了!”陶丽说,她虚弱无力,神情却又那么的决绝。
“死了做什么?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安娜冷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