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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了城里老桃树的枝条,孟嫣打马从街上走过,任烈马为自己带路,烈马倒也随性,挑了条远路往军营走,路上孟嫣无聊,拔了青玉流里的剑削起刚到手的枝条,她的桃花簪没了,去街上挑了几次都不满意,索性最后直接砍了桃木来做。
边疆的景色比不上京城,一年到头见不了多久盛景,草木早就在九月枯败下去,到了一月更是什么都没有,早几天下过大雪,仅剩秃枝枯草也没了,放眼望去就剩肃杀之气,没半点生机,初见还觉得悲凉,多见几次就是无趣,让人念起记忆里的京城来。
细碎的木屑一路落下,孟嫣手中的桃木枝也从粗糙的枝条蜕变成造型优美的木簪,她细心磨平簪上的木刺,对簪头无可奈何,原先那枝刻着一朵桃花,栩栩如生,如今这支是半成品,原因是孟嫣刻不了簪头。
她没那么巧的手。收起长剑,孟嫣将这支桃花簪塞到怀里,军营口的士兵牵过烈马的缰绳,带了恭敬的味道向孟嫣问好,“孟琴师您回来了,将军今日见了一个商人。”
“他做什么关我何事。”孟嫣笑道,这群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时常向她打赵将的小报告,相反赵将有时候都不知道孟嫣的去向。
“依小的见,将军晚上会请您吃饭,然后拿出商人送的玩意,讨您欢心。”士兵想得可多了,他觉得将军见商人准有事。
“就你想得多。”烈马不耐烦再被士兵牵了,孟嫣下马安抚烈马,顺道接过缰绳,“我回去了。”
本来孟嫣觉得士兵只是胡说八道,结果晚些时候士兵真来见自己,说赵将请她吃饭。
一语成谶了。孟嫣起身跟着士兵走出帐外,见他笑得得意洋洋,笑骂一句,“乌鸦嘴。”
士兵顿时垂头丧气,跟在孟嫣身后轻声嘟囔,“小的才不是。”
“行了,你是喜鹊。”等走到大营外,孟嫣随口夸了句,士兵眉开眼笑,亲自撩起门帘让孟嫣进去。
真是个孩子。孟嫣好笑道,她进到大营就见赵将一人,也不见其他副将,右边摆着一张案桌,上面已经放了饭菜。
“来了就坐吧。”赵将咽下嘴里的肉,指了位置让孟嫣坐下。
倒是顿家常便饭。孟嫣应了声,跪坐在案桌前,见上面摆着的菜心中有所触动,这菜肴算不上多名贵,但是都是孟嫣爱吃的,也算费了一番功夫。
“今个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吃顿饭,叙叙旧。”赵将扒了口饭,见孟嫣动筷了,脸上扬起笑来,“毕竟快过年了。”
“是啊。”孟嫣捧着饭碗想了会,“今年不见胡人有什么动静。”往年这个时候探兵报来的都是棘手事。
“还不是被你打怕了。”赵将拿汗巾擦了擦嘴,“还有老子的厉害。”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属下的当然是将军您的,再怎么威风也比不过将军。”孟嫣搁下饭碗,饮了口菜汤。
“敌人是被你打死的,我是要被你气死。”将军说不过,只能哼哼发脾气,食君之禄,说得好听,自打孟嫣白了头发,他的私房钱就一去不复返,全被孟嫣拿走了,美其名曰青春损失费。
孟嫣点点头,不说了。
见孟嫣不说了,赵将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他这人天生嘴笨,和孟嫣斗嘴斗不过,说起温情话来也是急的抓耳挠腮,憋了半天直接切入主题,“你要不回京城去。”
“将军说笑了,属下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莫说进红袖院,刚到城门口人就得把我拦下。”孟嫣一直不回京城是有原因的,她因功力耗损过度导致白头,这事要是被将离知道,还不得骂死自己。
“这事全在我身上。”毕竟狼拥关之行是他一意孤行,只带了几个亲兵去,结果遭到埋伏,要不是孟嫣拼了命救自己,他现在就是雪下的一滩烂泥,什么都不是。
“今个有位商人求见我,说他手里有件宝物。”赵将跟孟嫣说起经过,“我本想赶他出来,后来听了觉得这东西再适合你不过。”
孟嫣放下筷来,面带不解。
“他家有个方子,能染黑头发,看起来和常人一模一样。”赵将望着孟嫣道,“这样的话,你就能回京了。”
“孟嫣,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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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除夕,姬誉和束才俊坐在一桌,比起往年来,今年的除夕上饭桌上多了一个人,将离。
早就在前些日子,将离就和束才俊成了亲,婚后两人幸福美满,让姬誉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尤其是在除夕。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他是和母妃参加各种宴会,漫长又无聊,后来出了宫,过年束才俊会丢下自己去陪将离,而今年三人相聚,看起来像一家人,家人,姬誉的心沉了下去,自从三年前孟嫣无情丢下自己,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年,他从之前的恨到如今的淡漠,觉得也不过如此。
见姬誉神情恍惚,将离唤他,“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姬誉夹了一筷子,低头吃饭,饭菜都很好,不好的是他的心,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时候,他总觉得差了些东西,差了一个人,一个重要的人。
“那多吃些。”将离笑道。
三人正吃饭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在座几人都是惊讶,束才俊放下筷子道,“我去开门。”
“我跟你一起去。”姬誉跟着站起来,和束才俊一起出去,他心里有种情绪,是激动的,也是冷静的。
屋外雪花又起,束才俊和姬誉一前一后走着,鞭炮声响起,束才俊趁着这声音开了门,就见一人站在门外,漆黑的夜空中升起烟火,飞至半空中时忽然炸裂开来,在一瞬间点亮。
“介意多一副碗筷吗?”她笑道。
姬誉冲进她怀里,闷闷道,“姨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太忙,可能会出现断更,我尽量保持日更感谢秀秀亲的地雷,么么哒
感谢长|枪独守大唐魂亲的地雷,抱住蹭
第66章 长歌·帝王无情
摸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孟嫣倒有些意外,这么久没见,她以为姬誉早就忘了自己,结果一见面就这么热情,差点让自己吃不消。
“你肯回来了。”束才俊皮笑肉不笑,摊手向孟嫣要钱,“这三年的养儿钱拿来。”
“过了正月再给你。”孟嫣放下手来,低头看怀里的人,“今个先发红包。”
“得,反正没我的份。”束才俊转过头来,就见将离匆匆往这边赶,脸上尽是欢悦之色,他心里一疙瘩,只看孟嫣怀里刚没姬誉,又多一个将离。
“我好想你,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叫我担心死了。”将离扑到孟嫣落下泪来,一边哭一边抹眼泪,顺便仔细瞧了瞧孟嫣,这人的样子和三年前没有区别,依旧是朱颜绿发,只是周身的杀气比以前更重了。
“我和束郎成亲都不见你回来。”将离抱怨。
“这个还来得及吗?”孟嫣将一块美玉放到将离手上,上头刻得是龙凤呈祥,喜庆十足。
“我哪要这些俗物。”将离拉住孟嫣的手真心实意道,“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闻言姬誉看了看边上的束才俊,外头的烟火已经没了,也看不清束才俊的神情,他只觉得,束才俊身上老大一股醋味。
“任君处置。”孟嫣慢慢反握住将离的手,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那是他的老婆。
“我想和你合奏一曲,再现琴瑟和鸣。”将离低声道。
要谈情也是他和将离谈。束才俊终于看不下去了,把将离拉回自己身边,顺便推姬誉到孟嫣身边,硬邦邦道,“吃饭。”
“年夜饭。”姬誉道,他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见到孟嫣之后的激动之喜已经褪去,紧接而来的是当初被抛下的愤怒,所以他现在说的话透着一股拒绝,亦或是别扭。
“好啊。”孟嫣笑望姬誉一眼,跟上束才俊的脚步,一起往屋里去了。
这顿年夜饭吃的无比热闹,将离尽顾着帮孟嫣夹菜,束才俊把大半菜往将离碗里堆,姬誉扒拉着白米饭,嘴里不是滋味。
碗筷被撤走后,束才俊起身邀请孟嫣去了书房,姬誉则被打发去帮将离洗碗。
束才俊的屋子是一处普通院子,吃饭的地方左手一拐就是书房,所以孟嫣嗓子里的饭刚咽下,她就和束才俊坐到了书房。
点起一盏明灯,束才俊看着孟嫣卸下背后的青玉流,神情稍流一分疲倦,这才问她,“边疆出了什么事?”
“都挺好的,只不过一安定下来,来往的商人也多了,我怕自己的名声传到京城里头,便起了回京的心思。”
“你还怕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束才俊轻笑一句。
“怕,当然怕。”孟嫣支起脑袋,随手翻起桌上的策论,原先只是随目扫视,而后起了兴趣,“这东西倒有趣,兵制改革,可惜有心无力。”
“你看看这个。”束才俊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给孟嫣,目光中颇有得意,他教出来的弟子当然是好的。
“三年前的老事了。”孟嫣认出了上头的笔迹,束才俊的字迹多飘逸不受束缚,这册子上的字迹规矩中带着狂傲,虽稚气难脱,但已有了日后的风采。
“狼拥关的事确实是有奸细从中作梗,本想着把我和赵将军一起收拾了,结果……”孟嫣冷笑一声,当琴爹是白叫的吗,他苍云见了自己都得乖乖认输。
“你花了多久找出来?”束才俊问她。
“这事不是我处理。”孟嫣那个时候在敲赵将的竹杠,都说趁他病要他命,孟嫣毫不客气刮走了赵将所有私房钱,买了一块龙凤佩。
“大约三个月后赵将军同我讲人找到了,藏得很深,是他的亲兵。”孟嫣合上小册子,人心难测啊。
“誉儿只花了两个月,推测出来奸细应是赵将军的亲信,此人还应兼职司马一职。”束才俊道。
孟嫣沉默了会,“他是兼任司马。”但是又如何,孟嫣抬头望束才俊,“没想到你从最初对姬誉的厌恶变成今日的得意,让我对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