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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
“岫岫,你历练有成,师叔有一物想要赠与你,且随我来吧。”
“师叔这不好吧。”菡岫略有些迟疑,“我回来什么也没带,离开却还要带走你赠予的物什,这怎么使得,还是留着给秀坊的姐妹们吧。”
“我若说这是你师父送上的呢。”
菡岫不再出声反驳,声音随着空气一同喑哑。随着岁月的增长,时光洗去了她记忆里对于师父的全部痕迹,印象里只有那句“苏雨鸾门下,素颜清丽”还残留着一点一滴师父的影子,另外便没有任何了。师父身在万花谷,成为万花琴圣,收了新的万花弟子,这些都是她在传闻里听说的。她有时候会想,也许师父已经忘记她了,忘记在遥远的廋西湖畔烟柳桥边还有一个叫菡岫的徒弟。可掌门师叔却说,师父送给她的东西,师父原来还记得她么……
随着掌门师叔一路走入内室,叶芷青掀开一副沉积灰尘的木盒,灰尘翩翩飞落,略有些呛人。而在木盒中,闪闪发亮的武器熠熠生辉,如同她手中的幽月乱花一般泛着莹莹的蓝色光晕,光华流转间窥见武器锋利的剑刃,垂落的蝴蝶般的剑穗。浅蓝色的如花瓣似蝴蝶的一片片团在剑柄上,三个像是开了一半的花卉,四瓣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它们静静地沉睡在木盒中,等待着被唤醒。
“收下吧,也算是你那个不称职师父的一份心意。”叶芷青说。
菡岫慢慢拿起剑,随着她的动作,静止不动的蝴蝶被赋予了生命,轻轻颤动,扑闪着蝶翼,在半空飞舞。仅供观赏的花卉添了生机,似飘落,似被风带起。出招时剑刃不受美的束缚,招招有力,削铁如泥,却是宝剑。
“这剑名唤干将莫邪,乃是我七秀满级可持有的神兵利器,今朝你拿去,不可草菅人命乱杀无辜,也算对得起它了。”
菡岫点头,沉默许久方继续说,“师叔,虽然我偶尔会想为何师父不在身边,为何只有我没有师父教导……但我从未怪罪过她。我感激师父将我拾捡,感激师父将我带来七秀坊,感激她让我认识待我如此好的师叔和师姐们,在七秀坊生活的岁月是我这辈子永远无法忘怀的满是欢喜的记忆。”
“嗯,去吧。”
菡岫转过身,不让掌门师叔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就着清冷的月色毫不犹豫的抬步向前走。七秀坊的岁月是她无法忘怀的记忆,可有些人有些事却是她现在无法分离的,有时候不免苦恼,为何人总要做出选择,就没法两全其美么。直到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才恍然大悟,没办法两全其美的。同样是十多年的岁月,如何抉择?一边是过去,一边是未来,她要往前走,可不代表过去便要被遗忘。既然没办法两全其美,她只能尽量兼得,这两处又不是非此即彼,只要有心总是可以往来的。
在那之前,她还要找到安安,有一些话,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能说出口。
西湖藏剑。
英俊少年吃着碗里的饭菜,心思早已飞向了不知名处,耳畔是叔伯们的一句接一句的问候,以及别离长久的母亲轻轻地啜泣。就父亲的话说,“……你娘亲面对战友的离去,面对爱马的逝去都坚强的咬牙挺过去了,唯独见了你,她这忍了多少年的哭泣才终于出口。便让她哭吧,她其实忍了好多年了,一直一直不敢哭泣不愿哭泣,再这样下去,我都怕她出事。如今总算哭出来了,也好也好……”
父亲已经这样开口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让母亲停下。也许哭出来对母亲来说也是一种放松吧,只是……菡岫的事情他又要如何……沐沐此刻怕是也在一门心思的寻觅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_(:з」∠)_生日大肥章,阅读愉快。
☆、抛妻弃子负心郎
蛙鸣声声,扰了静谧安详的夜,惊了风平浪静的心。叶安辞坐在被收捡一新的房间里,透着大开的窗,看月光洒进房内,晕染开一地的凉柔。婆娑只影,但少一人,不知那个远去的影子是否同他一般,思着念着,难以入眠。他自发现所谓的门派传送券所抵达的位置不同时便想着同父母商谈远去寻觅,奈何久别重逢叔伯们有说不完的话,母亲有止不住的泪。饭局未完,父亲便带着情绪激动的母亲回房安寝,叶安辞无奈,只得在家中住下,虽有心却终究做不出不告而别的事情。夜渐深渐浓,待那泼墨一般的色调渐渐褪去浓厚的外衣,露出浅浅淡淡的天色,他便能盼来天明了。
用餐时曾偶然听叔伯们提起他不在的岁月里那多年的动乱,也不知七秀坊是否安好,而她是否已经如愿见到那些日思夜想几欲成为心结的人。
漫漫长夜,十多年的往事在脑海里如走马灯般来去,嘴角微微上扬,泄露出心底蕴藏的甜蜜,就连空旷寂寞的房间似乎也多了几分温馨。
“少爷……”房门被轻轻叩响,扰了叶安辞的回忆,他心情不甚愉悦,沉着脸推开门,看着站在门外含羞带怯衣衫清凉的少女,略有薄怒。少女久等不到叶安辞开口,头抬起,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含着一抹惊惧,她搂了搂水色凉薄的外衣,站在月光底下脸颊羞红,怯怯开口,声音软的像是被糖水浸泡过,“少爷……表老爷让我来伺候您,您……”
“滚。”
少女猛地抬头望向叶安辞的眼睛,不是很明白他的话,“少爷您说什么?”
“你走吧,告诉表老爷我不需要。”叶安辞看也未看那染了楚楚可怜更显娇柔的女子,一把将门带上,隐有薄怒,美好的回忆就这样被打乱,莫名的扫兴。看来明日得同叔伯们好好谈谈,今夜这样的乌龙他实在没有兴趣再处理一次。
被赶走的少女一路嘟囔,原以为能攀上枝头,谁知这突然回庄的少爷如此难以相与,谁知道是不是出门历练多年早就对女人没有兴趣了,哼╭(╯^╰)╮
积郁着一肚子的怨气,少女轻哼一声,闷闷往回走。
当洁白的云朵在湛蓝的天空铺陈开来,耀眼的骄阳自在逍遥的绽放热量,坐在床边的叶安辞站起,背部略有些酸痛,眼睛干干涩涩。下人端着木盆进来,叶安辞接过示意下人可以离开,他关上门鞠一捧清水浸润干涸的面庞,任清凉的水在面部流转,而后擦干抹净,动作优雅一气呵成,唤来守在门口的下人,水盆被收走。
藏剑山庄家大业广,宽广的宅院将湖水与低矮的山丘全部囊入其中。正是清晨,清新的空气捎带着泥土的芬芳,耳边风沙沙,隐有兵戈之声,想是弟子们晨起练习剑法。叶安辞踏出房门,目光中揣着坚韧,抬步朝正厅而去,经过马厩,意外的看见母亲。
叶母拿着大把的马草,目有怜爱的抚摸着一匹毛色白净的马,白净的毛中混着一道道黑色的印,却也不显得别扭,反而有种黑白相间的和谐。叶安辞是知道母亲昔日沙场共生死的爱马已然老死他乡,故而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静静地改变原本的路线,踱步站在母亲身旁,不言不语,耐心地看着她的动作。
“安安,你认为这匹马如何?”叶母问。
叶安辞并不太懂赏马,只是母亲既然已经注意到他,他也不好装作不在,看了看马的四肢和体态,吐出自己的见解:“四肢有力,耳聪目明,似是良驹……儿子不懂相马之术,故而只能站在外行人的角度进行评判。”
“虽是不懂,但有句话说对了,是匹宝马良驹。”叶母动作轻柔地刷着马的鬃毛,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满满都是怀念,“我的老伙计死掉后,你爹怕我伤心特意寻来此马,是匹宝马良驹。只是我已然从帐中退下,这马是用不着了,你若是要离去,便把它带着吧。”
“娘……”
被猜中心思的叶安辞眼瞳里闪过一抹惊讶。
“嘿,知子莫若母,别以为你离家十余载娘亲就跟你生分了,我儿子想什么我还是懂得的。”叶母看着叶安辞吃惊的小表情,颇为得意地说。
叶安辞沉默。
“听说你表叔昨晚派了个侍女去你房里,被你赶走了?”叶安辞没有回应,叶母也没在意,想起这桩早起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生了几分调侃之心。
“儿子实在无法消受表叔的大礼……”
“哈你表叔早上就在念叨你出门一趟和他生分了,一个劲的抹眼泪笑死我了啊哈哈哈,真是太逗了。”
“……”叶安辞颇有些无奈,着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母亲的跳跃性思维实在不好应付。
耳边突生喧嚣,闹哄哄的,似是从前门传来,不知出了何事。叶安辞抬眼询问母亲的意思,他离家太久,对于庄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不好过于干涉。叶母拍了拍爱马的头,将马交给候在一边的马夫,就着侍女备好的清水洗把手,眼神瞅了瞅叶安辞示意他跟着一起来。
确是发生了些事情。沿路听带路的弟子所言,一大早山庄门口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姿容不错,还带着个孩子,扬言要来附近找人。守门的弟子初时见她可怜有心相帮,还询问过她要找人的姓名,或许他可以帮忙一二。奈何女人所说的名字守门弟子怎么也没有印象,劝那姑娘换个地方可能找错位置了,奈何那姑娘索性抱着孩子在门口不走了,一边哭诉负心汉留下她们孤儿寡母,一边在门口大声喧嚣。守门弟子无奈,只能向庄内的师兄师姐们求助。
诉诸武力,奈何这女子功夫不浅,寻常的藏剑弟子非她对手。一来二去,事情便闹得沸沸扬扬。
听闻故事的主角还是个拖着孩子的可怜母亲,叶母顿生愤慨,“让我知道这混蛋是谁,我绝对把他赶出山庄,抛妻弃子,我藏剑山庄怎会有如此负心寡意之人!”
……
不知为何,叶安辞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跟在母亲身旁看似步伐稳健气质彬彬,实际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右眼跳个不停,紊乱了他原本平和的心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不知是灾祸还是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