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嘀嘀嘀嘀……
炸弹要爆了……蓝紫冧一听到这声音,就条件反射地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地坐直身体。
呃~是手机闹铃响了。
揉着忪惺的眼睑,环顾,看到的是一个以酒红色为基调的酒店标间,于是,雪白的床铺就显得异常耀眼。蓝紫冧觉得自己坐在白砂细细的孤岛上,周围的海水酒红色,浪漫多情又躁动。遮掩着白色窗纱的三开铝合金大窗,透进了清晨时分的光芒。
呃……我怎么在这里?蓝紫冧摇着头,眯缝着眼睛又歪回了被褥之间,有些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些什么,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唇角就勾起了一弯甜甜的弧度。
呵呵!真崎兰这个白痴。蓝紫冧轻声咒了一句,浑身乏力地起身,趿着一次性的白色软底室内拖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房间,一切都是那么半新不旧而端庄,色泽质感小有奢华,线条却又实在是太过现代。这大概是现下流行的风格吧!希望在陈腐里开出时尚尖端的花朵,就像秦秀莲最新出品的那些衣服——渴望在靡靡之音中,参悟犹如天籁的境界。
可消费者在乎这些?消费者只在意自己穿得好不好看。
嘟哝了一句,晕头转向地走进了宽敞的浴室,蓝紫冧拧开了花洒闸阀,冲洗自己的如瀑发丝和瓷白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得细细洗三遍以上。
污秽像蛆虫一样的爬满全身,恶心和惊恐撞击着蓝紫冧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前一夜连续呕吐了五次,以至于最后实在是没有可吐的,饿得胃部绞痛不止。
还好,真崎兰识趣地离开了。不然,这狼狈不堪的丑态就要暴露在她眼前了。
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
可其实,很想真崎兰能够留下来。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孤独……
没来由的失落,在真崎兰走后,一直紧紧扼住蓝紫冧的心。
然而,蓝紫冧一直鼓励自己,要坚强,要坚强……
讨厌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男人用过的东西……
最开始是物品,后来,还包括了那些被男人碰过了的女人。
是从七岁开始的。
七岁那一年,蓝紫冧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有了初步的认知。
也是在那一瞬间里,有了这该死至极的接触性恐惧症。
最初,只是被男人碰到了会恶心。后来演变成被任何人触到了都恶心。
再之后,世界在蓝紫冧的眼里,失去了色彩。
为了掩饰这倒霉的一切,蓝紫冧从小就会撒谎,也从小就立志:我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一个人生活在这农庄里。
惹笑了农庄里的几个不离不弃的家仆。
这样的我,谁愿意靠近?蓝紫冧从来就一清二楚。
呵~独身主义者这个词真不错。13岁的圣诞节那天,蓝紫冧窝在阁楼的书房里,在新邮购来的一本书里,看到了这个名词,她很喜欢。
以为人生就此下了无法更改的定义,也决心认真接纳“了无生趣的一世”
可有一个人忽然出现了,19岁那年的秋初,犹如仙女打破了这黑女巫的魔咒,那人微笑着伸出了柔嫩的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蓝紫冧。
就像所有的姐姐对待妹妹那样,“她牵住了……我?”蓝紫冧惊讶得愣成了木头人。
那人的美和那人的祥和,让蓝紫冧久久回不过神。
未曾有过的温暖,从那人的掌心,缓缓传递到了蓝紫冧的身体深处……
多么快乐的时光!
整天比翼纷飞的在山涧溪流边,奔跑嬉闹玩耍,肆无忌惮的说笑,带着秦秀莲去自己的秘密基地里探险,显摆自己养的野山猫,兜售自己对动植物的研究成果,甚至和年长的秦秀莲一起玩幼稚的过家家的游戏。
堆积如山的冰冷寂寞烟消云散了。
隐藏在绿叶里的树屋,也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情。
秦秀莲会做可口的饭菜,装在便当篮子里,带来树屋和蓝紫冧一起吃。
两个人依偎着,数着那些透过枝叶缝隙,落在地上的斑驳阳光,说着一些自己都不大明白的糊涂话。蓝紫冧细细清点着她自小就有的梦想:画家、诗人、动植物学研究者……都是些离群索居的志向。
秦秀莲轻轻摩挲着蓝紫冧的手,告诉蓝紫冧“世上很精彩,你该到大山外面去。”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蓝紫冧才开始好奇山外的一切……
其实,远方的天地并没有比农庄周围的更好。
但那个时候,蓝紫冧相信着秦秀莲。
沉醉地蜷缩在秦秀莲的怀里,就像小时候蜷缩在妈妈的怀里一样,听秦秀莲声情并茂的朗诵英文的长篇诗词。
有时候,就这样睡着了,一睡就是一下午。
只要学习完了功课,秦秀莲就会奖励一件手工做的衣裙,各式各样,堆满了衣帽间。
两个人站在落地穿衣镜前顾影自怜,然后搂搂抱抱着合影,笑声飞满了庭院。
那些袅娜的每一分每一秒,悠扬成一曲欢乐颂,时时刻刻萦绕着蓝紫冧。
再没比那更开心的时候。
自由自在,海阔天空,回味无穷,却没有贪婪和杂念……
纯净的如圣域一般不可侵犯。
多想,这时光能够永垂不朽直至宇宙彻底毁灭的那一刻。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梦境很快就又破碎了……
秦秀莲来农庄的一个月半之后,蓝紫琹从城里返回了。
多么急不可耐地扑进了蓝紫琹的怀抱啊!
那姿态比凤凰展翅倏然滑过天际还要婉约,而蓝紫琹也是那么笑声爽朗而快乐地紧紧抱住了秦秀莲,飞速旋转得秦秀莲的脚尖离地悬空了起来……世上最美最艳丽的笑容,为蓝紫琹只一霎那间绽放开了,像临风的芍药。
庭前芍药妖无格……
芍药,是这世上唯一能形容秦秀莲的花,她魅惑了人心却不自知。
在那蜿蜒满了紫罗兰藤蔓的前院,她们是那么旁若无人的深情呼唤彼此的名字。
蓝紫冧终于知道,秦秀莲之所以会那么的充满着天使光辉,是因为爱上了神明一样的人。
她们什么也没告诉蓝紫冧,但蓝紫冧什么都已经清楚了。
孪生姊妹啊!总有传说中的心电感应,这感应就是,让她们对同一个女人,有了同一样的心跳频率。而那个女人,则是对孪生姊妹爱屋及乌。
谁是屋谁是乌,一目了然……
三个女人,就这样彼此心照不宣的过去了三年……
四年前。
秦秀莲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身宽松的细亚麻布的孕妇长裙,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了农庄的青灰色廊檐之下。
听说秦秀莲要来,蓝紫冧早就迫不及待,已经有四个月没见面,上一次,秦秀莲似乎是着了风寒,一直吐得很厉害。蓝紫冧和秦秀莲通电话问候,秦秀莲都说已经好了。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自然是见了就知道。
谁会想到?秦秀莲不是着了风寒,而是妊娠反应?
跑到廊下的蓝紫冧,骤然之间,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里回过神“莲,莲,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你的肚子是怎么一回事?鼓鼓的,才几天不见,怎么,胖了这么多?”
“我……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秦秀莲低垂着眉眼,拘谨得十分厉害。
“孩子?哪哪里……来的?不,不是和姐姐,姐姐是女人……”
“冧冧小姐说些什么呢?莲小姐的孩子当然是和丈夫生的。莲小姐慢一点走,我给您安排好了的,您还住之前的那间卧房,琹小姐晚点会回来,让您好好休息等着她……”比蓝紫冧大五岁的管家的长女王曼,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面色尴尬而怯懦的秦秀莲。
与蓝紫冧擦肩而过时,王曼困惑不解地看了看蓝紫冧,“这二小姐的脾气也太怪了!都说了些什么呢?亏她还是大家闺秀,要不然老爷怎么会正眼不瞧她呢!”
王曼一向不喜欢孤僻而寡言的蓝紫冧。不单单是蓝紫冧被人一碰就起荨麻疹,时不时就昏厥倒地,太难伺候。更主要的是,蓝紫冧自打出生就不受老爷的重视。老爷只喜欢大小姐蓝紫琹一个人。做下人的,自然得跟风使舵,按着主子的喜好来服侍。
“等等,莲,你有丈夫?”恍恍惚惚的,眼泪呛得心口生疼,蓝紫冧半天才回过神。
“嗯,我丈夫冰洋,我们结婚三年了,不过,前几天刚又离了……冧冧,我……你一直都不知道吗?”秦秀莲走在廊檐内侧,站定了脚步,不明白蓝紫冧怎么这么糊涂。
“我怎么知道?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这个骗子!”怒气一下冲出了咽喉,前所未有的恶心像海啸过境一般扑面而来,犹如站在甲板上的水手,蓝紫冧头晕目眩得什么也看不清。
眼泪迸溅,连连后退着逃离秦秀莲,可四周是波浪滔滔,蓝紫冧绝望摇头……
怕极了,真是怕极了。
唯一的可以触碰到自己的那个人;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那个人;以为是天使,想要去保护的那个人;带来了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所有的幸福快乐和梦想的那个人;即使一直十分清楚这一切永远不属于自己,还是痴痴爱慕着的那个人……居然会如此的不洁!
天啊!怎么,可以这样?
我居然爱上了一个,和爸爸一样,喜欢搞婚外情的女人?
天大的,天大的讽刺!!!
蓝紫冧的脚后跟一路退到了走廊边缘,“啊——”惊声尖叫着,身体后仰着,重重地往外栽了下去。嘭的一声闷响,五脏六腑都像碎掉了。
摔得四仰八叉,比一只滑稽的乌龟还难看。蓝紫冧瘫在地上,哭得无声无息。
“冧冧……你这是怎么了?”秦秀莲一手捂着融起的腹部,一手甩开了王曼的胳膊。
“……”蓝紫冧看到了视线上方的秦秀莲的脸,素颜的秦秀莲比浓妆艳抹的秦秀莲要美丽得多了。可是,可是,再不想多看一眼,再不想靠近一分。
真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好脏,你好脏……
秦秀莲艰难地跪在地上,想扶蓝紫冧起来。蓝紫冧却像被眼镜蛇咬了一样,对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