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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已使他过早地成熟,在同龄人还在家里看电视向父母伸手要钱的时候,刘德才的儿子就学会看人的脸色行是了。
村长背着手,傲慢地仰起头,恨不得把鼻孔挂到天上。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跟他说话的人,直接走上前去拍了拍刘德才的脸。由于过度饥饿和刚才儿子的那一脚,刘德才再次昏了过去。社长拍不醒刘德才,转而对着他的儿子骂道:“现在抓个贼这么不容易,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别忘了,大春家的猪还没有下落呢!你把他弄死了,就是间接偷了大春家的猪,他死了,你赔吗?”
第八十五章 阴差阳错 '本章字数:1673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22 00:41:22。0'
村长背着手,傲慢地仰起头,恨不得把鼻孔挂到天上。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跟他说话的人,直接走上前去拍了拍刘德才的脸。由于过度饥饿和刚才儿子的那一脚,刘德才再次昏了过去。社长拍不醒刘德才,转而对着他的儿子骂道:“现在抓个贼这么不容易,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别忘了,大春家的猪还没有下落呢!你把他弄死了,就是间接偷了大春家的猪,他死了,你赔吗?”
此时的刘德才心中像打翻了调料罐儿一样,五味陈杂。虽然儿子无情地骂了他,但刘德才的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坐牢这么多年,还是有着一份亲情在。但看到村长骂自己的儿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如果不是被逼到现在的境况,如果刘德才再年轻一些,他非要冲上去把村长的脖子拧下来。
说到这里,我们就有必要介绍一下刘德才是因为什么坐了20年的牢了,而且还有一个孩子。
20岁的刘德才,像许多同龄的年轻人一样,看过七侠五义,看过水浒。他最喜欢水浒里的鲁智深,认为鲁提辖肯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杀人,是好汉中最有狭义心肠的一个。
刘德才有着一腔的热血,这就是他坐20年牢的根本原因。
故事的情节,老套得不能再老套,一个村里的赖皮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但那姑娘不情愿,于是在一个晴天白日,赖皮拦住姑娘去下地干活的路,百般调戏。
姑娘家人丁稀少,自然没人上去帮她。村民只是远远看着,并没人上去阻拦。
那些爱看武侠书的小年轻,此时也早已把武侠抛到了九霄云外,站在一群赖皮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顺便说一点,那个赖皮的名字没人记得了,只记得他小名叫“白娃”。在山西农村,人们一般都称呼别人小名,很少有人把真正的名字当回事。
“白娃”能在村里横行,并不是因为他有很高的武功,是因为他有着一帮与他志同道合游手好闲又胡作非为的狐朋狗友。
当“白娃”把手伸到姑娘脸上的时候,一把冰冷的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识相的滚开来!”白娃对刘德才吼道。
“识相的别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刘德才不紧不慢,面对一群饿狼一样的地痞,丝毫没有惧色。
“你活腻了是吗?敢管老子的闲事儿!”白娃丝毫不把刘德才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刘德才只是平时叫唤的凶,根本不敢真正杀人。说完,他伸手想把刘德才架在他脖子上的镰刀拨开。
但他的手刚碰到镰刀,就感觉脖子一凉,锋利的刀刃已经刺进皮肉,但并不深。
白娃心中有些发怵,这小子还来真的。他并不想因此丧命,他的想法,先摆脱面前这个拿着镰刀的刘德才,等以后找到一个他手里没有家伙的时机,再把他打个半死。
可是,一切因为一只禾鼠发生了变化。白娃的生命,刘德才今后的人生,就因为这一只禾鼠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禾鼠顾名思义,就是靠吃禾苗为生的老鼠,在其他的地方叫田鼠。禾鼠是山西的叫法。这种老鼠经常在地里打洞,偷吃小麦的根和地里的虫子、蚯蚓等。
白娃的脚,正好踩在一个松软的禾鼠洞上面,当他要走的时候,重心刚好移到了这只脚,泥土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塌陷了下去。白娃向后一个趔趄,脖子就扎在了刘德才的镰刀尖儿上,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过。
刘德才坐监的时候,孩子才一岁,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话再说道刘德才被关进小黑屋的那个地方。刘德才是一位侠义心肠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但他的儿子却没有这份胆量,听到村长这话腿都软了,赶紧跪下跟村长赔不是,连声说一定把他救活。
村长没有理他,扭头就走出了木屋子。儿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德才,实在无奈,从自己的黄书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高粱面馒头,递到刘德才面前。其实他这个举动也并非被迫,毕竟躺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亲爹。
昏迷中的刘德才闻到粮食的味道立即清醒,他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抢过儿子的馒头,大口吃了起来。儿子看见他这副样子,肚子咕咕作响,嘴里的口水不停地涌出。他一天的口粮也只有两个馒头而已,从中午到现在,喊了一天口号,他也没有吃饭,不过为了自己不成为“被专制阶级”和别人怀疑的对象,他也只好挨一天的饿了。吃完后,刘德才讨好地对着儿子说了声谢谢,儿子骂了一句滚,他便自顾自地钻到角落里睡去了。
此后一连几天,他都是这么从早被游街到晚,再从晚被游街到早,此时刘德才已经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跟儿子讲清楚当年的事,安安稳稳地度过人生最后的晚年。
第八十六章 犯人配母驴 '本章字数:188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22 17:01:07。0'
第二天,刘德才又饿昏在了礼堂的主席台上,当村里的年轻人们把奄奄一息的他架到山头的那座小木屋里时,村长觉得,经过两个星期的游街,刘德才应该已经丧失了反抗洗冤的心气儿,现在的他,只要能出去,什么都肯干。
时机成熟了。
那天结束后,村长也跟着进来了。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刘德才,用手摸了摸下巴,说:“每天都这么游街,实在无趣的很,他(用手指着刘德才)也习惯了吧?不如换个方式整他怎么样?”
年轻人听不懂村长话里有话,愣愣地问他:“游街还不就这一套吗?十年来都这样,哪还有其他的方式?”
村长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那几个红卫兵凑到他跟前,然后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那几个年轻人听完村长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村长急了:“你们毛都长全了?一个个连媳妇都没娶,不想看看好戏吗?竟敢不同意我的提议,明年不想分到好地了吗?”
这一招威逼利诱很凑效,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哄笑,每个人都连连点头称是。
或者他们被逼点头称是。
村长高兴了,指着他们几个说:“你们在这看好他,我去拿点东西。谁也不准把这事儿说出去,给我看好了!”说完一溜烟儿转头就走出了小木屋。
等村长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三个金灿灿的窝窝头。
那些年轻人们看着窝头,不停地留口水。在那个年代,他们也是长时间吃不饱饭的人。在这个特殊的群体里,只有村长有权利有点“私货”,因为他是以集体的名义。
村长把三个窝头放到刘德才的鼻子底下闻了闻,刘德才还是像以前一样立即醒了过来。
其实有好几次晕倒都是刘德才装的,他实在受不了在礼堂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多年的监狱生涯告诉他,会哭才有奶吃,会装才能少受苦。
但对一天只吃两个窝头,还要干游街这种耗费体力活计的刘德才来说,也实在经受不住食物香味的诱惑。
村长眼疾手快,赶在刘德才抢到食物前收了手,笑呵呵地对他说:“想吃吗?”
刘德才头点得像捣蒜一样,说:“想吃!”
“好!想吃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村长一脸奸笑地看着他,并用手挥了挥,就有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头驴进了小木屋。
刘德才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腆着脸问:“村长,你这是让我放驴吗?”
村长又是一脸地奸笑,“你小子真是有福分啊,都成小偷了,把人家张大春一年的口粮偷没了,还可以娶上媳妇!”
听到村长的话,刘德才愣住了。但他看见村长的一脸奸笑,马上就寻思过来了怎么回事。
他用手指着那头驴子支支吾吾地问:“村、村长,难道你让我娶、娶一头驴吗?”村长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沉,一个巴掌呼到了刘德才的脸上,厉声骂道:“你小子别他妈不知足,能让你吃饱活下来就是你百世修来的功德,今天你不仅要娶这头驴,还要和它入洞房哩!赶紧收拾收拾,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几个做你的证婚人!”话一说完,几个年轻人就像一窝老鼠一样窜上去,按住刘德才,把他拽到驴跟前。
一个有眼色的年轻人给村长搬过来一把椅子,村长大摇大摆的坐下,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声音变态至极。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年轻人在刘德才的膝盖上重重地踹了一脚,刘德才跪下后他们就按着刘德才的脑袋在在地上结结实实地叩了一个响头,年轻人不知道力度,用力过猛,刘德才的脑袋在地上磕出了一块淤青,疼的他呲牙咧嘴。众人哄笑着,仿佛在作弄一个畜生一般。
“二拜高堂!”村长又阴阳怪气地喊道,喊完,把自己的衣服领子整了整,清了下自己的嗓子。众人心领神会,把刘德才转过方向,对着村长,死死地按着他的头。“嘭!”地一声,又是狠狠地一记叩头。这一下,把刘德才磕得眼睛里的直冒金星。
村长扯高了嗓子哈哈大笑,声音就像黄鼠狼一样。“吾儿快快平身!今儿个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为父虽无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