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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哈特菲尔德,她和约翰聊天了。事后约翰对她的印象不错,说那是个聪敏的女子。他还邀请她去伦敦时拜访他们家。她这么快就和他熟捻,相谈甚欢,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对我说“和男性不知道怎么相处”是个借口。
刚帮了她的忙,却被她冷淡对待……管她呢,我也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感激和热情而陪她去伦敦的。她只是我弟弟的妻子的妹妹的一个朋友而已。
也许我不应该对她那么多好奇心。
7
亲爱的安妮,
这几天雪下得很大。很冷。
今天和伍德豪斯一家、我弟弟一家、埃尔顿、以及那位史密斯小姐,一起到伦多尔斯过圣诞。临走时,史密斯小姐借口身体不舒服留在韦斯顿家。于是我们就先回去,爱玛和埃尔顿一辆车,其他人一辆车。爱玛是一个人回来的,情绪似乎很差。我大概猜到了原因。
她让我去看看史密斯小姐,我就去了。到了伦多尔斯,史密斯小姐已经好了。我看了看韦斯顿太太,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我们想的一样,她不舒服是装的。而她为什么装病,原因大概也和我们想的一样。
很快我这个想法就得到验证了,在马车里她一直问我爱玛和埃尔顿的事——她也看出来了,埃尔顿追求的是爱玛。我告诉她我猜测爱玛拒绝了埃尔顿,她就笑了。看来她是松了口气吧,爱玛以后不会再缠着她说埃尔顿了。这个女孩倒是比我想象中敏锐。我之前还担心她会听爱玛的,对埃尔顿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到达前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她朝我跌来,我不得已抱了她一下。她似乎受了惊吓,下车就像兔子一样跑开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
8
亲爱的安妮,
今天我见到了贝茨小姐的外甥女简。费尔费克斯小姐。她非常的美,气质高雅,举止不凡,钢琴弹得极好……这一切都让我想起你。仿佛天使一样的女子。
我不由自主的把她和那位S小姐比较。费小姐的才艺气质都显然超过S小姐,除此之外,我能看出她是一位品德优良的女子。但那位S小姐,我却看不透。她也许是善良的,但我总感觉她在掩饰着恶,让我不由自主的提高警觉。她就像一只看似温驯的猫,随时可能露出尖爪……如果你们是天使,那她大概是女巫。
9
亲爱的安妮,
埃尔顿要结婚了,他的未婚妻据说财产颇丰。
韦斯顿先生的儿子弗兰克。丘吉尔回来了。别人对他的印象甚好,我却觉得他有些滑头。
我去了伦敦。很偶然的发现和她喜欢的图样一样的披肩,不假思索就买了下来。买了之后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10
亲爱的安妮,
那位S小姐和丘吉尔走得很近。或者说,丘吉尔在追求她,而她,似乎也被他迷住了。我并不认为丘吉尔是良配,尤其是对她这种身份、无依无靠又没有财产的女孩。那种花花公子很可能只是玩弄她而已。
她不是挺聪明的女孩么?怎么那么天真?
11
亲爱的安妮,
爱玛和丘吉尔要举办舞会。我是不喜欢这种浮华的舞会,不过也没有权利阻止,随他们高兴吧。
和那位小姐经常见面,不过说话不多。她向韦斯顿太太讨教有关教育方面的事,看来她是真的下决心要当家庭教师了。当家庭教师会比成为一个富裕农夫的妻子更好吗?我不知道她怎么想。——事实上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她让我迷惑。也许因为思考关于她的事,会让我脑力消耗很快,我每当想起她就觉得迷糊,所以睡前想想她,倒是有助于睡眠。
12
亲爱的安妮,
丘吉尔离开了,舞会不办了,感谢上帝。从你走后,我没有再跳过舞了。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未老先衰像个老头子?
埃尔顿结婚了。他的妻子在我看来并不怎么样,除了一万镑财产,我看不出她有任何比那位小姐强的地方。我不得不同意爱玛的结论:埃尔顿放弃她娶别人,是个错误。
13
亲爱的安妮,
海伯里最近流传出谣言,那位小姐曾爱上埃尔顿。天啊,爱玛,她不知道她给那位小姐造成了多大的麻烦,让她成为整个海伯里的笑柄!如果那是一位有地位的淑女,埃尔顿不敢如此,可她只是一个孤女,只能忍气吞声。
我觉得我应该对她表示友善——并不是有什么私人感情,我相信每个有教养的绅士都会如此。但她的态度却很淡然,好像她根本不需要友善、同情之类。她给我的感觉是她根本没有把谣言当回事。她是豁达,抑或冷漠?我觉得是后者。无论她表现得怎么温和,她的内心是冷的。她和别人保持着距离。
……我不想再跟你谈论关于她的话题了。
14
亲爱的安妮,
爱玛今天问我会不会娶费小姐?当然不会。虽然她和你很像……但我不会向她求婚的。原因?大概是我无法想象她如果成为我的妻子,我们的生活会是怎样。我赞赏她,但不觉得跟她亲近,也没有亲近她的渴望。
倒是那位女巫(此行被划掉)
15
亲爱的安妮,
丘吉尔回来了,舞会又要举行了。
韦斯顿太太悄悄跟我说了个惊人的消息:她怀疑她的继子和S小姐秘密订婚了。有仆人偷听到他们俩争吵,S小姐对丘吉尔邀请爱玛跳舞有意见,丘吉尔则在替自己开脱,他们说到有关订婚的事。
我知道他们好像在恋爱,但没想到居然订婚了。韦斯顿太太似乎以为我喜欢S小姐,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当然表示并没有爱上S小姐,我对她的继子和S小姐订婚一点意见都不会发表,那是他们的家事。韦斯顿太太之后又说,比起爱玛,她觉得丘吉尔跟S小姐更合适,她个性成熟、而且管得住他——丘吉尔似乎很听她的话,对她不仅爱慕,还有仰慕之情。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懂得怎让她看上的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我之前以为她会被玩弄,看来是多虑了。
只是,我今夜大概要失眠了。我总不能枕着别人的未婚妻的名字入眠——虽然没有别人知道,但我也不可以。
我不想再谈她了。
16
亲爱的安妮,
今晚爱玛的舞会上,我跳舞了,和S小姐。我看到了埃尔顿故意不和她跳舞,但我没想到她会径直走过来邀请我!跳舞的时候她一直在对我笑,笑得很灿烂。——她以前从来没对我这样笑。她真是位迷人的女子。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觉得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天啊,安妮,我这辈子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卑微过,因为一个女孩对我笑而高兴得几乎不能自已。更可悲的是她可能是别人的未婚妻。
如果我早一点追求她就好了。如果她不喜欢我和别人跳舞,我就不跳,绝不会因此而跟她吵架的。——除非,是想看她为我吃醋。
17
亲爱的安妮,
今天S小姐遇到吉普赛人袭击受伤了,幸好没有大碍。我去看她时,她和丘吉尔在打情骂俏。
爱玛告诉我,她特地说不要责备和她一起散步结果自己逃掉的那位小姐。她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却独独对我却那么冷淡。
安妮,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不能再想她了。
18
亲爱的安妮,
我发现丘吉尔,那个花花公子,似乎和费小姐也有些牵扯。他们似乎在暗恋着对方。那么S小姐呢?我旁敲侧击问过爱玛,她却对丘吉尔与S小姐的感情乐见其成,完全没有意识到丘吉尔可能一脚踏两船。
我能做什么呢?要不要提醒那位小姐呢?
☆、番外 奈特利先生的信(下)
19
亲爱的安妮,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大伙儿都到登威尔来了。她也来了。
埃尔顿太太夸奖了庄园,然后说到邀请客人的事。她以为我只放心让韦斯顿太太邀请,我告诉她,只有奈特利太太可以按她的心意邀请客人到登威尔,在她出现之前,我宁愿亲自干这些事。
奈特利太太……亲爱的安妮,在你之后,我不知道谁还能堪此重任。那位小姐应该可以吧,她是如此冷静聪慧。可是,她将要成为丘吉尔太太了。
那位小姐一直在陪着伍德豪斯先生和韦斯顿太太。丘吉尔来了之后陪了她一会,然后又离开她,开心的去玩了。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么?她曾经骄傲的说要嫁个相爱的人,然后找到他?
也许爱情总是盲目的吧。但我真的不想看到她心碎的样子。
20
亲爱的安妮,
今天——或许已经是昨天,我搞不清楚了。昨天深夜,我看到她一个人坐着,就上去跟她聊天。她抱着枕头,语无伦次的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大概是喝醉了。她脱了鞋子,光脚缩在窗座上,我看到她的脚趾头玲珑而且有点透明,像玉石一样。我感觉上面有恶魔在跳舞。
我催她去睡觉,她却一直喃喃自语。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
我带她去了屋顶的阁楼。老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深夜带一位女士到小阁楼里去——我简直疯了!
但我当时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丧失理智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能安慰她,让她心情好起来。我们在阁楼里聊天,谈到了你,亲爱的安妮。自从你走后,我第一次和别人坦然的谈起你。
她又问了一些令人费解的问题,朝我扑过来。我蒙了。明明有未婚夫,为什么还撩拨我呢?!我只能用愤怒来掩饰我的失态和失落,对她说了一些尖刻的话。
是我带她来的,我应该能预见到会发生什么,我有什么资格责备她呢?!错的是我啊!
如果她是单身,我非常乐意跟她结婚保全她的名誉!可她已经订婚了!
天啊……我真不该带她来的!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我仿佛听到了我一直认真维护着的人生在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21
亲爱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