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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只好接热线电话进来:“让我们来听下一位听众会说些什么,喂,你好。”
“喂,你好。”
“诶,这位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叫我志强好了。”
“好的,志强,常听我们的节目吗?”
“没,今天是第一次听呢。”
“哦,第一次听就打进我们的热线了,很不容易啊。不知道志强想说些什么呢?”
“恩,这么说吧。我的一个同学推荐我听这个节目。不,是很多个朋友。现在这个节目好象很火暴,我的很多同学每个星期一四晚上都准时听这个节目。(听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得意)但是,我刚才听了主持人讲的那个故事,觉得并没有什么啊,好象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我不由得一心惊:“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恩,如果你不见怪的话,我就直说了?”
“没有关系,我不会介意的,请讲。”不会介意才怪。
“我觉得,小涛鬼话这个节目,在盛名之下,有点名不副实的感觉。我是实话实说,你别见怪。”
“好的,”我定定自己的神经,“谢谢这位你的意见。也许你是第一次听我们的节目,还不是很习惯我们的风格。希望你能坚持听下去。我相信,你会发现我们的节目会越来越精彩的。”
掐掉热线,我继续道:“谢谢这位名叫志强的朋友给我们的诚挚意见。尤其也是给我这个主持人敲响了一个警钟。也许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让大家越来越不满意。不过,请大家放心小涛今后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好每一期的节目。请大家相信,小涛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抬眼看了一眼表,离结束时间还早,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接听下一个热线。
“喂。”
“喂你好。”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好,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呢?”
“我,我只想简单说两句。我觉得,我不同意刚才那位听众的话。就是说小涛是名不副实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小涛更多的时间和机会。虽然我也承认,这一期的节目好象不怎么吓人,而且好象也是一期不如一期。但不管怎样,我都支持小涛,小涛最棒了!”
“嘟……”电话断了,我连忙续道:“谢谢,谢谢这位朋友的鼓励,也谢谢所有关心我们节目的朋友的支持。请大家相信,小涛一定会更加努力的工作将更多更好的故事奉献给大家。现在让我们来听一首爱尔兰著名灵魂乐队****的成名作****”
我语无伦次地说完这些话,连忙关掉麦克风,打开CD。这首歌本来是留在最后放的,但我不得不现在提前把它插进来,因为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
这期节目确实做得很烂,我得承认。今天胡编乱造了一个故事,指望着能蒙混过关,结果却弄得一团糟。说实话,若不是这些听众的支持,我老早就做不下去了。但是,现在若是这样收手不干了,一个心里不甘,二个良心上过不去,对不起这些明明知道节目质量每况愈下,依然坚持在收音机面前听完的听众。
怎么才能提高节目质量呢?怎么样才能获得灵感和素材,编出一个很吸引人的故事呢?
下班后我拨通了小奇的电话,还没等我说话小奇就说:“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刚才那期节目我也听了。”
路两旁有昏黄的灯光,在黑夜中似乎把一切都照得很清楚,仔细一看,又似乎一切都很模糊。医院大门就在前面。
“想好了吗?”小奇回头看着我,我望着红色的十字架没吱声。小奇看着我犹豫的样子古怪地对我笑笑:“想什么呢?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你的,那个事,是真的?”我吐出口气。
“当然是真的。”小奇收起笑容,一脸正经。我看着他,他严肃地看着我。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干瞪着眼,人行道旁的草坪传来夜虫不安的叫声,偶尔也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终于,我们都忍不住了,两个人不约而同收起驴眼,破颜而笑。
“你这家伙!”我忍不住给他肩膀一拳,“还装得跟真有那会事一样。”小奇也不躲闪,笑着摸出支烟点上:“那有那么邪乎的事。看你过得很郁闷就开开心罢。那天我是迷路了,确实走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大房子里,不过其他事象什么手术室啊路灯啊摄影机丢了啊都是编出来吓你的,当然了,那个会动的衣架子也不存在了。”
我松了口气,故意骂骂咧咧:“妈的,好玩儿啊?操!现在怎么办?”我指着面前的医院大门。
“看你了。”小奇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看着医院的大门,大门还是和刚才一样的黑洞洞的,急诊室门前幽暗的灯光也一如既往,甚至是泛着血光的十字没有丝毫退色,但我心里却没有了刚才的恐怖感,反而涌起一股兴奋。“来都来了,进去逛一圈也是好的?”我提议道。
小奇点点头,二话不说,拿出两只大手电。
“准备得挺周到啊。”我对他说,他又点点头,却没有再看我也没有再说话,转身闷着头走进医院。我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不安。
这不象平时嬉皮笑脸的小奇。他怎么了?还来不及思考,小奇就走远了,我只好快步跟上。
夜很静。耳畔除了风的“忽忽”声,就只有夜虫稀疏而不响亮的鸣叫。现在是凌晨两点一刻,我们故意挑了一个周末的后半夜,这样可以把遇见不相干的人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因为人多,阳气就重,或者说就能互相壮胆,而我们是来找恐怖题材的,绝对不需要很多人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应该说我们选的时间很正确,现在确实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绕过一座假山,医院里面的森森庭院里传来的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人有一种阴冷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药水味,让人浑身都很不舒服。
路越来越窄,最后只能一次容一人走过,小奇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快步的走着带路,我在他屁股后面跟着,四下晃动着手电,东瞧瞧西瞅瞅。惨白色的昏暗路灯只能照亮五米见方的距离,其它一切都是黑洞洞的。我的思绪开始游离起来。昨天被台长骂了一顿,说我没有敬业精神,做事情只有冲动而没有恒心,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妈的,你来做做看?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栏目当初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台上也确实都期望很高。随着电视的普及现在电台是越来越难做了,正需要些新的点子和创意。也许我的这个异想天开的构想就是应运而生。因为这个节目牵扯到神神鬼鬼的东西,台上着实下了很大的力气去宣传部争取,想来我确实是得到了很大的支持。所以想想他的话确实也很对,也就不跟这个胖老头计较了。比较倒霉的是被头儿骂的时候卫薇薇也在场。她到是很识相的很快出去了,但我已经看见她冲我轻蔑的一瞥。这娘们儿!很了不起么?前面一排树后传来流水的勃勃声,我用手电扫了一下,看见树后面有假山。我陡然停住脚步,一股寒意直往心头涌将上来。
该死!假山!假山不是刚才已经绕过去了么?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还在继续往前的小奇的肩膀:“你在往什么地方走?”
小奇回头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迷路了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我们五分钟前就来过!”我指着旁边的假山。
小奇忽然笑起来:“哈,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我们刚刚才走过。但我没有迷路。你不是要找恐怖的灵感吗?我就顺便带你四处逛逛,当然越黑的地方越好。”
我松了口气:“是么?”
“当然了。你以为我要带你到哪里去?”小奇奇怪道。
“没。”我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带路。
在一排阴森的若有若无的惨白灯光的映寸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盘旋在我们面前。路的尽头有一段极其阴暗的地方,只有一盏白织灯不规则的忽亮忽灭。一扇老旧的门户在一明一暗的惨白色的灯光中有一种异样的阴森。没人知道这个阴森的门户里到底藏着些什么。我走上前去,看见暗黄的门上有血的印子,横七竖八,大都是暗黑色的,看来是有些年代了。但仍然可以看见有新的还是红色的印子。长而不深浅不一的裂缝布满了门,有的甚至纵贯整个门户。门户上面有一个框,可以看得出曾经是贴过一张纸而现在却被外力撕掉了。
一切都跟上回小奇跟我叙述的场景一样,只有那张写了“手术室”三个大字的纸没有了。想必是被风吹掉了吧?
小奇定定地看着我,腮边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我颤声道:“是这里?”
没有回答。
他慢慢地走到门口,轻轻一推门,门无声的开了。还没等我想明白来龙去脉他一步跨了进去。
“你干什么?”我叫道。但他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连忙拿出手电往里面照射。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门,很显然里面一定是房间,但却不知多久没有用过了,门上的锁均有不同程度的绣掉的痕迹。小奇已经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在长长的黑暗之中只有小奇脚下的“空空”声回荡在走廊里。
“小奇,你快回来!”我忽然感到害怕起来。手电微弱的电光犹如萤虫之光,被四周巨大的黑色完全吸收个干净,不能给我一丁点勇气的鼓励。反而是阴森长廊让我看得模模糊糊的,这更加深了我的恐惧。
“小奇——”我扯开喉咙喊道。
小奇“空空”的脚步停了下来,但并不是因为我的喊声,而是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另一端的尽头。只听见“呀——”的一声,小奇的身影闪进了黑暗另一端的门里。
“呀呀呀、呀呀、呀……”门又在他身后自动缓缓合拢。
“小……奇……”叫喊声被我抑制在了喉咙里。很明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