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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一个人吗,还是等朋友?”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忽然钻人普克的耳朵。
普克扭过脸,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的脸,离自己的脸很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睛,明确地看着普克,显然是在对普克说话。
普克注意到她上过妆,但并不是浓妆艳抹。她穿一件黑色弹力紧身衣,领口
却很高,看上去很性感,但又不像在卖弄风情。这样的打扮,一时让普克有点弄
不清她的身份。
“聊聊吗?”她问,目光流转,十分灵活。
普克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她朝吧台里的服务生轻轻一勾手指,神态和动作都显示出是酒吧里的常客。
而服务生问都没问,便直接送过一扎啤酒,显然和她很熟了。
普克没吭声,她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酒,转过身子,面朝乐队
的方向,双肘向后撑在吧台上,脸依然靠普克很近,说:“别紧张,看得出你是
什么人。我也不是你担心的那种人。”
普克淡淡一笑,说:“我是什么人?我担心的又是什么人?”
“我不是‘鸡’,你也不是来找‘鸡’的。”她直截了当地说,满不在乎的
样子。
普克有点意外,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她的脸是侧着的,鼻梁很挺拔,脸上几
乎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不会超过25岁。
“怎么样,有点兴趣了吧。”她像是有点得意,又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啤酒。
普克放松地说:“好吧。想聊点什么?”
她转过身,趴在普克旁边的吧台上,颇有兴致地说:“不如我们来个小游戏
吧。”
看到普克一笑,她马上解释:“告诉你别紧张嘛,又想歪了。来做个猜谜小
游戏,猜猜对方的年龄、职业、婚姻状况,还有为什么来这儿泡吧,就是这么四
项内容。年龄可以有一岁的误差,家庭状况指的是已婚、未婚或离异。猜对一项
给一分,最后输的人付今天两人所有的酒钱。”
普克无可无不可地说:“有没有规则?还是就凭着感觉直接乱猜?”说这句
话的时候,脑子里闪了一下案子的事。
“游戏嘛,总要有规则。不过,也要凭感觉。怎么能说凭感觉是乱猜?你以
为感觉就是纯粹唯心的东西?”
普克真的很有兴趣了,想了想,说:“对于个体来说,也许不能完全算做唯
心,但如果跳出个体的范畴,没有办法向其他个体出示看得见摸得着的证据时,
往往只能被算做唯心。”她也有点意外地看看普克,说:“哦?你懂哲学?”
普克说:“说不上懂,看过一点书而已。”
她又笑起来,牙齿雪白而整齐,说:“快告诉你规则吧,再说下去,都要不
打自招了。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每个人向对方提问题,对方只回答是或不
是,通过这些问题来推测对方的年龄、职业等情况,每一项内容只能问一个问题。”
普克笑着问:“这里的酒是不是很贵?是这种问法吧?”
她笑,然后说:“你是怕我付不起,还是担心你自己付不起?另外有一点,
只能靠良心了,就是被问的人回答时一定得说真话。”
普克说:“好,女士优先,你先问。”
她清清嗓子,说:“好,我先就我先。你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是不是?”
普克说:“是。”
她接着问:“你这会儿已经下班了,是不是?”
普克说:“是。
她又问:“你不知道现在菜场的肉是多少钱一斤,是不是?”
普克想了想说:“是。”
她说:“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如果不和愿意跟你做爱的女人做爱,是不是因
为性无能?”
普克笑了起来,脸转到一边。
她表情严肃地问:“是,或不是?”
普克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不是。”
“好啦,现在宣布我的结果,你只要承认对或不对就行。”她说:“你今年
37岁,未婚,来泡吧是因为感到压力太大,至于你的职业嘛……”
她卖关子似的瞟了普克一眼,说:“是公安系统的。”
普克有点震惊。
“我得了几分?”她看着普克的表情,洋洋得意地问。
普克坦白地说:“四分。”
“哈!”她满意地在吧台上一拍,喝了一大口酒,说:“来吧,该你了。”
‘你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是不是?“普克模仿着她的问题问。
“不是。”她笑咪咪地说。
“你上过大学,是不是?”
“是。”
“你是不是离过婚?”
“不是。”
“你是不是本来就认识我?”问这个问题时,普克十分注意她的表情。
“不是。”她坦然地说。
普克说:“你今年应该在二十七岁左右,未婚,来泡吧是为了消遣。职业,
应该是公共关系一类。”普克自己都听出语气里的不自信。
她伸出两个指头,在普克鼻子前晃了晃,说:“掏钱吧。
两分。“
普克笑着,真的掏出钱包,说:“我早问过你这儿的酒贵不贵,万一钱不够,
我只好把手表先押在这儿了。不过,你得告诉我哪两个问题对,哪两个不对。”
她说:“年龄嘛,你少说一岁,算你对。未婚是对的,其他就错了。”
普克半信半疑地说:“你怎么证明你说的一定是真的?”
她仰头笑了两声,转过头,朝酒吧服务生勾勾手,服务生走过来。
她既不看普克也不看服务生,说:“这位先生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能
不能实事求是地告诉他?”
服务生对普克说:“先生,这位是我们的林总。”
普克无可奈何地笑了,说:“好,谢谢你。另外帮我算算我们两个的酒钱。”
服务生微笑着走开了。
“真是幸会,林总,你在这儿当然不是为了消遣,所以两项内容都错了。”
普克看着她说,“酒钱我付得心甘情愿。
但有个与酒钱无关的小请求,有没有什么绝招之类的,让我下次也能赢两杯
酒喝?“
她笑着把手伸到普克面前,等普克意识到并和她握了握手后,才说:“开个
玩笑而已,今天的酒我来请。不是我卖关子,我也没什么绝招,一靠观察,二靠
推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嘛,就是经验。不瞒你说,我常常和人做这个小游戏,
开始时只有一分两分,后来就赢多输少了。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不管什么事,
熟能生巧,次数多了,自然会越来越老练。”
普克听到这里,脑子里恍惚地出现一个意念,可他一时间没有捕捉到,便又
接着和林总聊了几句。刚才林总对普克提的问题及推理,普克仔细想想,都能想
出个来龙去脉,只是对于林总能猜到他的职业,依然很不解。普克他们有规定,
为了方便工作,可以只在必要的时候着警服。普克平时都穿便装,今晚他从没掏
出过证件,而第一次知道普克身份的人,一般都会说普克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刑
警。那么林总到底怎么知道他的职业的呢?
林总像是知道普克想问她什么,有意东拉西扯,就是不再提刚才的游戏。普
克不知不觉喝下去两扎啤酒,觉得有些倦意了,便说:“林总,明天还得上班,
我早点回去了。今天还是我请吧,下次再让林总请。”
普克坚持要付钱,林总也没再推让,只笑吟吟地说:“我叫林红,很高兴认
识你,能不能留张名片?”
局里要求每个干警都要用名片,目的是为了工作方便。
普克掏出一张递给林红,林红很客气地接过去,看了一眼说:“哦,六处,
那是管刑事案件的喽?”
普克说:“看来你对公安局挺熟悉,知道六处管刑案。”
林红笑了一下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可以说
什么人都认识一点。再说了,做娱乐行业,怎么能一点儿都不了解公安呢?”
回身叫服务生拿来一张她自己的名片,给了普克,说话时眼神显得有点妩媚。
“不会一出门就扔了吧?”
普克笑着说:“怎么会,只不过请了两杯啤酒,我还不至于这么穷酸吧。”
普克暗暗觉得林红实在是太老练了,举手投足,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像是蕴含
着无穷意味,又让人捉摸不透,她究竟是在有意暗示,还是自然流露。
普克准备出门时,林红笑着说:“还是向你坦自一个秘密吧。”她凑到普克
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暖暖地钻到普克耳朵里,弄得他有点痒,“刚才你进门前,
在门口停摩托车时,我刚好看到,你的摩托车牌号是00打头的。”
普克恍然大悟,只有公安系统的车牌号是00打头的。
林红笑着说:“所以关于职业一项,我算占了一个便宜,是先知道结果的。
当然,里面也要有我的感觉、推理和判断,只不过推理过程是逆向的。”
普克脑子里又是一闪。他连忙再次和林红握手道别,出了酒吧。普克觉得刚
才两次隐约的念头,似乎包含着对自己很重要的内容,他急于安静下来,好好地
理清头绪。走到摩托车旁掏钥匙时,口袋里掉出几张东西,拣起来一看,是刚才
自己付的酒钱,不知什么时候,林红又悄悄塞还给了普克。
晚上普克躺在床上,身体明明很困倦,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思索。他努力去回
想在酒吧与林红的谈话,想找到当时被触动的究竟是什么念头。后来在疲倦和酒
精的双重支配下,普克终于昏昏沉沉要睡着了。
就在意识游离在梦境的边缘时,普克突然间坐了起来,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他想起刚才闪过脑海的是什么念头了。
林红说:“不管什么事,熟能生巧,只要做得多了,自然会越来越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