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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不说话,只是转身去放手里的茶盏。
元宝走开我才看到这次出行的三个随行御医都在地上跪着。我看着为首的那个老爷爷,他是御医院资格最老的一位。我问:“张御医,我怎么了?”
张御医闻言看向元宝,元宝站在桌边并没有回头,背对着我点了点头。
张御医得到元宝首肯后,才斟酌一二慢慢开口:“姑娘是中毒了。”
“中毒?”我记得上次昏倒就是说我中毒,这次又中毒?为什么我这么招人恨,没完没了有人给我下毒。
“姑娘所中之毒乃是江湖门派都人人闻之色变的……泉。上次姑娘中毒晕倒乃是下毒之人同时下了两种毒。以上一次立即施展毒性的毒来掩饰真正所要下的泉。微臣失职,上次并未诊出。”最后一句张御医向元宝请罪。
“下毒之人存心隐瞒,江湖用毒流入宫里,本就让人难以设防。张御医不必自责。”元宝道。“只是可有解毒之法?”
“微臣久居京城,对此毒实在无能为力。倘若一开始便发现此毒,微臣尚可一试,只是如今毒发过一次……皇上恕罪。”
“此毒……毒性发作是怎样?”
“毒名为泉,意思是像泉一样的生命,在春夏活跃在秋季沉寂,在冬季被冻僵。此毒忌冷,千万受不得寒,否则将会昏迷不醒神智不清,毒发一次重于一次,终有一次会……长眠不醒,宛若冻死。”
我……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去江南
泉,是七毒宫一任宫主为其情人所制的毒。
五十年前的武林不似朝野一般逐步太平稳定,恩怨情仇,是江湖永远不平静的根源。当时正是江湖上有名的七毒圣手贺骄庭人生得意的时刻。不到而立之年便以不输正派名家五十年功力的武功与七毒门派谁人也及不上的毒术坐上七毒宫主之位。虽然用毒,江湖人却称一声“圣手”。毒医同源,碰上贺骄庭心情好,就算你中毒再深,只要还余了一口气,他都能给救活。
当然,前提也得是他心情好。
问题是贺骄庭为人猖狂,再加上七毒宫实在算不得是个讨喜的门派,因此贺骄庭在江湖上树敌不少。那年春他被仇敌买通杀手追杀,十名暗杀高手追了他整整一个月,最终十人毙命。十人个个死于腐骨噬心的剧毒,死状极其恐怖。江湖上下再次唏嘘不已。
但贺骄庭本人却是负伤逃往了江南,遇上了用毒圣手七毒宫主一生的劫数。
江南的女子,灵秀温润,风韵自成。贺宫主在逃往途中翻入一人家后院,却不料是位富商的女儿所住的庭院。贺骄庭与这名女子相爱了,并许下了厮守终身的誓言。但富商却并不知道他家的小女儿后院里藏了个一身腥风血雨的江湖人,他一心为女儿进宫的事张罗着。自古士农工商,商人做了再大的生意也到底是为士人所不齿的。所以商贾之家要么培养一两个秀才,要么培养一两个秀女。
这位富商家中只有一个儿子,却不成气候。所以富商只得动了培养秀女的心思。
贺大宫主被他的七毒宫人召唤回去之时,不晓得是脑子抽掉还是怎样,问这位小姐是不是真的不会去京都。小姐当然是对贺大宫主一片痴心,坚决地承诺她一定会等到他回来。贺大宫主当时尚有江湖恩怨缠身,不敢轻易露面向富商说明情况,害怕给他的心上人惹了麻烦。这位小姐也是个脑子抽掉的货色,她说你给我下种离开江南就会发作的毒吧,这样你就可以安心走了。
最后贺大宫主还真的研制出了这样的一种毒,给他的心上人下了之后却并不安心地走了。
这种毒就是泉。 遇冷毒发。
贺大宫主走时正是秋天,江南的秋天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所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江南的秋天并不像秋天,贺大宫主的新清单倒是像极了百花开败草木凋零的深秋。
可是或许贺骄庭与那位富家小姐都没有想到,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
就在贺骄庭走后没多久,富商与当地的知府大人打好了关系,将自己的小女儿当做江南年终贡品的一件,送到了京城。富商家的小姐自是不从的,可是她一觉醒来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富商为了家族的繁荣,给自己的女儿下了迷药。
贺骄庭是用毒圣手,一生用毒无数,却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爱情,就葬送在一包药店甚至路边摊都可以买到的劣质迷药上。
等到贺骄庭处理好七毒宫的大小事物,满心欢喜地赶回江南,却发现小姐的闺阁已空了。收留他常用的茶碗已落了灰,丫头仆婢已遣走了,他再也不用在杂物房躲着人了。
贺骄庭并没有去找富商对峙,那是最没用的办法,还会给已经去了京都的小姐带来不好的影响。贺骄庭立刻启程赶去去京都,那个时候他满心都是千万不要毒发的祈祷和对自己贸然下毒的谴责。
可惜就算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贺骄庭,想要进入皇宫也是困难重重,皇家的暗卫是比江湖更加阴暗与忠心的存在,江湖的杀手只是为了钱卖命,但暗卫是为了自己的主子,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是前者为了利益,后者为了信仰。
贺骄庭终于一身血衣站到当时的小姐——现在的娘娘面前时,他的心上人已经有了身孕。后来,贺骄庭给他的心上人解了毒,却也并没有带走她。而是一个人回了七毒宫将宫主之位传给他人,不及三十岁的贺骄庭,却像看破了红尘一般,隐退山林,再也没人找到过他。
当我看到这个故事的结局,掩卷沉思了许久。我觉得这个结局是有问题的,没有交代贺骄庭与他的心上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走了呢?那位娘娘是谁,当年贺骄庭闯入皇宫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没有那位娘娘的名号呢?那位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如今的哪位皇子公主?这可是宫里的史官记载的,怎么会这么语焉不详……
我怀着一肚子的疑问躺在元宝上次为我搬到他内殿的贵妃榻上发呆,长长叹气。我没有向贺大宫主一样跋山涉水勇闯皇宫为我解毒的心上人,但是却中了这个奇怪的毒,这可如何是好?
那天在行宫里毒发之后,元宝便为了我一介小小宫女结束了皇家的打猎行程,赶回皇宫,将我禁足在承乾殿里不准出去。因为这个毒只要不着凉就会一直隐而不发,所以承乾殿里多了三个大暖炉,我只要穿着秋装就可以在内殿乱转。自从知道我被下了这么厉害的毒,元宝茶也不用我倒了,地也不用我擦了,简直就像把我当宠物一样养起来。
我每天也只能看看话本子什么的,元宝因为处理公务很忙,所以大多数时候整个承乾殿只有我一个人。我想知道自己的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告诉小路子。小路子为我从藏书阁找到了这本书。话说自从我毒发了以后,小路子就好似同情我一般,再也不提之前的过节……我一直认为我们是没有过节的,只是小路子表现出来不是的。他对我好了很多,我差点感动的要哭。
正来来回回思维发散地想着,元宝就回来了。
元宝站在内殿门口的那个暖炉旁边驱散冷气,一边唤了我一声:“花花。”
元宝自从回来,就一直保持这个在内殿门口烤热了身子再进来的习惯,好像他身上带的那点寒气都能把我惹得毒发似的。
“元宝皇上……”我很开心地从贵妃榻上起身,下意识地想跑过去给元宝解了外袍,却被元宝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绞着手指头站在榻旁看着元宝傻乎乎地笑,“元宝皇上。”
“今天干什么了?还是看你的话本子?”元宝被烤得脑门上出了汗,才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
“嗯……花花今天让小路子从藏书阁给我找了本书。”
“哦?花花居然已经开始动用本皇上的藏书阁了?是看了什么经史典籍?”元宝饶有兴味地笑。
我给走到我面前的元宝解外袍,抬头就可以看到天子红红的一点都不威严的脸颊,因为天子开始不威严了,所以我说话就放开了很多:“没有,花花就是让小路子找了泉的来源记载。看了贺骄庭和……”
“花花。”元宝突然打断我“那是宫廷秘史,本来是不可以随便看的,但是既然你看了,也就没什么。只是这记载我看过,没什么用处,对解毒一事更是帮不上忙。”
天子一下子又很威严,我意识到那是元宝他爸的老婆的情史,自然是不能妄加评论的。所以我不说话了。将元宝的外袍挂到衣架上,我斟酌了一番,还是说:“元宝皇上,我觉得还是有点用处的……”
元宝坐在了凳子上,微微仰头,问:“什么用处?”
“元宝皇上你看,贺骄庭当年是为了让……嗯,不离开江南才下的毒,而那位小姐也是想着不离开江南……”
“花花你想说什么?”
我低下头不敢看元宝:“元宝皇上你让我去江南吧。”
“不可能!”元宝一挥袖子,桌上的一个茶盏落地,碎片蹦到了我的脚边。
可是我还是想说完:“元宝皇上,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每天为我多了三个暖炉,我每天都只能呆在承乾殿……我,我每天都一个人无所事事,什么也帮不了你,我想出去……去江南就不会毒发了,也不会……”
“在本皇上面前都敢自称我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不敢提的?是一等宫女就一辈子都不能出宫,这是大瑛朝的规矩,怎么?你要本皇上为了你一个小小宫婢坏了规矩?!”元宝愤然起身,连外袍都没有披,就走了出去。
我呆呆地在原地站着,想到这好像是元宝第一次这样生气地和我说话,元宝也是第一次失了礼仪没有整装就出去了……这是元宝他的承乾殿,他把我留在这里,他去哪儿了呢……
站了许久,突然地上吧嗒砸出一个圆形的水滴,然后,又吧嗒吧嗒……
元宝他把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