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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劝慰着文聘,贾诩也禁不住遥望北方,看着一只飞鹰展翅迅疾划过一朵朵白云,像飞箭一样消失在视野尽头。
六月的太阳释放了一天的热量,傍晚时分,热量耗尽的白茫茫大太阳蜕变成鲜血般的红色,红色夕阳将褐黄的大漠荒草镀成一片金黄,也把一支沿着黄河前进的军队笼罩在金黄之中。士兵好多天没有洗过的衣服上尘土被阳光映照得格外显眼,从远处观看,就好像是一幅很是有些年头的老相片。
“耿校尉你看!”
士兵的呼喊把正在欣赏黄河中硕大圆日的耿忠惊醒,目光循着士兵的手指向前眺望,见夕阳映照得红彤彤一片的荒漠深处升起了一缕孤烟,没风,那股烟雾自地面笔直的直上青天,消失在天空的白云之间。
“传令下去,以那道孤烟为目标,立刻紧急行军!我们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力争夺得这次远征的开门红,赶在凌武和韩遂马腾之前拿下首功!”
一年来喜形不见于色的耿忠,此刻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激动,马上放弃欣赏黄河落日的美景,带领大家率先向西绕过黄河的一个转折河滩,然后对着那道笔直上升的孤烟杀气腾腾而去。
跑了一两千里,耗费无数金钱粮草就是为了眼前的时刻。
自从今天中午得到贾诩准许开战的军令,前锋各支军队都磨拳擦掌准备拔得首筹,开战第一胜非比寻常的意义大家都心知肚明,把开战第一战功记在自己名下,当前就是诸位前锋军官最大的心愿。
除了以上特有的意义之外,这次战斗对于耿忠更有着特殊的意义。
刘谦可能是当初没有了解耿忠的身份,其实耿忠的身份在耿家也比较尴尬。
东汉建立,给耿家带来最大名望的是大将军耿弇。云台二十八将排名第四的耿弇,此人非常了不起,在协助光武帝光复全国的战斗中,史载平郡县四十六,屠城三百,未尝挫败焉。
一句未尝挫败焉就证明了耿弇是为常胜将军,生平未尝一败,这样的战绩在云台二十八将中独一无二的。其他的云台二十八将可能在战功上超过了耿弇,只是都有败绩,唯有耿弇是个常胜将军。
史载,当时人称耿弇为韩信第二,曾有人进谏光武要除掉耿弇,好在光武刘秀心肠不错,考虑半天之后说一句:“朕终不使耿弇为淮阴也。从中可见耿弇军事能力达到了何等水平。
有个如此厉害的耿弇,一般人以为耿家就是因为耿弇一人之力强盛起来的,可惜事实不是这样,在协助刘秀建立东汉的战争中,耿家几乎一家人全都参加了战斗,待东汉建立,耿弇的父亲耿况和弟弟耿舒、耿国也各自凭能力封侯。
此后,为耿家大放异彩的并不是耿弇的直系后代,而是他弟弟们的三个儿耿秉、耿夔和耿恭。三人各自为将,皆为大汉立下了赫赫的功勋,成功打破了一个家族三代为将必败的谶语。
但是,如此一来耿家就出现了主弱枝强的局面,偏支如此显眼就深为出身耿弇之后的族长所忧虑。后来虽说没有明言,暗地里却没少对偏支打压。
耿忠是耿恭的重孙,自然属于耿家旁支,只是他表现得一直很优秀,又让家主找不到什么毛病,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这也是为何耿忠遭到了暴打之后,耿家没有丝毫表示的主要原因,他们无非是想借刘谦的手打压一下耿忠的气焰,同时还能证明他们一点也不徇私的开明。
这一些刘谦不清楚,可是耿忠心里边门清。
在家族看不见摸不着而又真实存在的打压鄙视情况下,耿忠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以军功为出路,用真实的军功向大家展示他的能力,然后重振没落三代的旁支。
以上所说的是耿忠现实中背负的压力,让他转化成最大的动力努力拼命工作,除了现实压力之外,耿忠心中也有一股豪情,他想把祖先走过的路都走一遍,把祖先没有实现的愿望一一实现。
大汉永元年间大规模讨伐匈奴,耿秉为主帅车骑将军窦宪的副手,耿夔为先锋大将,耿恭为军司马,耿家第三代精英纷纷上场,数战把北匈奴单于击溃生死不明,一举把北匈奴的势力从大草原驱逐到西域。
耿忠每每想到此处,都禁不住热血沸腾,感慨那是该如何激烈雄壮的战争,幻想着有天可以踏着祖先的脚步,实现高祖临死前高呼斩尽异族的愿望。
今天,就在今天,在大汉国力下滑到谷底的今天,耿忠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来到祖先战斗过的地方,来完成祖先没有完成的遗愿。
战马狂奔中,没有一丝风的大漠掀起了阵阵狂风,呼啸间凉爽的风儿没有熄灭耿忠心中的沸腾,他不由得想起了刘谦,他笑了,笑得很甜很真挚。
“刘谦,只要你不篡逆大汉,就凭你如此为大汉未来谋虑,能在不可能的局势下放弃夺取中原而倾尽全力消灭异族的做法,我耿忠以后就是你的一条狗,任由驱使!”
五千铁骑犹如一个巨大的扫帚,所过之处带起无边的尘土,尘土持续升高,很快将方才有些江南风韵的黄河河曲给笼罩其间,变得黄蒙蒙一片。
奔驰,奔驰,褐黄的尘雾一点点和前方的孤烟拉近了距离。
就在汉军视野中孤烟逐渐明显,孤烟四围出现一个个白点之时,耿忠手臂蓦然前后挥舞一下。身后浓烟中的黑线顿时窜出两道铁流,划着曲线从两边轰隆着向前方奔去。
“加速!敌人已经发现我们!”
“诺!”
奔驰中,洁白的帐房一点点在眼帘中清晰,足有一百多个,耿忠满意一笑,他喜欢大鱼。
待看到两道铁流逐渐跑到了各自制定位置,完成了包围的战略构想,耿忠冷笑着打量从帐篷中奔驰出来的几百个由白发苍苍和十二三岁少年组成的军队,指着他们说道:“大家看清楚了,这些匈奴人为何没有壮年?为什么?”
“他们的能战之士都去三辅祸害我们亲人去了。”
“我们该这么做?“
“血债血偿!”
“大家记好了,我们的任务和信条是决不能放过一个!报仇!”
耿忠脸上闪过一阵残酷的冷笑,猛然挥手下达屠杀的命令。
“我儿,如果有一天你面对匈奴人,千万不能手软,一定要替为父多斩几个匈奴人首级——”
一边下达命令,耿忠蓦然取出寒光四射的马刀,心中回忆着父亲的来信,双目不断闪耀着刻骨铭心的仇恨,长刀倏然劈中一个匈奴老人的面门,这名匈奴人连一声哀嚎也没有,脑袋就被耿忠批为两半,白色的脑浆和赤红的鲜血,随着刀势被分成两个明显的冲击破,先在空中凌空飞翔一阵,然后就被滚滚而来的尘土遮掩其中。
“为父的伤势你不要操心,只是不能在动手而已,性命无碍,只是你弟弟不小心中了匈奴人的排箭,战死了。——”
马刀哐啷一声划过斩向他的弯刀,耿忠一个干脆利落的斜劈,一个十几岁的匈奴男孩痛苦的厉叫着身变成两半,腰腹断裂处白花花的肠和没有发育好的内脏伴着鲜血凌乱飞散。
“不要伤心难过,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耿家死在战场的还少吗?放心,茂陵现在还固若金汤,为父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有惦记为夫的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替为夫多杀几个匈奴人!”
身为人,耿忠听到匈奴人进入三辅难免牵挂年迈的父亲和家人,由于汉州军一直控制着陈仓,可以让三辅弟和家人联络,耿忠也难以免俗的给父亲写一封家书,这是他外出一年来第二封家书。
第一封家书是被迫向家人解释一下他在张掖的情况和想法,要不家人担心他被刘谦整治,而后就再也没有写过。这一次,由于情况特殊,耿忠三思后还是奈不住心中对家人担忧,写信询问老父亲安康和家中近况。
“报仇!报仇!”
“杀!杀!杀!”
前边已经没有敌人,耿忠收起被鲜血染红的马刀,勒马四顾。
据眼前的帐房数量耿忠判断,这个绿洲中的匈奴人不过三千人左右,其中只能勉强聚集三四百个战斗人员,其余的全是妇孺老幼。虽然匈奴人女人也能骑马挽弓,可是精良可用的战马早就被上次入侵三辅的战斗清空,而缺乏武器补给的匈奴人自然也把为数不多的武器给带走了,故而耿忠一点也不担心他麾下五千名全身铠甲的战士安全问题。
听到吼叫着报仇的声音,耿忠心中莫名的感到温暖了许多。
呼叫这个口号的大多原来就是汉人,从三辅传送过来的战报上详细的说明了匈奴人在三辅制造的罪孽,出于汉人特有的骄傲和血脉中说不清的共鸣,这些战士早就憋着一口气,准备用血债血还的方式为同胞报仇。
其余的一些人是表现积极的新汉人,他们在接受了教导员的劝化之后,真正的把他们当做了汉人,处处以汉人自居,有时候甚至比汉人还要汉人。
或许是他们心中迫切的想要让大家忘记他们的根底,也许是他们心中渴望领略汉人征伐四夷中真正的强悍,他们对于这次远征的热情甚至比汉人还要迫切,每天打磨武器时还不忘叨念着,钢刀哇到时候你可一定要饱饮匈奴血呀,让匈奴人再次领教我们汉人的厉害!
其余叫喊着杀杀杀的新汉人,并不一定表示他们对汉人认同感较差,耿忠清楚,这全是刘谦制定军功制度和这次迥异于以往的政策造成的。
军功在刘谦军中可是个好东西,谁也不能抹煞的好东西。按照制度,军队主官只能负责制定战术策略和带领作战,计算军功则是教导系统的事情,故而就算是上级看不惯下级士兵也不能抹煞士兵的军功。除此外,如果士兵感到教导系统计算军功有误,可以向上级教导系统反应,甚至可以直接在刘谦那里起诉。
五千名全身披挂的战士,对待四五百名老弱残兵,其结果根本不用想象,半刻时间不到,厮杀声就消失在这片绿洲之上。
五千名战士一步步推进,很快就把匈奴人的帐房包围起来,然后静静等待耿忠的命令。
耿忠淡淡一笑,刘谦虽然早就下达了迥与以往的新政策,可是刘谦军自建立起那一天起就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