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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北宫宣明殿。
宣明殿是皇后的居所,位于北宫中轴线之上,殿外白墙红柱,殿内高大简洁,没有像与它宫殿那种奢华,它除了规模宏大以外,更是有一种肃穆之大气,它表示着皇后母仪天下的庄重。它原来是东汉第二任皇后阴丽华的故居,以后成为列代皇后的驻跸之地。
由于它坐北面南,阳光顺着无数窗棂普照其间,宣明殿并没有像中轴线以外的宫殿那样,有些阴暗。
此刻,正是中午,殿内阳光充足,冬日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殿中,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玉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尘不染,好似一面镜子,将大殿之上彩绘的吉祥云朵,和大殿四围洁白的绣凤纱幔,收敛其中。
阳光照射到殿中北边的大幅屏风之上,屏风上的百鸟朝凤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那只慈爱中带点骄傲的凤凰,仿佛即将展翅欲飞。
屏风南边摆着一张檀香矮榻,上面镂雕着精美的龙凤图案,矮榻之上有两个绣金蒲团,蒲团中间置放着一张短几,短几其上有四个绘金漆盘,盘中是各色干果。
矮榻西的蒲团之上跪坐着一名女子,此女子有二十几岁,生得叶眉凤眼,气质妩媚之极,当得上天生丽质四字。
她伸出如葱玉指,轻轻接过张让剥开的西瓜子,含笑道:“中常侍说下去呀,大皇子从来不敢在本宫面前多言,本宫想不到,这个刘谦眼光倒是很好,陛下要是这样看的话,本宫就不操心了。”
“以老奴看,刘谦说的很有道理,大皇子很有孝宣帝遗风,大皇子未来会是一代明君。”赵忠一边打量着何皇后说话,一边将剥好的西瓜子慢慢放进何皇后的手中。
“可是陛下他却不明白。”何皇后蹙起双眉,幽幽一叹道。
“陛下他早晚会明白的,不过,刘谦和一般的外戚不一样,他还是汉家宗亲,您是不是该接见一下刘谦,让这小子从此死心塌地为大皇子尽忠?”张让进言道。
“陛下定不下决心,指望他也没用,如果辨儿登上大宝,再笼络也不迟。”
张让做出一副怨天尤人之情道:“皇后不要担心,陛下哪里,有老奴哥几个为您分忧。如果您想着以后再拉拢刘谦,以老奴只见,就有点迟了。”
“为何?”
“您应该知道,刘谦如今可是陛下的福将,在年轻一代中,最能使陛下青眼有加者,非他莫属。您也知道,陛下最近用人爱用汉室宗亲,如果陛下将心中忧虑对他推心置腹,您说他该怎么选择?”
何皇后轻轻将西瓜子送到口中,银牙狠咬半晌说道:“他会选择刘协,因为他没有选择。”
赵忠眉开眼笑道:“皇后圣明,到那个时候,刘谦就没有选择了,不然,他的小命就保不住。可是,您要是事先给他说,就说您能保住他的小命,结果就是另一个样子。”
“怎么讲?”
张让心中诽腹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辛苦扶植起来,如果不是平时在自己面前还算本分,早就将你赶下皇后的位子。”脸上讨好一笑道:“皇后您想,陛下召见刘谦时,老奴兄弟自然会给您报信。如果您事先给刘谦说好,陛下询问的时能保他不死,他是不是就会帮大皇子说好话。到时候,他的命都是您救下的,您说刘谦以后他会如何做?”
“嗯,有道理,如果有你们给本宫传递消息,再加上你们的力量,本宫确实能保他不死。本宫现在这里谢谢两位的高义,如果辨儿有朝一日登大宝,本宫母子一定忘不了两位的恩情,如风!打赏两位大人。”
“老奴不敢!”
“收下吧,你们时常为本宫一个女人家分心,实在不容易。没有两位费心,本宫不会来到宫中,没有两位上下奔波,本宫也坐不上这皇后之位。没有两位相助,本宫只怕早就被王美人赶下皇后宝座。收下,这总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张让和赵忠相视一眼,分别将两千金放入囊中,低呼道:“谢皇后恩赐。”
“自家人何必客气,两位再帮本宫想想,什么时候传刘谦进宫合适?”
“能够在大婚前给他赏赐,最为合适。”赵忠眼光中闪着寒光道。
张让心中深深叹息一声:“刘谦,对不住了,我虽然不相信你会杀我,可是你却必须要死。蹇硕说得好,‘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老夫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千不该万不该,往京城调集五百甲兵。”而后颇为忠诚说道:“后天就是刘谦大婚,明天最为相宜。”
何皇后见两人如此为她设想,面带喜色道:“本宫就依两位所言,传懿旨,命虎贲中郎将刘谦,明天前来宣明殿见驾。”
何皇后没有注意,当她选完懿旨后,张让和赵忠之间的诡笑。
“回主公,至今没有李姑娘半点消息。唔,对了,李姑娘出走那天,曹操中途就从平乐观回家,回家后不到一刻,他们一行又匆匆向东而去。
逃亡途中,属下感到用逃亡来形容他们的行动比较合适,他们只带上简单的行李武器,从曹府而出后,根本不讲究路人的安全,一路纵马而驰,踏伤许多路人。其中就有主公所惦记的郭嘉先生。”
“哦?”
刘谦应了一声,将炭炉中冒着青烟的黄酒舀出一勺,倒到酒盅里,递给李策后道:“玄机一定话中有话,我那天怎么没有现郭嘉的伤情,说说你有什么现?”
李策拿起酒盅,一饮而尽,看了刘谦一眼,心中想到:“主公在自己面前,从没看不起自己,每次都是如此可亲,以为他是那种万年不会生气的好人,可是自己清楚,主公他对待敌人的雷厉风行。”
他脸色平静道:“那天,曹家一行人驰到中东门时,由于城门狭窄,马匹踏伤不少人。而郭嘉若不是让一位蒙面人救下的话,说不住连命也不保。那个蒙面人武艺高强之极,夏侯家两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曹操见讨不了便宜,再加上急于逃亡,就带着众人匆匆而去。”
刘谦却是越笑越甜,他又递给李策一杯热酒,笑看李策的脸色从乌青渐渐红。
他了解李策,没有重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亲自前来汇报,他既然亲自前来,一定会有重大现。根据李策的前言,刘谦觉得李策为了使他开心,而故弄玄虚。事情**不离十与李冰有关。
“行呀玄机,学会在我面前卖关子了,其他事随后再说,先将李冰的事情说清楚。”
李策再也装不下去,嘿嘿笑道:“就知道骗不过主公,不过,属下也不敢肯定那个蒙面人就是李姑娘,只是从他是戟法及身高判断,她像李姑娘,而主公不认为郭嘉出现的太巧了吗?”
“你分析的有道理,暗隼卫和李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舅舅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大好,他也非常认可你的能力。你先辛苦一阵子,等两年,我会给你找一个好搭档。”
“谢主公!”
“最近可有不顺心的事情,玄机呀,不是我说你,你什么事情都藏在心中,我们不但是上下级关系,还是朋友,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我上一次给你提议的红袖,她可是一个好姑娘。你要是看不上她,看那个女子顺眼,就给我说说,还是成家立业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李策感到浑身热,揉揉眼睛笑道:“主公的酒劲真大,就快赶上家里酿的新酒了。嘿嘿!谢主公关爱,属下曾将誓,一日不除去张让,属下一日不娶。对了主公,属下今天现,宫中的人马四下盘查,属下觉得,他们会查出我们最近的行动。”
刘谦心中暗骂:“一群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真想让老子做那翻天之举,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老子比兔子强多了,惹急了老子,老子就不计后果干他一票。”
脸上却温言劝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的根基毕竟太薄。能做到眼下这个地步,我已经很满意。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玄机,我对你的承诺就不再提了,也许不到时间,我就能让你称心如意。”
李策听完刘谦的温言温玉后,没有感到一点温暖,他感到冬日的寒风像刀子一般侵入他的心中。
“谢主公,属下告退。”
刘谦送到门口道:“玄机慢走,我就不送了。”
等李策走远之后,对着候在院中的刘义说道:“将演武场的剑师王越请来,不要让大皇子跟来。”
之后他回到书桌边的靠椅上,舀起炉中的黄酒,美美饮了一口。自语道:“我怎么还是感到黄酒好喝,新酿的白酒酒精度过高,喝多了伤身。
哎,谁说古代人笨,我只是稍微透露一点蒸馏的常识,瞧,自己鼓捣不出的高度蒸馏酒,硬是让刘家的小酒坊整出来了。”
刚刚感叹完,就听到刘义高呼道:“少爷!宫中懿旨到!”
接着又听到王越高呼:“贺喜刘大人,皇后在新婚前要封赏大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宣明殿危机
天有不测风云,昨天还是一个艳阳天,今天天空阴暗起来,天空中乌云密布,干冷的东北风横扫雒阳城中的每个角落。
大剑师王越挺立在宣明殿外,身体像一只标枪,寒风裹起他的衣服下摆,随风飘荡不停。他单手握着剑柄,剑是一柄竹剑,这是皇宫的规矩,除了皇宫戍卫的武士,其余人一概不得携带金属武器。在着寒冷的天气,没有人注意这个武夫,如果有人在意的话,就会现,他的鼻尖渗出颗颗汗珠。
宣明殿中,比起昨天来讲,有点阴暗。不过并不寒冷,殿内几个兽炭火炉放射的热量,驱散了冬日严寒,而肆虐呼啸的北风,只好无奈的游荡在窗棂之外。
刘辨无所事事的肃立在何皇后面前,低头恭听何皇后的教诲,从表面看来,刘辨的态度很是端正。
其实他心中无奈的悲鸣着,“每次都是这样,江山呀社稷呀,走上帝王之路的好处等等,没有半分新意,早就听够了。”
可是他又不得不做出洗耳恭听状,他不想惹母后生气,他也知道何皇后全是为了他好。
“辨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等你坐上龙座,这个天下不就得听你的,这个天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