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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镇弘胸有成竹根本不惊。
“老太太。”陶妈妈隔着帘子道,“郭老夫人来了,太太派陆妈妈来接您去智袖院。”
薛老太太一愣看向薛镇弘,薛镇弘笑道:“那我出去了,我住在崇文门边上,您要有事就派人去找我绝宠腹黑药妃。”说完掀了帘子出了门。
薛老太太摇摇头让陶妈妈服侍换了衣裳去了智袖院。
幼清坐在房里做针线,炙热的日光自斑驳的湘妃竹帘子星星点点的透进来,她聚精会神的绣着枕套,并蒂莲在纤细的手指中一点一点绽放,绿珠从外头跑进来,急着道:“小姐,郭老夫人来了!”幼清一愣,针线就扎进手指里,她嘶了一声抬眉看向绿珠。
绿珠过来捏着她手:“疼不疼。”幼清抽了手,凝眉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奴婢不知道,我现在再去打听一下吧。”说着要出去,幼清放了针线下炕穿鞋,“还是我去吧。”说着边走边提了鞋子,步履飞快的朝智袖院而去,春柳正守在门口,见着她来正要心里,幼清做了嘘声的动作,提着裙摆上了台阶,隔着帘子就站在了宴席室的外面。
“……他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头也没个人照料的,前几日去我府上,头一天穿的一件细白灰的长衫,第二日竟还是那件,还都是成衣铺子卖的,针线虽好可哪有自家人做的好。”郭老夫人叹了口气,“他是不想催,可我瞧在眼里却是替他着急,我看不如先把婚事办了,也不着急圆房,等丫头及笄了再说。”
方氏目瞪口呆,忍不住去看薛老太太讨主意,薛老太太也暗暗皱眉,郭老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前也有人家提前将女儿嫁出去的,在婆家办及笄礼,再在长辈的主持下圆房,这样不是不可以,可是……
幼清虽是表小姐,可毕竟养在薛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好事可不能临出阁了还让人背后说闲话。
薛老太太当即有些不高兴,可是这话是从郭老夫人嘴里说出来的,她不敢拒绝,所以把问题又推给了方氏。
方氏为难的道:“您说的有道理,宋大人我瞧着也心疼,过年过节的都是一个人,家里连个浆洗打扫的仆妇都没有。可是……那边也没个长辈,幼清就这么过去……”年轻人*的,幼清年纪太小,连葵水都没有来,若是出点事可怎么是好!
郭老太太懂方氏的意思,顿时笑着道:“怕什么,你到时候赔个得力的妈妈跟着伺候就是了,不懂的就教,看着点就好了!”
方氏语噎!
幼清慢慢下了台阶,忍不住失笑,什么他头一天穿了这件,第二天还是这件衣裳……他要不然就是故意做给郭老夫人看的,要不然就是两件衣裳一模一样的,她可不相信宋弈会两天穿一件衣裳出门。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他当初费了劲请郭老夫人出山的目的了,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媒人,把道理摆出来说的清清楚楚,言辞又这么恳切,姑父和姑母包括薛老太太谁能拒绝的了?
关键,郭老夫人还是姑父上峰的母亲!
幼清笑着回了青岚苑,将当初宋弈写给她的信拿了出来,当初定亲时他便说,婚事肯定在年内完,让她不要着急……她还好奇他要使出什么手段,没想到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当初答应说明年成亲的时候可是痛快的很。
好人都是他做的。
真是狐狸!
116 请期
晚上,方氏等薛镇扬到家,就将薛霭和赵芫一起请到了烟云阁,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事。
方氏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结果,为难的道:“这要是嫁过去,身边也没有个人照料指点,我不放心,更何况,她再聪明稳重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她是一百个不愿意让幼清今年就成亲,原还想再留两年的呢。
薛老太太眉头紧紧蹙着,很为难的样子,沉声道:“我看这件事还是去问问亲家舅爷的意思,若是他同意,那我们也不必硬留着,若是他不同意,这件事还要好好和宋九歌谈一谈。”总之,薛家是不能做这个恶人的,但若方明晖同意,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赵芫还不知道这件事,听的惊讶的不得了,问方氏道:“娘,今儿郭老夫人来是商量婚期的?”
方氏点了点头
客串皇后。
赵芫愕然,现在就嫁过去,也太早了点,她不由朝薛老太太看去,眼神中就少了一份敬重……幼清养在这里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就算不能把她当薛家的小姐看待,可也不必把事情推的这么干净,就是她也明白幼清不能嫁,祖母却还说出这种话来。
关心的并非是幼清,而是薛家的名声。
赵芫头一抬正要说话,薛霭已经当先开了口,道:“已入了夏,到明年的婚期也不过一年多些的时间,何故等不得。”望着方氏,“您再和郭老夫人商量商量。”
赵芫点着头,觉得薛霭说的有道理。
“我下午听着话就想回了,可是郭老夫人说的……”方氏很为难,她其实也觉得郭老夫人说的有道理,这件事若是放在别人家,她觉得没有什么,不圆房且又能照顾姑爷料理家事,小夫妻还能多些相处的机会,没有不合适的,可是事情放在自家姑娘身上,她就迟疑和为难了,“要不然,让宋大人住到我们家来?”在外院收拾间房来,给宋九歌住。
“这不好吧。”赵芫犹豫的道,“怕是宋大人不愿意。”除非是那穷困的没志气的,要不然几个男子愿意住到女方家里来,更何况,两个人还没成亲……也不是没有地方住。
她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给宋九歌送几个仆妇过去,既然郭老夫人是觉得宋九歌一个人没有照顾,那就送几个人去照料呗。
但是,几个仆妇,宋九歌不会自己买啊,何故让他们送。
赵芫又觉得这个不好,暗自摇着头。
“老爷。”方氏朝一直未说话的薛镇扬看去,问道,“您说怎么办!”
薛镇扬正端茶啜着,眉头微蹙有心事的样子,闻言他放了茶盅,沉声道:“今天,郭大人也问了我婚期的事,还戏言近几个月因鲁直的事闹的头疼,办几件喜事大家热闹热闹也是大好的事。”鲁直去年押解进京的,在大理寺关了近一个月后,等过了年开审的,朝中弹劾的奏疏雨点似的数都数不过来,可因鲁直是严安的门生,大家做事不免多了几分谨慎,是以,直到这两天才将他的罪责定了下来,可也只是个玩忽职守不作为的罪名,秋后充军,流千里,家眷不问罪。
薛霭直皱眉。
很明显,郭衍的意思和郭老夫人是一样的,都觉得婚事应该提前操办!
“这件事九歌是什么意思。”薛镇扬朝方氏看去,方氏摇摇头,回道,“妾身没有问九歌,只是郭老夫人既然能来说这些话,又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九歌不可能一无所知的。”也就是说,宋九歌肯定是知道的。
“还是问问他的意思吧。”薛镇扬看了看时间,回头对薛霭吩咐道,“你遣个人跑一趟,现在时间还早,请九歌过来。”
薛霭颔首派了澄泥去请宋九歌过来。
“无论是什么结果,子修那边肯定是要说一声。”薛镇扬缓缓而道,“幼清那边也要问问她的意思,这门婚事是她自己的拿的主意,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想必她心里也有打算的,若是她不同意,这件事我来去和郭大人说。”
方氏点点头:“我去问吧!”她叹了口气站起来,又看着赵芫,“你是长嫂,随我一起来吧。”
赵芫看了眼薛霭,起身应是,跟着方氏出了门。
薛镇扬就暂时放下宋弈和幼清的婚事,和薛老太太说起薛镇弘的事情来。
方氏一路到青岚苑,幼清已经得了信在门口迎她们,引着婆媳二人进了暖阁,按长幼落座,方氏叹了口气直道来意:“……今天郭老夫人来过了。”她将郭老夫人的话说了一遍,“我是不愿意,你年纪太小,我怕你吃亏。但换个角度去想,既是定了亲,九歌和我们也是一家人,以前他过的怎么样轮不到我们操心,可如今却是不同,他过的不好,我瞧着心里也难受。”话落望着幼清,“你姑父请了九歌来,我这边也来问问你的意思,提前嫁过去……你可有愿意。”说着已经红了眼睛。
幼清心头一酸,她和宋弈盘算着怎么才能早点成亲的时候,自始自终都没有考虑过姑母的感受,她们亲如母女,姑母肯定舍不得,更何况在姑母看来,她年纪小许多事都不懂,若是……将来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姑母。”幼清走过去在方氏身边坐下来,挽着她的胳膊,低声道,“不瞒您说,这件事其实是我和宋大人商量过的。”
方氏闻言一愣,赵芫已经跳了起来,问道:“你和宋大人商量过的,为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幼清怕赵芫知道了害怕,方氏会胡思乱想,就望着两人诚恳的道,“你们担心的事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吧!”
方氏立刻就想到了舞弊案平反的事,她什么事都会和薛镇扬说,唯独这件事她一直没敢开口,如今听幼清说她立刻就想道了,轻声问道:“是不是为了兄长的事?”
幼清几不可闻的点点头,道:“若非为了这件事,我真的打算在您身边待一辈子,谁也不想嫁。”
“真是傻丫头。”方氏望着幼清,心疼不已,“你可不能委屈自己,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幼清没觉得委屈自己,只是要和宋弈成亲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罢了,对于她来说,最后到底嫁给谁并不重要,现在人换成了宋弈,她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至少,在许多事情上宋弈都比别人优秀。
赵芫就想到了幼清莫不是因为薛霭和她的缘故?怕她多心?可是又觉得幼清坦荡荡的不是这样的,她听的云里雾里的,望着幼清,问道:“什么委屈自己?娘,幼清,你们在说什么?”
这毕竟是幼清的私事,赵芫虽不是外人,可毕竟是嫂子,她不想让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