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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飞琼怒道:“玉皇乃昊天金阙之主,王母更是得元始天尊授方天元统之录,制召万灵。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不将玉帝和王母娘娘放在眼中?我与妙想姊姊奉王母娘娘之命……”
婴勺夫人却冷笑道:“玉皇才是天帝,耀魄天尊固然是强行霸占妖灵界,却也轮不到西王母来管。你们口口声声都是奉王母娘娘之命,可又有将玉皇看在眼中?”
许飞琼被她这么一逼问,不觉也有些语塞。
其实也不止是她们,整个天庭一众仙官,又何尝不都在看王母娘娘脸色?如果不是王母娘娘在暗中扶持,玉皇确实是很难登上天帝之位。
虽然帝位上坐的是玉皇大帝,但基本上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王母娘娘的地位又在玉皇之上。
但这虽然是事实,却也不能就这样说出来。
“大荒初期,天帝俊斩杀刑天,命仙首十二称臣,包括太一东皇、太极天皇在内的一众金仙无不甘心臣服。”婴勺夫人淡淡道,“玉皇若是也有这本事,那自然无人敢小瞧他。他若只是靠个女人登上帝位,天界的一众仙神就算明里不说,暗处又哪会真的敬重于他?不管是天上人间,要想让别人低头,都得凭各自的本事。我夫君能够占有这妖灵界,凭的也是他的本事。”
许飞琼嘀咕:“婚礼还没举行,就夫君夫君的叫,你也不害臊?”
婴勺夫人怒道:“你这死丫头……”
王妙想将许飞琼拉到一边,向婴勺夫人说道:“太上开天,执符御历,玉皇陛下历三千二百劫,方证金仙,又历十万大劫,才证得这玉帝之位,总执神道。玉皇陛下登天帝位,其实与王母娘娘和太一东皇的支持并无关系,乃是他自身修成。”
“妙想仙子竟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婴勺夫人嗤笑道,“我从不曾听闻有谁证了金仙后还要度劫。你说玉皇历十万大劫,按这算法,玉皇岂非是出生在开天辟地之前?”
王妙想道:“正是。”
婴勺夫人冷笑不止,许飞琼与灵凝睁大眼睛。
风魂在王妙想身后小声说道:“姐姐,我知道你想吓她……但这是不是编得过头了?怎可能有人生于天地出现之前?”
连木公都只是在天地初开后,才承青气而生。
王妙想没好气地回头看了风魂一眼:“我可是说空话之人?有些事情,只是外人并不知晓而已。事实上,并非玉皇因王母娘娘而登天帝之位,而是王母娘娘因玉皇而成昊天金母。太一东皇与紫微大帝便是因为知道玉皇来历,才齐推玉皇为天帝的。”
“既是谁都不知道的事,为何你却会知晓?”婴勺夫人哼了一声,“王妙想,你虽是舜帝传人,却也不过是在后汉时方才登上瑶池的飞仙而已。三界中谁都没有听过的事,却只有你知道?”
风魂也觉得王妙想所说的更像是“宣传”,而并非确有其事。不过与玉皇的来历比起来,他现在倒是更关心另一件事。
“姐姐,原来你是在汉朝时得道飞升的么?”风魂小声向王妙想问道。
王妙想脸一红,暗中捏了他一下:“你还未娶我,便嫌我老了不成?”
风魂心神一荡,悄然握住她那温嫩的玉手:“哪怕你也是生于开天辟地之前,有几亿岁了,我仍然想要你做我妻子。”
两人眼眼相望,一时间竟是不舍得将目光移开。
许飞琼在旁边轻咳一声,嘀咕道:“大敌当前,这两人怎么说着说着就把其他人给忘了?”
王妙想脸颊一烫,慌忙挣脱风魂的手。
风魂也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却见灵凝正看着他们掩嘴偷笑。
王妙想重新看向婴勺夫人,淡淡地道:“说这些其实也是无用。有一件事你并未说错,要想让他人低头,还得看各自的本事。你若想再将我们擒下,那就要看你是否还有这能耐。”
婴勺夫人冷然道:“本就是如此。”
说完,婴勺夫人身子一闪,又消失在黑雾之中。
暗云滚滚,仿佛带着无形的杀气挤压而至。忽地,寒光一闪,竟有无数刃光划来。
“你们别动。”王妙想左手轻捏剑诀,右手一卷一放,飞雪剑立时幻出扑天盖地的剑影。
这些剑影紧围着他们,将风魂等人护了个水泄不通。风魂原来还有些担心,怕王妙想刚刚脱困,真气不支,现在见她如此厉害,这才放下心来。
许飞琼有心相助王妙想,却见王妙想的幢幢剑影有若天网,竟让她无处下手,不禁心中受挫,想到:“我在瑶池时一心想找姊姊比试,她却始终避开我。我原本还以为她是怕输,却原来她只是让我而已。”
黑暗中,婴勺夫人怒叱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魔音传来,空间也生出奇妙的塌陷感。风魂与许飞琼只觉得心神一乱,脑中忽然生出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知道这魔音可以夺人心魄,赶紧凝神静气,不为外魔所动。灵凝以前从未出过远门,不曾经过尘世污染,对这魔音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抱着阴阳镜,好奇地注视着王妙想的剑舞。
婴勺夫人本想用这魔音干扰王妙想的剑舞,却见这瑶池女仙对魔音听而不闻,舞得一丝不乱。
婴勺夫人暗自惊异,她见王妙想与其身后的青年情意绵绵,故用情魔与欲魔扰乱她。谁知王妙想被困了这些日子,身体虽然动弹不得,心中的迷乱却反而渐渐地理清了。她已知道自己对风魂的心意全是出于真心,与情魔无关,因此,虽有外魔想要侵入她的心志,她的心志仍始终坚定。
风魂却没有她这个本事,一开始还能守住心神,但他修行的时日不如王妙想与许飞琼长久,又不像灵凝那般,既不曾沾染世事,又长年受到烛龙火毒与玄池寒水的磨砺,没过多久,便有些难以自持。
而王妙想舞剑时的美妙背影,又让他想到了自己那“让她脱光衣服舞给我看”的不良企图,心神摇坠,脑中立时出现幻觉,放眼看去,只觉不但此时的王妙想已是全身赤裸,摇得香臀玉乳乱颤,连许飞琼和灵凝都开始宽衣解带,媚眼含春,将那诱人的身体往他身上直贴。
他心中虽然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怕难免出丑,偏偏这心魔无形无质,越是生出抵御之心,它侵入得便越快。
王妙想本是全神贯注地与婴勺夫人对峙着,风魂却突然从身后将她抱住,双手绕上前来死力搓她酥胸,而她的臀后更是被什么硬梆梆的东西顶着,极是难受。
王妙想心中一惊,想道:“糟了,魂弟虽然已得木公真传,但他毕竟不曾经过清修,更没有历过天劫,完全没有抵御心魔的经验。这样下去,只怕他会欲火焚身,暴毙而死。”
要知道,几乎每一个修道者都是从清心寡欲、朝谒精诚开始的。王妙想在遇见舜帝之前,从小便独自居住在苍梧山黄庭观中,日日诵念《玄经》,虽然明知仙道渺茫,她却从不放弃,这才在十多年后得舜帝亲临,传她道术,此后又经过两三百年的潜心修行才能登上瑶池。就算这样,当面对外魔入侵时,她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只是谨小慎微,小心应对。
风魂原本却是生活在繁华浮躁的二十一世纪,虽然作为棋手,对心态的要求也比较高,却哪及得上古代修道者的常年清修,无思无欲?便是在大荒境的那三年中,也还有浴月陪在他身边说话聊天,一同玩耍,虽然清苦一些,却也谈不上是“清修”。
道非是众生,能应众生修。万事万物皆由道而生,故每个人心中皆有道性,然而是否真的能够得道,却全仗一个“修”字。若论道法遁术,风魂已经不在一般的仙神之下,但遇到这种无形无质的外魔,他没有经过清修的弱点还是难免暴露出来。
王妙想被风魂这么一抱,剑舞登时乱了,那些刃光开始迫近。幸好许飞琼及时发现不妥,祭出仙剑补上缺口。
“姐姐……”风魂神智迷乱,开始解王妙想的衣裳。
第一部 太乙金光纵 第六十五章 玄机难测
王妙想知道风魂已被魔音所惑,于是轻叹一声,剑诀一换,低声念道:“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闻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
她诵得自然,也不在语声中加入任何真气,只如寻常无事时念经一般。然而那魔音却自自然然地消失,风魂也觉得身子像是被清风拂过一般,欲念全消,还过神来。
王妙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念着,每一字每一句都有如珠玑一般,清脆悦耳。
风魂知道若非她帮助自己,自己此刻已是难免在许飞琼和灵凝面前丑态毕露,心中感激。他将王妙想松开一些,却也舍不得完全放手,只是从背后轻搂着她的腰。
谁知许飞琼竟也念道:“大道无形,视听不可以见闻;大道无名,度数不可以筹算。资道生形,因形立名,名之大者天地也……”
许飞琼语声轻灵活泼,背的虽是经文,却有如黄鹂唱歌,份外好听。
只是风魂被她这么一闹,一时也不知该听王妙想的,还是该听许飞琼的,心思稍乱,魔音又传了过来。
王妙想气道:“飞琼,别在这时候捣乱。”
许飞琼却娇声笑道:“姊姊,你是上清派的,我是灵宝派的。只许你当着我的面背《黄庭经》,却还不许我背《灵宝经》不成?”
两人这么一说话,反而谁都没念了,那魔音登时逼近。
风魂只觉眼前又开始出现幻像,不禁想道:“我怎可再在她们面前出丑?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主意拿定,他也不去想太多,抽身退上一步,手捏雷诀,心中念咒,再快速将手一放,立时间电闪雷鸣,在他们周围闪出一阵阵光亮。这太乙五雷诀迅捷霸道,竟将婴勺夫人的刃光和王妙想的剑影一同清了个干净,紧接着便一排排扫去,直将漫天的黑雾全都驱散。
婴勺夫人躲避不及,现出位置,王妙想与许飞琼见她现身,竟一同放出飞剑。婴勺夫人哪能同时抵御住风魂的雷法和两个女剑仙的飞剑,赶紧将身一闪,想要遁走。
一道光束却照了过来,让她遁无可遁。
这是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