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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魂心中一暖。他在这个时代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也不认识什么人。王妙想已经被他气跑了,如果连这女徒儿也不再跟着他,那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怎么办。
他笑道:“也不用太急,你在你的家人身边多留两日吧,三日之后,我在太湖等你。”
说好之后,他便与红线分开。红线的金光纵迅如雷电,一忽儿就没影了,而风魂反正不急,又在镇上逛了一圈,见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心里也有些难过,而一些豪门大户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屯积粮草,将这些难民当作蝗虫般轰来赶去,使得到处都是饿殍弃尸。
当一个王朝弄到这种民不聊生的地步,真是想不灭亡都难。
他来到鉴湖与会稽城之间的山野间,又找人打听了一番,最终来到一个山庄门口。
门上匾额写着“秀极山庄”四个纤丽秀气的楷体字。
他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一个丫环便将门打开一条缝,怀疑地看着他。
风魂向她说道:“听说道韫夫人移居至此,在下……”
那丫环瞪了他一眼:“夫人不见客。”
说完便将门关上了。
风魂摇了摇头,觉得这丫头的脾气似乎比她的主人还大。他也不气,只是使了个遁法穿门而入,又闪到那丫环面前,微笑地道:“听说道韫夫人移居至此,在下风魂,前来求见。”
那丫环明明关好门往回走,突然又被他绕到面前,立时吓得脸色苍白:“夫人不、不、不……”
“不见客?”风魂很好心地替她说完,“没关系,既然夫人不见我,那你跟我走就可以了。”
那丫环直后退:“我、我为什么要跟、跟……”
风魂很无奈地说道:“在下乃是奉山那头的黑虎大王之命前来,黑虎大王想要娶妻,他听说道韫夫人身边的丫环一个个都如花似玉,因此着我来问问夫人,看夫人可愿意从身边挑出一个丫环嫁给他。黑虎大王一向敬重道韫夫人,若是夫人不愿意的话,他也并无怨言。可现在你不肯让我去见夫人,我无法完成黑虎大王交待的事,又怕他生起气来,一口将我吃了,倒不如将你捉去嫁给我家大王,大王一高兴,多半就不会吃我了。只是难为了姐姐、妹妹……嗯,你多大了?”
那丫环颤声道:“十……十六……”
风魂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下:“二八年华,正是嫁人的好时候,恭喜小妹妹,能当上黑虎大王身边的虎夫人,那也是你的福气。”
丫环紧贴着门,简直要哭出来:“不、不嫁可、可不可以?”
风魂摇头:“道韫夫人说你不用嫁,那你自然不用嫁,如果只是你自己说不嫁……那你还是要嫁的。”
那丫环赶紧往院子里跑去。
风魂暗暗好笑。
过了一会儿,那丫环又跑了回来,同时还抿着嘴:“夫人请你进去。”
风魂见她那赌气模样,知道必是谢道韫已告诉她自己是在逗她玩。他一边走,一边微笑:“小妹妹,你别生气,我变戏法给你看。”
“我才不看。”那丫环哼了一声,眼睛却忍不住睁大起来。
风魂伸出右手:“你看,我的手上可是空的……是空的吧?”
丫环不自禁地点头。
风魂手一翻:“你看,一只壁虎。”
果然,一只壁虎出现在他的手心,还东张西望地爬啊爬。
丫环的眼睛已睁得通圆,怎么也猜不出这只壁虎是从哪来的。
风魂手再一翻,壁虎没了:“你知道它现在跑哪去了么?”
那丫环想要摇头,却发现风魂正盯着她的胸口。她心里一惊,果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冰凉凉的,像是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啊爬。她吓得尖叫一声,双手直往胸口乱拍,又怕那壁虎掉到肚脐上去,赶紧把衣口往下拉,却哪看到什么壁虎?
她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一抬头,却见风魂正贪婪地瞅着她半露的椒乳,脸立时一红,哭着便跑开了。
玩过头了?风魂挠了挠头。他其实只是弄了一个幻术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壁虎,谁知这小丫头在心理作用下,真的就露出酥胸去找壁虎。
这时,他看见前方多出一个人影,却正是谢道韫。
谢道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风魂知道自己捉弄那丫环的行为已被她看在眼中,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他走上前,向谢道韫揖了一礼:“夫人可还记得在下?”
谢道韫还礼道:“风公子多次在妾身面前显现神通,妾身自然记得。公子想必不知,当日公子进城时,揖拿公子的那些画像,正是妾身所画。”
风魂苦笑:“原来那些画是夫人画的,难怪画得那么像。”
谢道韫又问:“那日会稽城破,妙想仙子受妖人所伤,不知她现在可好?”
风魂忙道:“妙想姐姐的伤已经好了,多谢夫人挂心。当日事发突然,妙想姐姐虽然有心助内史大人守城,却遭奸人所害,使得内史大人遇难,连夫人也差点陷在城中……”
谢道韫叹道:“这也只是妾身的命而已。”
风魂不敢再多说。
其实他也听说谢道韫与王凝之的夫妻关系并不是很好,但这夫妻间的事,外人所知的也不一定是事实。再加上士族之间的婚姻多数只讲求门当户对,至于婚姻双方是否美满,并没有多少人关心。反正对于男人来说,还可以娶妾,就算不娶妾,逛逛花街柳巷也很正常,而对女人来说,听从父母之命,从一则终也是“本份”,有怨言也不敢说。
对女人来说,这种事当然尤其不公平。
其实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还算好的了,除了高等士族对这种事特别重视之外,那些寒门庶族,自主婚姻的年轻女子还是有不少的,就算改嫁,最多也就是被人说说闲话,还不至于上升到礼教的高度。真正算得上是“桎梏”的,是在宋朝的理学开始出现之后,对女子“贞烈”和“三从四德”的要求真是达到了顶点。
女生要是穿越的话,最好是穿越到唐朝以前。
当然,如果是穿越到母系社会时期,那女子的社会地位无疑是最高的,唯一的问题是,身上可能还长毛。
他在谢道韫的带领下进入屋中,屋内挂着一些字画。他仔细看了看,竟在桌上发现了王羲之的真迹,他心里一喜,却又觉得自己和谢道韫其实算不上太熟,就这样向她要似乎不太好。
谢道韫何等聪慧的人?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微笑道:“此贴原是我夫君所藏,妾身离开会稽时,随身带了出来。公子若是喜欢,便请收下便是。”
风魂得知这竟是王凝之收藏的,差点说道:“我那几天一直向他要,他却总是骗我说他没有,活该他死在那里。”
虽然想这么说,但这话未免太不厚道,而且对死人不敬,他只好咽了下去,向谢道韫拜谢了一声,又道:“其实在下这次前来……”
谢道韫说道:“公子可是想要回青龙之圭?那日公子将那圭玉放在妾身手中,妾身便一直小心保管,以备公子取回。公子且在这等上一等,妾身这便去取来。”
风魂赶紧说道:“多谢夫人。”
谢道韫款款地还了一礼,向屋外走去。
风魂待她走后,又在桌上翻了翻,想看看除了王羲之的真迹之外,是否还能找到王献之的。就在这时,他心中忽地一动,心想:“奇怪,她怎么知道那翠玉叫作青龙之圭?”
第一部 太乙金光纵 第二十五章 互斗智谋
谢道韫走进自己的卧室,将床头的被铺掀起一些,又轻轻一按。
一个暗盒自动跳出。
她将盒内的翠玉取出,方一回头,却见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小小的人影。
她吓了一跳,惊魂初定后,才紧抚着胸口,看着眼前这粉嫩如玉的孩子:“阿休,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她呼作阿休的男孩看了她手中的翠玉一眼:“韫姨,可是这圭玉的主人来了么?”
谢道韫嗯了一声,道:“如果不是你说起,我还真不知道这圭玉的名字。你在这等一等,我将它送还给风公子后,便来陪你。”
阿休却将她拦住,将一张纸递上,同时露出个可爱的笑容:“就让他多等一下也没关系,我新作了一道诗,还想要韫姨你帮我看一看呢。”
谢道韫想了一想,也觉应该耽误不了太多工夫。这孩子原是她离开会稽时在山野间遇到的,因为觉是他孤伶伶的很是可怜,以为他定是因为战事失了亲人,于是便将他带到此间。
谁知这孩子不但模样儿长得水灵粉嫩,就连才气也极为惊人,不输于会稽的那些清谈之士。谢道韫虽然从小便被誉为才女,对着这孩子,竟也有自愧不如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对他极是喜爱。
谢道韫接过纸张,轻轻念了起来:“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非工非复匠,云构发自然。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
她越念越是喜欢,只觉这孩子年纪虽小,所作的诗词格局却大,这首诗虽然写的是东岳泰山,但单以气派而论,尽可称得上是将整个天地包括其中。
阿休走上前来,拉她坐到床上:“韫姨,这首诗做得可好?”
谢道韫道:“自是极好,我很喜欢。”
阿休又问:“那韫姨是喜欢这诗更多一些,还是喜欢我更多一些?”
谢道韫心觉好笑,觉得孩子终归是孩子,喜欢让人夸他。然而她刚要开口,却见阿休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竟是异常地炽热,让她心底蓦地发慌。
阿休只是一推,也不知他小小身体里哪来的力气,竟将她整个人推倒在床上。他整个人伏了上去,将谢道韫抱住:“韫姨,我想要你,你想不想要我?”
他趴在谢道韫的胸口,狂热地吻着。
谢道韫竟被他吻得全身无力,她虚弱地挣扎着:“阿休,不行这样,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然而阿休却不说话,只是用行动来回应她。
明明知道抚慰自己身体的只是一个孩子,但不知怎的,谢道韫那空闺已久的身体竟生出了反应,母性的温柔与女性的本能交炽在一起,竟让她不知该如何去拒绝这个孩子的爱抚。
……
当男孩走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