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并不难想象。”
雷恩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盯着草地。
巡官像只鱼濒死挣扎。“约克·黑特的大纲!”他大喊,“现在我完全懂了。
我的天,正是如此!那个恶魔小鬼……我还以为是约克·黑特——以为他没死——
还试图追一条死人线索……”他全身震动地大笑,笑声里夹杂着辛辣和羞愧。
“从来就不可能是约克·黑特,”雷恩说:“无论他是死是活,当然,他还活
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因为尸身辨认并非绝对……不,两位先生,是杰奇·黑特,
而且从一开始就可能是杰奇·黑特,要我告诉你们如何——和为什么吗?”
他们呆呆地点头。哲瑞·雷恩先生往后仰身,躺在草地上,两手交叠在头底,
向无云的天空述说他不寻常的故事。
“我要从,”他说,“第二次罪案调查着手——即埃米莉·黑特谋杀案。请你
们谨记,一开始我并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知道得多,我没有任何预设地踏入那块处
女地,我所见,并进而相信的,都纯粹是观察和分析的结果。现在我来给你们说明,
我根据事实所做的推理——这推理让我相信这个男孩子是所有事件的主犯,进而引
导我找到约克·黑特悲剧性的大纲……
“从一开始,这个案件就呈现不平常的困境,我们面临的凶手实际上有一名证
人,然而就表面上看来,这名证人所能提供的一切帮助,等于跟不存在一样,一个
又聋又哑又瞎的女人……一个既听不见,也看不见,而且更错综复杂的是,还是一
个不能说话的人。然而问题并不是全然无法克服,因为她所幸还具有其他知觉,一
是味觉;二是触觉;三是嗅觉。
“味觉在这里根本不算数,我们也没指望用得上,但是触觉和嗅觉就派上用场,
而事实上也主要是基于露易莎曾经触摸到凶手和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才得以根据
这些线索推断出事实。
“我已经向你们证明过,在露易莎·卡比安水果盅里的梨子下毒,和谋杀隔床
的黑特太太,是由同一个人所为。我也在先前的分析中向你们证明,毒害露易莎从
来就不是有意的,这个计谋的唯一目的,是要杀死黑特太太。
“好,由于下毒和杀人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无论露易莎那天晚上在漆黑的房间
里摸到的是谁——那一触导致她昏迷——就是我们要追捕的对象。你们记得,露易
莎是在挺直站立的时候摸到凶手的鼻子和面颊,她伸出的手臂正好和地板平行,亦
即在她肩膀的高度。你,巡官,事实上抓对了线索。”
巡官眨眨眼,脸红起来。
“我不懂……”布鲁诺慢条斯理地开口。
平躺的雷恩眼睛望着天空,没看到布鲁诺的嘴唇开合。
他平静地继续说:“巡官,你马上说,由碰触凶手鼻脸的证人的既知身高,我
们可以推算出凶手的高度。太高明了!在当时、当场,我就想,你已经逮到明显的
证据,真相,或者说近似的真相,很快就会出来。但是布鲁诺先生提出反对意见,
他说:‘你如何知道凶手当时不是弯腰屈膝?’——这是一个精明机警的意见,没
有错,因为如果凶手确实弯腰屈膝,他的高度就会依弯腰屈膝的程度而有所不同,
自然我们就无法推算他的身高。所以,没有再进一步检验这个证据,你和布鲁诺先
生两人就抛弃了这条线索。如果你继续追这条线索——事实上,只要你低头看一眼
地板——你就能与我一样,马上得到真相。”
布鲁诺双眉紧锁,雷恩哀伤地微笑着坐起来,转头面对他们,“巡官,站起来。”
“呃?”萨姆一脸惶惑。
“请你站起来。”
萨姆好奇地从命。
“现在,踮脚尖。”
萨姆不自在地把脚跟提离草地,踮着脚尖摇摇晃晃。
“现在,仍然踮着脚尖,弯下身体——试着走路看看。”
巡官笨拙地弯下膝盖,脚跟离地,试着依令行事,他只颠颠倒倒地走了两步就
失去平衡,布鲁诺笑起来——他看起来像只发育过度的鸭子。
雷恩又微笑,“你这番尝试证明了什么,巡官?”
萨姆咬断一根绿草,对布鲁诺咆哮。“别笑了,你这笑狼!”他吼着,“证明
弯腰屈膝实在很难踮脚尖。”
“非常好!”雷恩精神抖擞地说,“当然,就肉体上来说,可以办得到,但是
当一名凶手要离开他犯罪的现场,我们当然不考虑会有踮脚尖弯腰屈膝走路的。踮
脚尖,有可能;但是不会又踮脚尖又弯腰屈膝。那样很怪异,不是人的自然动作,
而且没有意义,事实上,妨碍速度……换句话说,如果凶手在露易莎·卡比安碰他
的那一刻,正陪着脚尖要离开房间,我们马上可以不考虑他同时还弯腰屈膝。
“地板告诉我们一件简单明了的事实。你们记得翻倒的滑石粉上的脚迹,从床
到露易莎碰触凶手的地点为止,都只有鞋尖印——顺便一提,从那一点开始,凶手
改变方向跑出房间,所有接下来的脚印显示,不只有鞋尖印,还有鞋跟印,而且间
隔大很多……”
“鞋尖印,”布鲁诺喃喃自语:“可能吗?这么说我岂不对这种事情太迟钝了,
我的记忆不是那么清晰,的确是有鞋尖印吗……”
“是鞋尖印没错,”萨姆吼道,“闭嘴,布鲁诺。”
“这里,”雷恩平心静气地继续,“在只有鞋尖印的地方,有一点附加事实,
每一个鞋尖印距离下一个鞋尖印大约只有四英寸远。只有一个可能的解释——凶手
从打击黑特太太头部的床边那点转身以后,是踮着脚尖离开的——没有鞋跟印。我
再进一步证明他是踮着脚尖,因为连续的脚印之间只有四英寸的距离,这是在受限
的区域中踮脚尖走路的正常距离……然后当露易莎·卡比安碰触凶手时,他是直立
的——不是弯腰的屈膝,记住——而且踮着脚尖!”
“但是现在,”雷恩迅即说,“我们有一个计算凶手身高的基准了。让我暂时
打个岔。当然,我们可以看出露易莎·卡比安是属于哪一种高度。在宣读遗嘱,全
家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也可以明显地看出,露易莎和玛莎·黑特两人的身高一
样,还有,她们是家里最矮的成人。后来在拜访米里安医生,参考他档案里的病历
卡时,我确定了露易莎的正确身高:她的身高是五英尺四英寸,但是我自己其实并
不需要那个正确尺寸,当她在描述该晚的遭遇时,我就看出来,估量了她的身高。
我当时估计她有多高——以我自己的高度来比较——并做了一个快速的计算。现在,
请仔细地听着。”
他们专注地盯着他。
“一个人从头顶到肩膀的距离有多远?嗯,布鲁诺先生?”
“呃——我不晓得,”布鲁诺说,“不过,我不懂你怎么有办法精确地说出来。”
“就是有办法,”雷恩微笑,“每个人的尺寸会有差异,而且当然男人和女人
又不一样。我碰巧由某人得到这个知识,这是我从奎西那里取得的一项资讯,他是
我所遇过的人当中,对人头的生理构造了解最多的……女人从头顶到肩膀的距离,
是介于九到十一英寸之间——我们就说,对平均身高的女人而言是十英寸吧,你可
以由观察一般的女人证实这点,甚至可以用眼睛估计。
“很好,那么!露易莎的指尖碰到凶手鼻子和面颊,马上告诉我们一件事——
凶手长得比露易莎矮。因为如果他长得和她一般高,她应该是摸到他的肩膀,然而,
因为她摸到他的鼻子和面颊,所以他一定是比她还要矮。
“我能不能更精确地得出凶手的高度?能,露易莎是五英尺四英寸——即六十
四英寸高。她手伸的手臂到地板的距离,比她的身高少十英寸,那么从凶手被露易
莎碰触的面颊到地板,也比她的身高少十英寸,或者说,从地算起五十四英寸。如
果说凶手接近鼻子和面颊部位距离地板是五十四英寸,那么我们只要估计凶手从鼻
子到头顶的大约距离,就可以得到他完整的身高。就一个比露易莎矮的人来算,那
个距离大约是六英寸,因此,凶手的身高大约是六十英寸,或者说整整五英尺。但
是凶手是踮脚尖站着,所以要取得他的真实身高,你必须减掉一个人踮起脚尖所增
加的高度,我想你可以估算出来那大约是三英寸,换句话说,我们的凶手大概是四
英尺九英寸高!”
布鲁诺和萨姆一副头昏目眩的样子。“我的天,”萨姆呻吟道,“我们还必须
是数学家不成?”
雷恩平静地继续,“另一个计算凶手身高的方法如下:假设凶手和露易莎的高
度相同,如我刚才所说,她应该是会摸到他的肩膀,因为她的手臂是以肩平的高度
直直伸出去,但是她摸到他的鼻子和面颊,这表示他的身高等于她的身高减掉他从
肩膀到鼻子的距离,一般大约是四英寸,加上他赔起脚尖的三英寸——一共是七英
寸,因此凶手比露易莎矮七英寸,后者我已经说过,是五英尺四英寸。那样算起来
凶手大约是四英尺九英寸——完全证实了我原先的计算。”
“哦!”布鲁诺说,“不得了,光靠一堆用眼睛做的估计,可以得出这么确切
的数字!”
雷恩耸耸肩,“你好像觉得很难,无疑我的计算听起来也好像很难,然而这实
在是简单得可笑……假设我给我的辩证留一点质疑的余地,假设露易莎伸出去的手
臂并非和地板恰好平等——而是比她的肩膀稍微低一点,或稍微高一点。记住,这
高或低的差距不会很大,因为她是一个盲人,盲人在走路时最习惯的动作,就是把
手臂直挺挺地伸出去,但是我们就算是提高或降低两英寸吧,这显然是一个很宽容
的误差了。那样算起来,我们的凶手就介于四英尺七英寸和四英尺十一英寸之间,
仍然是个很矮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