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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也一定会寻找吻合的鞋子。”
“你认为如此吗,布鲁诺先生?”雷恩问。检察官不高兴地应道:“我既不是
开玩笑,也不是在耍聪明。”雷恩用忧虑的口气接着说,“这其中有些荒谬奇特之
处。”
“有什么奇特?”萨姆质问,“似乎对我来说,就如布鲁诺刚说的,开第结案,
这么简单明了。”
“案子还是开的,巡官,我很抱歉必须这么说,而且离结案还远得很。”雷恩
排弄点字板的金属字母,拼出这样一个问题:“你摸到的那个面颊,可不可能是你
母亲的?”
她随即抗议:
不。不。不。母亲的脸有皱纹。是有皱纹的。这个是光滑的。是光滑的。
雷恩悲哀地笑一笑。这位异常女子所表达的一切,具有一种不容扭曲的真理之
感。萨姆来回踱着象足般沉重的步伐,布鲁诺看起来满怀心事,崔维特船长、米里
安医生和史密斯小姐则静静地站着。
雷恩似乎做了某种决定,他再度排列金属块,“仔细想,你还记得任何——任
何——其他事吗?”
她读了问题以后神态显得很犹豫,把头靠在摇椅的椅背上。她的头向两边摇晃
——仿佛一种缓慢而且勉强的否定动作,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记忆的边缘上徘徊,拒
绝现身。
“果然还有,”雷恩注视那张空无表情的脸孔,有点兴奋地低语,“只是需要
揭示!”
“不,”雷恩说:“还不够多,”他稍作停顿,然后缓缓地接着说:“我们面
对的是一个五样感官已经丧失两样的证人。这个证人和外界沟通的凭借,仅剩下味
觉、触觉和嗅觉。这个证人借由剩下的三种感官所得到的任何反应,就是我们唯一
可以利用的线索。”
“我从来没有这样思考过,”布鲁诺深思着说,“而且,没错,她已经藉触觉
提供我们一条线索,也许——”
“正是如此,布鲁诺先生。当然,期望藉味觉来提供线索,可能徒劳无功。但
是嗅觉!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如果她是某种动物,譬如说,狗,有使用感官
印象沟通的能力,那事情就简单多了!然而这种特殊状况并非完全不可能,她的嗅
觉神经,有可能比常人发达……”
“你说的……”米里安医生低声说,“完全正确,雷恩先生。医学界对感官印
象的说法有很多争论,但是露易莎·卡比安就是这些争论的一个了不起的解答。她
的指尖、舌头上的味蕾和鼻子的嗅觉,这些神经,都非常敏锐。”
“说得很动听,”巡官说,“但是我——”
“耐心点,”雷恩说:“我们可能有重大的发现,我们谈的是气味,她已经证
实滑石粉翻倒时闻到气味——这种敏感度非比寻常。几乎不可能……”他迅速弯下
腰重排点字板上的金属块,“气味。除了爽身粉,你还闻到其他气味没有?
想想看,气味。”
当她的指头摸索过板上的点字时,一种胜利同时又困惑的表情缓缓浮现脸上,
她的鼻翼大力掀动。很明显的,她正在与记忆搏斗,那记忆在与她拔河……然后,
曙光出现了,她又发出一声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野性呼号,似乎一旦她激动起来,
那种声音就会脱口而出,她的指头又忙起来。
史密斯小姐瞪着手语张口结舌,“难以置信,她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检察官心头一震,惊呼道。
“怎么,你知道吗,”护士用同样茫然若失的声调继续说:“她说,在她碰到
那张脸,并昏沉坠倒的同时,她闻到了……”
“快,快!”哲瑞·雷恩先生喊道,他双眸炯炯,紧盯着史密斯小姐欲言又止
的肥唇,“她闻到什么?”
史密斯小姐不安地诧笑起来,“呃——像冰淇淋,或蛋糕的味道!”
好一会儿,他们干瞪着护土,护士也回瞪他们,甚至米里安医生和崔维特船长
也好像都愣住了,检察官呆呆地重复那几个字,仿佛他无法信任自己的耳朵,萨姆
满脸晦气。
雷恩紧绷的笑容消失了,脸上只是一片困惑。“冰淇淋或者蛋糕,”他缓缓地
重复道:“奇特,非常奇特。”
巡官恶劣地破口大笑。“你瞧,”他说,“她不只又聋、又哑、又瞎,我的天,
而且还继承了她妈妈那一家的疯癫,冰淇淋或者蛋糕!鬼话连篇,简直是闹剧。”
“拜托你,巡官……这也许并不像听起来的那么疯狂,为什么她会想到冰淇淋
或者蛋糕?这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共通点,除了好闻的味道。也许——对,我相
信这也许比你所想的正经多了。”
他调整金属字母,“你说冰淇淋或者蛋糕。难以置信。也许是化妆粉,面霜。”
她的手指摸索点字板,四周一片静默。
不。不是女人的化妆粉或面霜。是——唔,像蛋糕或冰淇淋,只是味道更强。
“不够清楚。是一种甜甜的香味,是不是?”
是。甜甜的。强烈的甜味。
“强烈的甜味,”雷恩喃喃地说:“强烈的甜味。”他摇摇头,又排出一个问
题,“或许是花香?”
或许……
她踌躇,皱起鼻子,努力要重新捕捉那数小时前的气味。
是。是一种花。一种少见的兰花。崔维特船长曾经送我一朵。但是我不确定…
…
崔维特船长眨着老眼,原来澄蓝的眸子充满惊讶,众人的眼光汇集在他身上。
他历尽沧桑的脸一片涨红。
“怎么样,船长?萨姆问道:“能不能帮个忙?”
崔维特船长苍老的声音显得破碎沙哑,“她还记得,我的天!让我想想,这…
…那是差不多七年前。我的一个朋友——千里达号货轮的寇克冉部长——从南美洲
带回来的……”
“七年前!检察官惊呼,“那么久了还记得味道。”
“露易莎是个超凡杰出的小姐。”船长说,又眨了眨眼睛。
“兰花,”雷恩沉吟,“这更奇怪了。是什么品种,船长,你记得吗?”
老海员抽搐一下笨重嶙峋的肩膀。“根本不知道,”他说,声音像生锈的旧绞
盘,“很少见的种类。”
“嗯,”雷恩又转向点字板,“只像那种兰花,没有别的了吗?”
对。我爱花,从来不会忘记一朵花的味道。那是唯一的一次。我闻到那种兰花
的味道。
“园艺学大秘密,”雷恩说,努力想制造点轻松的气氛。但是他的眼睛没有一
点幽默的神色,而且一只脚尖不断地敲着地板,众人以一副无望疲惫的眼神望着他。
突然间,他的脸亮了起来,敲着自己的额头,“真是的!我忽略了最明显的问
题!”然后又忙着排那些小字母金属块。
问题如下:“你说‘冰淇淋’,是哪种冰淇淋?巧克力?草莓?香蕉?核桃?”
显然终于敲对了音符,因为连原来懊恼不已的萨姆巡官,都以崇敬的眼光看着
雷恩。此时露易莎用指尖发现雷恩的问题,她的脸也亮起来,像只小鸟似地快乐地
点头,点了好几下,然后迅速用手语回答:
现在我知道了。不是草莓,不是巧克力,不是香蕉,不是核桃。是香草!香草!
香草!
她冲动地坐在摇椅的座沿上,两只瞎眼是合著的,但是那表情企求嘉奖,崔维
特船长悄悄地抚着她的头发。
“香草!”他们齐声惊呼。
手指又飞扬起来。
香草,不一定非是冰淇淋,或蛋糕,或兰花,或其他什么东西不可。就香草的
味道。我很确定。很确定。
雷恩叹了一口气,眉间的皱纹锁得更深了。露易莎的手比划得如此快,史密斯
小姐几乎要来不及翻译,她不得不叫露易莎重复比划,护士转向众人时,眸中有一
种不忍的神情。
求求你。那能帮上忙吗?我要帮忙。我一定得帮忙,
那有没有,有没有帮上忙?
“小姐,”巡官大步走向房间,一边阴沉地说,“你可以拿你的命来赌,那确
实帮上了忙,帮了大忙。”
米里安医生俯身握住露易莎发抖的手腕,他点点头,拍拍她的面颊,然后又站
回原位,崔维特船长没来由的一股骄傲自得。
萨姆打开门嚷道:“皮克森!墨修!随便哪个人!叫那个管家马上上来!”
阿布寇太太态度蛮横起来。原先警方侵犯她领域的震撼已经消失。她两手抓着
裙裾气喘咻咻上楼,停在楼梯口歇口气,喃喃地咒了几句,然后一头闯进死者房间,
眼睛直瞪着巡官。
“哼!你找我做什么?”她疾言厉色地问。
巡官不浪费一点时间,“你昨天有没有烤什么?”
“烤什么?我的老天爷!”他们像两重量级拳击手正面对峙,“你知道这个要
干嘛?”
“哈!”萨姆凶恶地应道:“逃避问题,呃?你昨天到底有没有烤东西?”
阿布寇太太嗤之以鼻,“我看不出……没,我没有。”
“你没有,嗯,”他的下巴往前逼近两英寸,“你厨房里用不用香草?”
阿布寇太太瞪着他,仿佛他神经错乱。“香草?什么不问偏问这个!我当然用
香草,你以为我的厨房是什么样子,到底?”
“你用香草,”萨姆一副精明的样子说,他转向检察官,眨眨眼睛,“她用香
草,布鲁诺……好吧,阿布寇太太,你有没有为任何理由使用过香草——昨天?”
他摩拳擦掌。
阿布寇太太突然一翻身向门走去。“我才不站在这里被当做傻瓜耍着玩,告诉
你,”她猛然说,“我要回楼下去了,才不在这里答你的疯子问题。”
“阿布寇太太!”巡官怒喝一声。
她心虚地停下来,张望周围,所有人都严肃非常地看着她。“呃……没有。”
她不甘心地软弱地加上一句,“喂,你管我怎么做我的家事?”
“住口,”萨姆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少要嘴皮,现在贮藏室或厨房里,有
没有香草?”
“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