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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说:“我们输了,巴巴拉小姐。我不可能在午夜前赶到檀香山。”巴巴拉皱了皱眉头。
“但轮船一直在行驶着,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如果我们提前发电报——”她提醒船长。
“没用,”船长告诉她,“检疫站的人们早睡早起。我不得不在日出时大约六点钟把船停靠在河床入口处。我们将在早上超过‘马特索尼亚号’船。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一切。”
“无论如何,你真可爱。”巴巴拉微笑着说,“那场暴风雨并非你的过错。我们今晚举行最后一次盛大的舞会,用一个化装舞会来忘记这件令人优伤的事。”她转向詹尼森,说道:“我有一身最迷人的时髦服装——玛丽…安托瓦妮特——我在大学时穿过。你认为怎样,哈里?”
“好啊!我们都去找些服装。走吧!”詹尼森答道。
巴巴拉赶忙离开这儿去传播这一消息。晚饭后,巴巴拉身穿浅黄色似法国舞会式样的衣服出现了,一副渴望跳舞的样子。詹尼森拼凑了一件海盗服,看上去很吸引人。大部分的乘客都身着奇装异服,在行驶于太平洋的轮船上,化装舞会极受欢迎,因此舞会在令人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约翰…昆西不太积极参与这种娱乐活动,因为他还受着新英格兰人心理的影响。十一点刚过,他就溜进了大客厅,发现梅纳德夫人独自坐在那儿。
“你好,来和我作伴儿吗?我发誓直到看见戴蒙德角的灯光才去睡觉。”她说。
“我来陪你。”约翰…昆西笑着说。
“但你应在跳舞啊,孩子。可你怎么没穿舞服呀。”
“没穿。”约翰…昆西承认说。停了一会儿,他又找理由解释道:“一个——一个小伙子不能在许多陌生人面前出丑。”
“我懂了,”老夫人点头说道,“这也是很别致的,但很少见,特别是在这种场合。”
巴巴拉脸红红的、兴致勃勃地走进来。
“哈里去给我拿饮料了。”她气喘吁吁地说,然后坐在梅纳德夫人身边。“亲爱的,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自我出生以来,你还没有给我看过手相。她特棒!”——这句话是对约翰…昆西说的——“能告诉你最令人惊奇的事情。”
梅纳德夫人使劲摇着头。她说:“我不再看手相了,不再干那事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懂得窥视未来是多么愚蠢。今天——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这才是我愿意思考的问题。”
“噢,请给我看看吧!”女孩噘嘴说道。
老夫人把巴巴拉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看了一会儿。约翰…昆西觉得他看见老夫人脸上掠过一丝陰影。她又一次摇摇头。
“卡普迪迈,”她说,“我的侄子曾把这词译作‘抓住今天’。今天晚上就跳舞吧,尽情地跳吧,别企图往窗帘后面看。亲爱的,这样做不会有任何好处。记住一位老太太说的话吧。”
哈里…詹尼森出现在门口。
“噢,你在这儿,”他说,“我给你拿了饮料,在吸烟室等你。”
“我就来。”女孩说着离开了,老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可怜的巴巴拉,她母亲的一生也不幸福。”她嘟哝着说着。
“你看见她手上有什么不祥之兆了吗?”约翰…昆西问。
“没事儿。”老夫人赶紧说,“如果看得太远,我们都会有麻烦的。来,我们上甲板吧,快到午夜了。”
她带着他出来走到轮船右侧的铁栏旁。一束孤独的灯光,像一颗星星,在远方闪烁着。陆地——终于看到陆地了。
“是戴蒙德角吗?”约翰…昆西问道。
她说:“不是。那是马卡普角的信号灯。我们得绕过科科角才能看见檀香山。”她靠在铁栏边站了一会儿,一只纤弱的手放在上面。她轻声说:“但那是瓦胡岛。那是家乡。一块可爱的土地,孩子,特别可爱,我经常这样想。我希望你喜欢它。”
“我肯定会喜欢的。”约翰…昆西献殷勤地说。
“我们坐这儿吧。”他们找到一些椅子。她接着说:“是的,可爱的土地,但是夏威夷,就如同在世界的每个地方一样,人们也是各种各样的——有诚实的人,也有流氓、恶棍。人们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在家乡是不受欢迎的人。我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天堂。有些人成为好公民,以此来报答我们,而另外一些人堕落变质了。我经常想,要想在天国成功,是需要不少毅力的。在夏威夷也是如此。”
那高高的、瘦弱的厄普顿牧师先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躬腰说道:“晚上好,夫人。你就要到家了。”
“是的,而且很高兴。”她说。
他转问约翰…昆西,说:“年轻人,你今天早上就会看见丹…温特斯利普了。”
“我想我会见到他的。”约翰…昆西答道。
“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八十年代在阿皮昂岛上的那一天——那个富兰克林…厄普顿牧师。”
“当然。”约翰…昆西说,“但你并没有给我讲过那时的情况,你知道。”
“是的,我还没有。”传教士重重在坐在一把椅子上。“我不愿意讲别人过去的任何秘密。然而我知道丹…温特斯利普早期生活的事在檀香山已众所周知。”他朝梅纳德夫人看了一眼。
“丹不是圣人,”她评论道,“这我们都知道。”
他盘上他那细细的退。
“事实上,我为碰到丹…温特斯利普而感到自豪。”他接着说,“我认为我是用一种谦卑的方法劝他改变生活航向的——为了更好的生活。”
“哼!”老夫人哼了一声。很明显,她对此表示怀疑。
约翰…昆西对谈话所涉及的内容深感不悦。他不愿意温特斯利普的名字被人们说三道四。但使他恼火的是,这位牧师先生还在继续说着。
“那是在八十年代。正如我告诉你的,我在吉尔伯特群岛有一个孤独的基地。一天早上,一艘双桅方帆帆船在暗礁外抛锚。后来一小船来到岸边。当然,我与一些当地人一起到海滩上去迎接。这时我看见好几个和我同种族的人。船上有一些凶神恶煞的船员,领头的是一个矮小津悍、长得挺帅的年轻人。而且在他们靠岸前,我就看到船中间有一长长的松木箱子。
“那白人自我介绍说,他是‘夏洛的梅得号’船的第一军官丹…温特斯利普。当他提到那船的名字时,我马上就明白了,因为我了解那船的不道德的贸易及历史。他急忙说他们的船长头天死了,他们把他带到岸上来,准备在陆地上掩埋。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嗯——”牧师先生凝视着远处瓦胡岛的海岸线。“我看着那个粗糙的松木箱由四个马来船员抬到岸上。‘那么,汤姆…布拉德在里面。’我说。年轻的温特斯利普点点头。‘他在里面,确实就在里面。’他答道。我知道我正在目睹南海一著名人物之事业的最后一幕,一个不懂法律、残酷无情的人,一个海盗及探险者,臭名昭著的‘夏洛的梅得号’船的主人——汤姆…布拉德,一个贩黑奴者。”
“贩黑奴者?”约翰…昆西微笑着问。
“噢,对了,你是波士顿人。贩黑奴者,我的孩子,就是一个与庄园主签订以高价出卖劳力的合同的人。现在已经废除了。但那是在八十年代!一种可怕的交易,是受上帝诅咒的。有时劳工是自愿来的——有时候。但大多数劳工是用刀尖或枪口顶着来的。是流血的残酷交易。”
“温特斯利普和他的随从走上海滩,开始在一棵椰子树下挖墓袕。我紧跟着他们。我提出是否说些祈祷的话。温特斯利普大笑着说没用。但在那个晴朗的早晨,在那棵椰子树下,我把这个对众多事情负有责任的人的灵魂托付给了上帝。温特斯利普同意到我的住处用午餐。他告诉我,除船上一位代理人外,他现在是船上唯一的白人。
“吃午饭时,我跟他谈话。他是那样年轻,我还发现这是他第一次贩卖黑奴。‘你不适合做这种生意。’我告诉他。过了一会儿,他同意了我的意见。他说在甲板下有二百个黑人,他得把他们送到金斯米尔那边的一个庄园里去,然后他就洗手不干了。‘牧师,我将把梅得号船驶回悉尼,’他承诺道,‘然后搞翻她,我就完事了。我打算回檀香山的老家。’”
牧师先生慢慢地站起来。
他接着说完他的话:“后来,我听说,他没有食言。是的,丹…温特斯利普回到家乡,南海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踪影了。我总是对他在做出这一决定时我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感到自豪。我没有得到什么报答。传教士们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以世俗方法取得成功的,在夏威夷也是如此。”他瞅了一眼梅纳德夫人。“但我有满足感,其中之一就来自我在阿皮昂岛与丹的那次会面。现在早过了我的睡觉时间了,我必须告辞了。”
牧师走开了。约翰…昆西内心充满了恐怖。一个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人干过贩黑奴生意。这太不像话了!
“跟我过意不去。”老夫人恼火地叨唠着,“什么夏威夷的传教士。他没必要那么趾高气昂。我认为如果丹…温特斯利普不再贩黑奴的话,也仅仅是因为他找到了更能赚钱的生意做。”她突然站起来。“最终找到了。”她说。
“好了,就是那么回事儿。”她最后低声说道,“我又看见了戴蒙德角了。晚安,我亲爱的。”
“晚安。”约翰…昆西答道。
他独自站立在铁栏旁。“泰勒总统号”在明显减速。月亮从云彩后又爬出来了。一种不祥的寂静降落在这炎爇、令人窒息、深蓝色的世界里。年轻人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不安感。
他上了甲板,想呼吸点新鲜空气。在一优僻的地方,他碰到了巴巴拉与詹尼森——他停下来,格外震惊:他的堂妹被詹尼森搂在怀里。他们奇异的服装给这景色增添了一种怪诞的气氛。他们没有看见约翰…昆西,因为此时此刻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