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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麽是对和错?
文素一边跑著,脑海里一直想著这个问题。
精神压迫。
技术上来说,他们六人如果死了,也是子龙下的手,但是道义来説,是文素间接害死了他们。
她不能让他们死,至少不是在她的责任下死去。
她会无法原谅自己。
文素终于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门前,推开门,冲进去,找到刚刚确认了种类的瘦病菌,然後找到放置相应种类的噬菌体的柜子;那个柜子里至少有几百种不同的噬菌体。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因紧张而微微在发抖。
她逼迫自己深呼吸了几次,顺了顺呼吸,开始专注地进行她手上的工作。
她把脑海里的问题、紧张,暂时抛诸脑後,全神贯注地进行噬菌体辨别工作。
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一丝一毫差错也不能容许。
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能正确治疗的噬菌体。
有别于她之前进行过那麽多次的实验过程,她感觉到整个世界好像都压在她的背上、她的神经上,沉重得让人窒息。
第一次,她无法感觉到进行实验时的平静感,她觉得脑袋里好像住进了几千几百人,在她的脑袋里一齐叫嚣、谩駡、呢喃著,就像张小姐那样,聼不清内容的呢喃。
文素努力地不去理会脑海里的声音,只管用心地继续她的噬菌体测试。
少了子龙代替她的助手,文素一个人进行噬菌体测试,一个人给噬菌体放标签,一个人作测试记录。
当然她能够一个人胜任这一切,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太慢了。
必须再快一点;她不停地催促著自己。
文素拿起噬菌体样本,抽取了一点噬菌体样本,滴入其中一个分出来的瘦病菌培养液里,然後放到显微镜底下,观察它们的反应。
她急得快跳脚,但只能耐著性子等待噬菌体和瘦病菌产生任何互动,而那或许要花上几分钟。
文素望著显微镜底下的细菌和噬菌体,心里一直念著:快发生反应吧!快!
她一边等待细菌和噬菌体发生任何反应,一边继续下一个噬菌体测试。
过了几分钟,文素又回到显微镜前,察看瘦病菌和噬菌体溶液。
但是它们并没有产生反应;噬菌体看来对瘦病菌一点兴趣也没有。
文素写下纪录,把这个噬菌体标上无法产生反应的标签,然後著手下一个噬菌体测试。
到底还要测试多少个才能找到她要找的噬菌体呢?
她想著,转身欲取噬菌体样本,一伸手,却不小心打翻了在桌沿的一个瘦病菌培养液。
“啊!”望著摔破再地上的培养液容器,文素愣了几秒。
然後她望了眼手表,已经3点35分了。
她强忍住涌上来的泪水,弯下身子,拿起器具把掉到地上培养液和容器粗略收拾掉。
接著她又坐回位子上,拉过显微镜,察看刚刚放进瘦病菌培养液的噬菌体有什麽活动。
这个噬菌体还是没有和瘦病菌产生任何互动。
她又重复上一个测试的动作,写下纪录,标上标签。
她又看了看手表,3点40分了。
她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她脑海里谩駡著:“你好没用!这麽一点事情你也做不来吗?”
文素咬咬牙,深呼吸了一下,继续下一个噬菌体测试。
还有10分钟,她必须到手术室去报备进度。
不许迟到,她在脑海里对自己承诺。
一刀也不能让他们六人挨。
文素从噬菌体样本里抽取了一点出来,滴入另一个瘦病菌培养液里。
。
。
☆、第六章:真相 (4)
4
手术室里的空气逐渐冰冷得让人窒息。
子龙继续坐在椅子上,背对著手术室的门,双手交握,手肘搁在张开的双腿膝盖上,以完全不透露一丝情绪的眼神望著面前的六个人。
张小姐的呢喃声开始越来越缓慢,越来越轻微,几乎聼不见了。但她的双眼仍睁著惊恐的眼神,盯著天花板,双手平整地叠在腹部包扎的伤口上,没什麽大动作。
手术室里除了张小姐细微得几乎聼不见的呢喃声,和小强断续的呜呜抽泣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沉默的氛围里飘著一股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布莱德仍保持著下巴抵在地上的姿势,经过一番挣扎终于筋疲力尽地趴在那里,连怒瞪子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尽力撑著身体的重量。
富德滴下的鼻血越来越浓稠了。他开始感觉到脑袋在嗡嗡作响,视线也开始有点模糊了。
“喂,你……”富德本想凶狠地呼叫子龙,但是声音从他的嘴巴出来,却气若游丝,毫无力道。
子龙只是擡眼瞄了一下富德,没有应声,眼神冰冷。
怒火重新在富德的胸口燃起,他感觉到整个世界好像在天旋地转:“郭医生也是你计划中的棋子吗?”
“这一切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富德轻蔑地撇了撇嘴:“就像你一开始就在为一场失败的实验作准备。”
“难道说,”富德瞄了一眼子龙:“你本来就知道你不会成功?”
“所以你接近郭医生,在你的瘦病菌失控的时候,替你找到治疗方法?”富德感觉到脑袋昏沉沉的,一切好像都有点脱离常轨。
“但是,剩下来的问题,仍然是——爲什麽是郭医生?”富德看著眼前开始朦胧的子龙的脸庞,微弱地发问:“你爲什麽对她这麽有信心,甚至值得你以身犯险?”
子龙却突兀地笑了起来。
“蓝富德。”子龙擡头正眼看著富德,脸上挂著轻蔑的笑意:“你把本末倒置了。”
“是吗?”富德吸了吸鼻子,鼻血仍在缓慢地滴落。
子龙正色起来:“不管你怎样看我,我并没有让这一切发生的本意。”
“是吗?”富德重复道,眼里全是不屑。
有那麽一瞬间,子龙的眼里似乎有怒火在燃烧,但几秒後他又恢复了冷静的样子。他又笑了起来:“你以爲我真的那麽冷血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造成那麽多人的死亡。”
“哼。”富德嗤之以鼻。
子龙不理富德,又继续说下去:“相反地,我甚至爲了预防这场瘟疫,而接近郭医生。”
富德眯起眼打量子龙。
“是,我接近郭医生是因爲我知道她是研究噬菌体的权威。”子龙又微微一笑:“虽然她并没有成功,但是她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接近她,是想慢慢地把情况解释让她理解,然後万一瘟疫发生的时候,我们还有解药。”子龙平静地说著:“但是我仍然失败了。”
“我周详的计划仍然失败了。我没有预料到瘟疫爆发的速度是如此地快速,我根本没能来得及研究到解药,甚至连我自己也被感染了。”子龙耸耸肩:“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以身犯险,因爲这一切不该是这样,而本该是我成功的计划。”
“哈哈!”富德突然大笑起来:“你的计划真是天才啊!”
子龙盯著富德,皱眉:“你什麽意思?”
“你的计划不论失败还是成功,你都将是唯一赢家,你真是天才!”富德笑得鼻血掉落得更快了:“瘦病菌瘦身法成功你将赚得糊里糊涂;瘦病菌失控造成瘟疫,你的解药也将让你赚得盘满钵满!”
“你太聪明了!”富德只差没能伸出手拍掌:“而到了现在你甚至还有机会翻身!”
“只要郭医生能如你所愿找到治疗方法,你就不可能失败!”富德转头看了看躺著的张小姐:“甚至你还能拥有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再制造成功的瘦病菌瘦身法,又再赚一笔。”
“真有你的!”富德又笑了起来。
子龙望著富德,也跟著笑了起来,甚至越笑越用力,笑得快断气。
“喂,你们!”阿修突然叫起来。
子龙和富德停下笑声,朝阿修望去。
阿修焦急地用下巴指著小霞的方向,说:“小霞就快不行了!请你们看看她好吗?”
子龙转头朝小霞的方向望去,只见小霞腹部粗略包扎的伤口綳带已经被血染成鲜红色,小霞双手垂在身旁,已经在昏迷的边缘。
“莫医生!请你帮忙看一下小霞吧!求求你!”阿修几乎就要蹬著椅子跳到子龙身上。
子龙望了眼小霞,并没有站起来。
“帮帮她好吗?求求你了!”阿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歇斯底里地叫著:“求求你!!”
但是子龙还没有移动身子。
见子龙完全没有帮忙小霞的意图,阿修气得大骂起来:“该死的!见死不救的神经病!”
此时,小霞的头垂了下来。
“小霞!”阿修差点就要跳起来,转头对著子龙又大吼:“喂!请你帮忙看看她到底还有没有呼吸!!”
“我求你!”阿修重复地大喊著:“请你去看看!求你!”
但是子龙仍然不爲所动。
叫著叫著,阿修急得哽咽了起来:“我求你去看看她……我求你……就看看她是不是还活著……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望著阿修那样子,其他人都於心不忍了起来,但又爱莫能助。
在小霞旁边的小强也不停地轻声呼唤她,看看她还能不能反应:“小霞!小霞!小霞……小霞……醒醒啊小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