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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德在心里比了个中指,不卑不亢地说:“随便你。我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拎起自己的背包,也不理老板气急败坏地当著十几个员工面前数落他,就推开公司的门,快步离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播通了电话给阿修:“现在马上带齐我们的摄录工具到公园去。”
“摄录工具?公园?”阿修显然还没睡醒。
“是,摄录机,三角架,麦克风,黄晓丽倒毙的那个公园。”布莱德飞快地回答了阿修,走入停车场,打开车门,钻入车内。
“黄晓丽倒毙?”
“午间新闻。阿修,你可是媒体人啊。”布莱德开动了车子。
“媒体人又怎样?又不是铁人,不能多休息一下吗?”
“现在没时间跟你吵架,我们公园见。”说完,布莱德把手机丢到驾驶座隔壁,驶出了停车场。
开往公园的路上,他不停地想著晓丽已死的消息、她惨烈的死状、她生前的体形改变、那颗胶囊、会传染的“瘦原体”……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如果晓丽的“瘦”会传染,导致他人也跟著产生短时间内剧烈身形改变,那麽晓丽如果因爲这个“瘦传染”而死的话,那些被传染的人,也会死。
没有治疗方法的话,那些被传染的人,跟著惨烈死去,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在这个简单逻辑里,还存有一个谜题:到底这个“瘦传染”是通过什麽媒介传染给其他人呢?
他记得晓丽说过,那颗胶囊貌似装著真菌素。
如果那个美容中心没有欺骗晓丽,如果晓丽没有记错的话,那麽真菌传染还是有迹可寻。
然後他想起了肺结核这种细菌感染。
虽然肺结核是由细菌传染引起的,但是基本上真菌传染也离不了多远。
肺结核细菌通过空气传播。
非典病毒也通过空气传播。
假设这种“瘦原体”也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话,那麽……布莱德不禁捏了把冷汗——那麽传染范围将扩大许多,而且可怕的是不知道它是否存有潜伏期,以及潜伏期的长短。
甚至,布莱德自己也可能已经被传染,但是症状还不足够明显。
他想不起上次测量体重是什麽时候,但他的确觉得最近肚腩似乎小了一些。
想著,他加快了车子的速度,一路狂奔到公园去。
等布莱德到达公园停车场,踏出车子,就已经看到阿修背著沉重的摄录工具往他走来。
阿修走到布莱德面前,放下摄录工具,抹了抹汗:“现在,你要做什麽?”
布莱德解开装著摄录工具的袋子,取出摄录机,装上麦克风,然後把摄录机镜头对著公园景色:“绘声绘影网上电台,布莱德报导。现在我们在被称爲‘瘦身奇迹’的黄晓丽,今晨倒毙的公园内。今天我们将走访黄晓丽生前惯常活动的场所,直击发生‘瘦原体’传染的现场。”
阿修会过意来,马上也装上了另一架摄录机,随著布赖德的方向行进,镜头对著布莱德背对的方向。
布莱德才正要从停车场踏入公园大门,身後就传来阿修的叫声:“小心车啊!!”
布莱德马上转过身子,通过摄录机镜头,只见一个瘦瘦高高踩著高跟鞋的女人,一双瘦得像树枝的腿跨出车子,左脚踝整个畸形地往内弯;女人奋力地跨出车子,一辆快速行驶的休旅车眼看就要驶过女人要跳出车子的方向……
“呀啊啊啊!!”阿修惨叫起来。
布莱德想做手势提醒休旅车的司机停下来,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女人用力地跳出车子,乾瘦的左脚踝整个断裂,她重心不稳地跌到路上,休旅车来不及刹车,撞上了女人,在一片惨叫声中拖曳了快两分钟才完全停下来。
路上留下一条血红的痕迹,女人的尸体,及那断馀的左脚板。
“呀啊啊啊!!”阿修还在受到极度惊吓中。
布莱德勉强镇静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他们又听到了另一把尖叫声。
转过身,布莱德的摄录机镜头正好对上另一个体形偏瘦的男人,望著自己脚底下掉出的肠子,不停地发出让人发毛的惨叫声。
瘟疫……
布莱德拿著摄录机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起来。
瘟疫,这是一场瘟疫,而现在还只是瘟疫的开端而已……
这是世界末日的情景吗?
布莱德抓紧了摄录机:“绘声绘影网上电台,新闻直击,时间是下午一点钟。”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後又匆匆吐掉。
会传染的“瘦原体”,或许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他望著惊恐的男人试图移动,肠子却掉落得更迅速。
地狱,这是地狱。
。
。
☆、第三章:瘟疫 (5)
5
下午三点,张小姐坐在自己家里的客厅内,面对著正播著某台湾福建剧的电视机,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失焦、空洞的。
电视里的男人你争我夺,女人洒泪夺门而去,但一切剧情在张小姐的眼里只是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她的思绪正陷入和电视剧完全没关系的焦虑里。
由於老板突然倒毙的缘故,公司一下子群龙无首,而且老板可怕的死状,也让公司里很多人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救护人员把老板擡走之後,大家都一致决定剩下来的这天,先回家去休息,接下来怎麽样明天再打算。
张小姐回想起老板倒下的那一幕,手臂还会颤抖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老板倒下的前一刻,正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欲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老板的脸上挂著雀跃的笑容,还哼著最近电台热播的英文歌“Pumped Up Kicks”的旋律。那是Foster The People这个乐团的歌,这首歌是特意编成带有浓厚70年代慵懒风的,张小姐记得在车上聼到电台DJ这麽说过。
看起来老板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张小姐暗自在心里做下了记号。那麽待会儿就把企划拿给他看,今天应该比较顺利会通过。
看人脸色做事,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张小姐微微笑了起来,在老板视线迎向她的时候,点了一下头。
这时,一串钥匙从老板的裤袋掉到铺了地毯的地面上。老板停下脚步,一边还哼著那70年代派对舞曲风的旋律,一边弯腰去拾起那串钥匙。
一切还显得那麽正常。
然後突然间,老板弯下的腰发出“咯唧”类似老鼠尸体在马路上被车轮压扁,肚子碎开的声音,接著,老板瞪大了眼,露出惊讶的神色,把身体挺直:“这什麽……”
就在那一瞬间,老板的上半身突然往下倾斜倒去——就像中间有什麽切口一样滑下去,像皮萨斜塔那样倾斜下去。然後所有事情发生得那麽快,张小姐的脑海一片空白,连大叫都吓得忘了。
老板的上半身突然从下半身断裂开来,他的内脏像切下去的熔岩巧克力般,从断裂的开口流出来,然後他的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正好压在他的内脏上。
血流了一地,渗透进暗蓝色的地毯里,显现出一片很沉的暗紫色。
这时候有人突然大叫起来,张小姐才找回了自己的叫声。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不确定自己完全记得,一切仿佛像是被切割的回忆片断,断断续续,像卡带的录影带。
这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她,才总算接受了整个事情的发生,老板离奇的死亡。
爲什麽老板会死?
是什麽导致了老板的死亡?
张小姐不停地折磨自己的脑袋,重复不断地回想老板倒下的那一瞬间、倒下的前一刻,试图寻找导致老板死亡的关键。
但是什麽都解释不过去。
难道弯个腰也会导致腰部折断吗?
一切像是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噩梦。
然後她想到了老板最近迅速消瘦的事情。那是黄晓丽,那个会传染“瘦”的女人,传染给老板的。
就像她把“瘦”传染给了张小姐自己一样。
难道是因爲太瘦的缘故,而区区一个弯腰就造成了腰折?
这可能吗?
在张小姐的脑海里,有什麽答案在逐渐成形,但是她极力地否定那个答案。
那是不可能的,老板是不可能因爲太瘦而死的。在倒下之前,老板还看起来那麽地轻松自在,一点都不像有什麽不适。
而且那个把瘦传染给老板的黄晓丽,还不都没事,而且节目上看起来还健康得很。
或许老板是患上了未知的急性感染,才会死得那麽突然。
总之,绝对不会是因爲瘦而死。
她自己也不会死的。
张小姐摇了摇头,然後开始感觉到头像被什麽砸了一下痛起来。
她站起身,正想倒杯水,却赫然看见电视下方滑动的最新新闻头条,竟有这麽一条:瘦身奇迹小姐公园离奇倒毙。
倒毙?
黄晓丽死了?
死了?
张小姐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那个新闻头条已经滑了过去,消失不见。
这时,她的头却痛得就像要炸开来一样。
她抱著头,正想到厨房去找出头痛药,却不小心踢到茶几的桌脚,一个踉跄,整个人往茶几表面撞过去。
虽然她并没有把玻璃表面给撞破,但是她的左手还是不偏不倚地砸碎了茶几上的一个玻璃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