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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啊,我喜欢未儿呢。喜欢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自己都忘记时间了。也一直在等,等我们未儿长大了,做我的新嫁娘。”
“我不要。”
干净利索地拒绝,川夷的手就僵在了半空。还是很小心地收好震惊,再开口时居然依旧平静无澜。那无澜,甚至一直延续到此生结束。
“未儿不喜欢我吗?”
“喜欢不是爱。”花未郑重其事。“我要嫁给川巳哥,我要跟他过一辈子。”
“我就是不行吗?”川夷垂了眼。“我只爱未儿一人呢。”
“不要,不要!”花未没来由地就涨红了脸。“你是哥哥,只能喜欢我,不能爱我。我要川巳哥爱我,我要爱川巳哥。”
可是我爱你呢,爱了一生一世。川夷静静笑着,却再也不肯开口。
花未忽地就生了慌。
“沐川夷,我不许你爱我,你只能喜欢我你听见没有!快点说你只喜欢我不爱我!”
川夷的笑,之后追随了多年的温柔的隐藏了浓浓情意的笑,那时候开始定了型。晶亮的眸子专注地看回来,用无声回应了花未慌乱的否定。
“说,快点说!”花未真正生了仓惶。
没有回应,只有笑,一点点漾开的笑,和装满哀怆的目光,能把人硬生逼疯了。
花未疯了。
“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快点给我说!”
伴随着嘶吼样的颤音,一并甩给川夷的,还有花未自小玩惯的软鞭。一下一下抽在川夷身上,却似是比抽在自个儿身上还要痛上几分。纷迭着起落的鞭声后,是花未哭得天花乱坠。
“你说!”
“你知道,我不会的。”
川夷如是说。
并且也真正说到做到。
回过神来,花未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声。陡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叹息时,人倒小小愣了一下。十年,好像一眨眼的光景就过去了,物是人非。独独那川夷,一如十年前说过的话样,没有变过分毫。
花未又叹一声,想着或许该做些什么时,那张刺进自个心脉的脸却无端清晰起来,惹来胸口一阵阵的痛。
那痛,能把人硬生逼疯了。
许久之后,言府深处传来一声挣扎样的嘶喊,真正撕心裂肺。
☆、似鬼神
从花未房中出来时,秋玉还保持着原样跪在雪地里,肩头上一把剪刀可怜兮兮。微眯了眼看了小会,川夷听见自个心里叹了一气。
“跟我回府。”
秋玉抬了头,居然笑得眉眼弯弯。
“好。”
一路无言直奔自家府邸。其实,按照律例,皇子立储后便要迁进宫内东宫,川夷却一直赖在自个儿府邸不愿挪动。原因无他,不过是因着自个儿住了多年的宅邸离言府仅两条街。
可如今,就连那两条街都觉得远得让人心慌了。
回了府,也不用川夷开口吩咐的,秋玉自动跟着进了川夷的房,自动坐下来,自动翻杯斟茶,最后自动送进自个儿口中,哪里有半点做奴婢的样?
川夷居然也不恼,瞥一眼后跟着坐下来,自个儿斟茶自个儿浅啜,活脱脱一个被恶奴才欺压的软主子。
“你说了什么,能把她气成那样?”
秋玉翻个白眼,悻悻撇了杯。
“你眼睛是瞎的?怎么就不问问她做了什么?你当我肩头上插着的是花?是剪刀!还没提让我跪了那几个时辰!”
“这几年鲜少瞧见她发脾气,能把她气到这种地步,你也好本领。若非当时我没在场,否则,我会替她将剪刀戳进你胸膛。”川夷淡淡言。
“你!”
秋玉气急,一巴掌拍上桌,小脸涨得通红。眼瞅着就要发作,眼珠子一转,倒是想起什么好事样,勾勾唇角就漾出点古怪笑,连带着拔起肩上剪刀时都有了享受样。
“能教她大发脾气,说明我还有点分量。总强过某人,掏心掏肺地忙活了半晌,临了还换个不若外人的下场。”
一语中的。
川夷那经年不变的脸,转眼的光景就褪成了白。明知道没必要当真反驳,其实私心里,川夷却也可悲地发觉,自个儿真就没法去反驳。
实话呢。可是真比那插上肩头的剪刀还要来得叫人吃痛。伤在肩头,出些血疼一疼,总有痊愈的一天。可被人戳穿了心脉,无影无形的,连点痊愈的盼头都没有,倒真免不得羡慕着那人能伤在肩了。
“平一川,你折腾这些事,就为挨上一剪刀过瘾不成?”
“啧啧,生气了呢。”秋玉啧啧嘴,笑得阴阳怪气。“瞧戏瞧戏,瞧得就是唱戏的主弄出的那点乐子。这点道理你都不懂?活生浪费了你那装了两世记忆的心肝脾脏肺。”
“瞧了两世,还不厌?竟还能弄出这么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来。当年东四街上那一对哑巴母子,是你弄出来的吧?被川巳砍成了段子就没长点教训?如今再弄具丫鬟身子跑到我跟前来,就不怕我给剁碎了扔出去喂狗?”川夷斜眼。
“这一世你毕竟是个皇子,再拿那见不得光的脸来见你,也是失礼不是?更何况,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随手捞来就能用个十年八载的,不缺。”随手捏捏自个儿脸,秋玉乐。“倒是得亏你提醒,得紧着去熏熏香,否则肩头破这么大块口,还不得活生烂没了这身子?难得找来这么副称心皮囊,我还没宝贝够。”
嘻嘻笑笑地说完,竟是起了身就要往外走。
“平一川。”川夷别开脸,嗓音快要低到尘埃里。
秋玉,不,准确地说,该是曾经的鬼手平一川,稳稳站住了,唇角勾了点算计得逞的笑。再回脸时,倒又成委屈模样了。
“裴生啊,上辈子你向来对我言听计从,这辈子怎的就颐气活指地呢?还真是…”
双手一摊,平一川笑得没心没肺。
“叫人开心不起来。”
☆、比目
“向来瞧着我们这出唱戏的难过了,你才开心得起来,几时变成我左右你心情了?”川夷安安静静地瞧过来,一派从容。“我有事要你帮忙。”
“呀,有着通天本领的太子殿下也有搞不定的事?嗯,定是大事一桩。既然是大事…”
算得上精致的一张小脸努力揉皱了五官后,秋玉一扁嘴,居然就委屈了。
“我不帮。”
说完,竟是摆摆手转了身就走,半点没含糊。
只是,到底没能甘愿。
不过是刚刚提脚的光景,秋玉就觉身后一阵风样直冲了来。没等做点什么回应时,耳中砰地一声,大门就被死死关上。瞅着那只擦过自个儿耳畔按住门扉的掌,秋玉咧咧嘴,倒是知道乖乖站定不动了。
“这具身体,只是傀儡吧?本身,大约藏在某个不得见光的洞里。而我,要毁掉这傀儡,易如反掌。”
混着低语的气息徐徐送入耳中,恍惚里就有了撩人的麻痒。明知道那个伏在自个儿身后的男人是怎样的面慈心恶,秋玉却没点佯装的恐惧。
她甚至还笑嘻嘻地转回身来正对上微低了身的男人,两唇间距不过分毫。
气氛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要调戏良家女吗?虽然,奴婢是您名义上的暖床丫鬟,可这床下的亲热,还是少点为妙呢。”
秋玉说得没错。川夷一手死抵门扉,借由手臂与身长硬是圈出个狭小空间来困住怀中人。又是垂了首,眸子晶亮地直视了来,瞧在外人眼里只当是一对互诉衷情的情侣。
大约觉得这样还不够,川夷居然就抬了手来以指轻点秋玉的唇,嗓音飘渺。
“前世,我记得,这具身子的主人叫细柳,跟在那人身后,却一心护着素卿,是个难得的衷心丫鬟。这一世又现了身,可是因着舍不得她伺候多年的主子?”
“你记得还真是清楚。”
小人嘀咕了半晌,秋玉再抬头时又笑得没心没肺起来。
“是,是,是,您好生厉害。猜得没错,是那个丫头的身子。舍不得她伺候了半辈子的两位主子,便找上我央求着,说,无论用什么法子,哪怕是从此万劫不覆,也要再见上一次她的主子们。难得这世上还有如此衷心的奴才,我当然要助她一臂之力不是?”
赌气样一股脑地说了来龙去脉,秋玉又是两手一摊眼一斜,大有一幅悉听尊便的味。只是一双瞪圆的眼里可是实诚地透出“我就不信你能狠下心来抹煞一个好丫鬟的毕生心愿”的挑衅。
川夷笑了,指尖也跟着若有似无地摩挲起秋玉的唇来。
“那种逆天之术你都能用地得心应手,我要你做的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如此,你还要说个不字?”
殊不知那话听在秋玉耳中就成了天大的不敬样,登时气得秋玉脸色铁青。
一把扇开川夷的禄山之爪,人气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就是想着要我写道符搓颗药出来喂给你那花儿好叫她从此对你死心塌地?哼,少做梦了。强人所难之事,我平一川向来不齿。更何况,你若连那点叫人动心的本领都有,我再帮你抱得美人归了,简直是辱没我的丹药!”
“换了具女人身,倒是连带着生了女人心呵。比起来,我倒也还真是怀念那个三分像人七分鬼的鬼手平一川。”
不甚在意地收回手来直了身,川夷笑得一脸落寞。
“那种无聊东西,我不需要。我要的,是你的医术。”
“医术?”秋玉不解。“做什么?”
“外人瞧着的是川巳夺走了未儿的一只眼,却没有人瞧见,川巳夺走的,还有未儿的欢喜幸福。六年,她藏在房中没走出半步,画地为牢自生自灭。这种等死的生活,不该是她所拥有的。”
“你,要我给她做只眼珠子塞回那个空了六年的窟窿里?”秋玉挑眉,脸上的惊讶舒展得恰到好处。
“与心通透的人讲话,永远都是这般的轻松呢。”川夷笑笑,自动转了身回到桌边坐定。“我知道你能做到,所以,请你帮忙。无论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
“不做。”秋玉乐。“无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