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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骓已有一个多月没有放蹄狂奔了,凌壮志驰出了热闹的西关大街,乌骓宛加急雷奔电,直奔正西。
这时,夜空多云,一轮皎月,时而光明大放,时而被乌云吞噬,这似乎是象征着凌壮志,此番前去,将有一连串的凶恶惊险但也有他光明的一面!
二十一
凌壮志坐在急如奔电的乌骓宝马上,迎着夜风,在时明时暗的月光下,向前飞驰。一个接一个的村镇被抛在马后,但他仍在双手控缰,低头沉思。
他想的事太多了,千头万绪,不知由何理起,目前他无法专去找将叶小娟母女掳去的门派歹人。
因为,还有更急切的事,等着他火速去办,摆在眼前的急事是截住“琼瑶子”,将展伟凤留下来,或者是即去玉山将秦香苓搭救回来。
衡情重量,以先去齐云山大佛寺为先急,因为如让琼瑶子将展伟凤带回天山金霞宫,势必为自己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凌壮志心念已定,停蹄日夜兼程,每当让宝马饮水食料时,他才藉饭后一段短暂时间假寐一两个时辰或盘坐调息片刻。
江湖上再度有了凌壮志去的行踪,当他们今天发现凌壮志在江宁时,第二天凌壮已到了芜湖,但不几天,凌壮志又到了徽州。
有些追踪他的高手,不由大摇其头,深感疲于奔命,大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感,令人难以捉摸。
因而,武林中爱护和敬佩凌壮志的正派高手和长者,根据他的武功,衣着和行踪赠给了一个响亮的绰号——“赤掌银衫”化云龙。
是以,未及半时,“赤掌银衫化云龙”这七个字,传遍江湖,烩炙人口,但,飞马驰骋,急速赶路的凌壮志,尚且不知。
这天——
秋阳高照,天气清朗,凌壮志在休宁县城,落脚半日,并购买了一些应用之物,因为,过了新安河,便到了齐云山东麓。
午时刚过,凌壮志已飞马驰出宁县城的西门,遥远的正西天际,已现出一带峰峦起伏的绵绵的山影,那就是齐云山。
乌骓奔驰如飞,不足一个时辰,已到了新安城的渡口。
凌壮志拉马立在渡船上,遥望齐云山势,只见云烟蒙蒙,峦岭若隐若现,巍峨俊峰,形似孤岛巨兽,隐藏于飘渺沉浮的茫茫白云间。
最高峰顶上,一挂急泄瀑布,宛如经天而降的银虹,在晴朗的秋阳照射下,银光闪闪,蔚为奇观。
凌壮志看罢,他却设想到齐云山的景色,竟是如此壮丽。实在不亚于他习艺五年的九华山。
渡河登岸,继续前,半个时辰之后已达齐云山下。
凌壮志昂首上看,浓郁碧落,古木参夭,在十数里外看到的几座高峰,这时淹役于如絮暖飘的白云中,已难看到峰顶。
只见半山两座矮峰的苍翠浓绿间,现出金光数点,凌壮志知道那就是梵宇巍峨的大佛寺。
于是,轻催马雅,沿着崎岖山路,直向大佛寺驰去。
他望着半山那片金光闪闪的巍峨梵宇,思索着见到“琼瑶子”后,如何设法将展伟凤留下来。
他断定展伟明这时早已到了,琼瑶子也许答应了这位浑猛憨直大汉的要求,已释放展伟凤转回石门。
他希望如此,这样他就可以去玉山救秦香苓。。
心念间,乌骓已越过一道横岭,绕过一座矮峰,山路愈加难行。
来至一片竹林,距离大佛寺已不差二里了。就在这时,竹林深处,蓦然传来一声悠长马嘶。
乌骓双耳一竖,昂首发出一声欢嘶回应,直向竹林深处奔去。
凌壮志心中一喜,知道展伟明果然早已到了此地,方才的马嘶,必是他的那匹“枣红马”。
心念间,竹林深处已传来一阵急骤蹄声,和不断的间歇欢嘶。
凌壮志定晴一看,只见竹林深处,一点白影,正向这面如飞驰来。
眨眼之间,已能看清马影,正是展伟凤以前骑的那匹洁白似雪的白马。
凌壮志一见,心中大喜,琼瑶子果然仍未离去,因为这匹白马,琼瑶子曾骑着渡河北上,在榆社县城以西的破庙内与他相遇。
心念间,白马已奔至近前,乌骓也自动的停下来,两马相互吻着对方的马颈,马嘴连声低嘶状极亲热。
凌壮志飘身下马,决心展轻功上山,他将丝缰紧在鞍头上,轻拍一下乌雅的长鬃,展开轻功直向松林之间的大佛寺驰去。
穿过重重松林,山势逐渐平坦,一道宽大石路,笔直的通向大佛寺,距离至少百丈以上。
就在此地,蓦然传来一声惊喜娇呼:“小兄弟,你怎的才来,真把姊姊急坏了!”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忙刹住身势,凝目一看,只见大佛寺的山门处,一个身穿淡黄衣裙,背插长剑的美艳少妇,闪烁着一对明亮眼睛正挥手如飞驰来。
正是赵永荣总镖头的遗孀,“飘萍女”黄飞燕。
凌壮志听了那声“小兄弟”秀眉不觉一皱,他曾听展伟明说,要先回石门镇请飘萍女来,但,怎的没有看到展伟明?”
心念间,飘萍女黄飞燕已距离不远,于是秀眉一展,恭谨朗声说:“小生因回金陵,故而晚来一步,夫人别来无恙?”
话声甫落,香风袭面而来,黄飞燕已立在身前。
黄飞燕听了凌壮志的话,柳眉一蹙,凝脂股的粉面上立即罩上一层嗔怒,红润的樱唇上,却挂着似怒似喜的微笑。
她用柔和闪闪的明眸先在凌壮志佩在腰间的银鞘长剑上一扫,接着娇哼了一声,嗔怨的说:“哼,岂止晚到了一步,足足晚到了两天。
凌壮志本来被她这副妩媚动人的美丽娇态看呆了,这时一听,立被惊醒,不由急声问:“夫人你说什么?”
黄飞燕看了凌壮志的痴呆像,娇艳如花的香颊上,立即飞上两片红霞,接着“噗嗤”的一笑,再度嗔声说:“我说你足足晚到了两天!”
凌壮志大惑不解的问:“夫人这话怎么说?”
“两天前凤妹妹已被押回天山去了。”
凌壮志一听,的确惊呆了,不由懊恼的大声问:“夫人为何不将琼瑶子前辈羁住?”
黄飞燕轻声一叹,无可奈何的说:“姊姊没有人家的武功高,打不过人家呀!”
凌壮志觉得这不是理由,但又不便反驳,因而焦急的问:“凤姑娘走时怎么说?”
黄飞燕柳眉一蹙,黯然摇摇头,怜惜的说:“凤妹妹终日以泪洗面,人憔悴的快不像样子了,她日夜焦急的盼望着你来救她。。”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阵惭愧,立即蹙眉插言说:“这是他的天山派。。”
黄飞燕一听,立即嗔声问:“你觉得为难?不便干预人家派中的事是不是?”
凌壮志被她说中,不禁俊面一红。
黄飞燕接着沉声说:“告诉你,别那么死脑筋,武林中的事,是是非非,就是那么回事,谁的本领大,谁的武艺精,谁就有理。”
凌壮志听了她的话,不由只皱眉头,他觉得天下的女人,有很多是不太讲理的。
黄飞燕看在眼里,不由轻哼一声,嗔声问:“你觉得我有些不讲理是不是?”
凌壮志怎敢承认,急忙摇摇头,惶声道:“不,不,小生决没这个意思。’黄飞燕见他那副惶急像,得意的几乎笑出来,但她仍绷着粉脸,沉声说:
“告诉你,只要你一连出手几招,将琼瑶子逼得连连后退,她自会气得一跺脚,丢下凤妹妹,径自回转天山去。
凌壮志苦着脸说:“可是还有乐遥子,灵真子,青云子,悟玄子。。”
黄飞燕柳眉一蹙,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刻毅然的说:“那就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打回去。”
凌壮志听得不禁有气,不由沉声问:“以后呢?”
黄飞燕毫不迟疑的说:“以后就没事了,他们‘天山五子’打不过你,必然气忿填胸,恨恨的转回天山金霞宫大不了闭门勤练武功,准备再来雪耻复仇。”
凌壮志似乎抓住了理,立即大声说:“是呀,这样怨怨相报,无尽无休。。”
黄飞燕急忙伸出青葱的纤纤玉手,在凌壮志的面前一挥,不屑的说:“哼,等他们‘五子’练成了胜过你的惊人绝学,他们也羽化升天了,你们的孩子恐怕也要生孩子了。”
凌壮志自觉无法和她争理,对于黄飞燕说的‘你们的孩子’,他自然联想到那是指的宫紫云腹中的小东西。
因而,他有意岔开话题问:“展伟明世兄哪里去了。”
黄飞燕知凌壮志心里有些不服,但也不再争执,这时见问,只得淡淡的说:“人家关心亲妹妹的安危,已飞马追去了。”
凌壮志俊面微微一红,听黄飞燕的口气,似乎埋怨他无情无义似的,因而,他静静沉思,看看如何应付目前的局势。
黄飞燕见凌壮志不语,自知把话说重了,立即柳眉一展,含笑问:“小兄弟,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否也马上追去?”
凌壮志秀眉一整,为难的说:“小生尚有许多急事待理,目前无法追到天山去。”
黄飞燕认为凌壮志有意推诿,立即有些不快的问:“你有什么急事?”
凌壮志自觉有向黄飞燕一诉苦衷的必要,于是回答:“事情很多,一时之间无法说清楚。”
说此一顿,举目看了一眼大佛寺,立即提议说:“夫人,我们到寺内找一静宅细谈吧!”
黄飞燕柳眉一蹙,立即嗔声说:“我不去大佛寺,我看到那些秃头瞪着两支大眼盯着我,我就恶心。
说着,雪白的双颊,立即升起两片红晕,接着目光一闪,继续说:“我放马的那片竹林,也很清静,以你的功力,数十丈,还怕有人偷听。”
凌壮志这时才想起那匹白马是黄飞燕骑来的,于是一颔首说:“好吧,我们到那里谈吧。”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直向放马的竹林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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