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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快请起。”
凌壮志知道悟梵师太的来历后,更不敢有丝毫失礼和冒犯,但他心中一动,决心跪地要求,于是,伏身在地,恭声要求说:“请老前辈念晚辈四人热忱及星夜兼程赶来的一番苦心,准许见秦姑娘一面。。。。”
悟梵师太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宣了声佛号,严肃的说:“她祝发业已两月,受戒法号为“‘慧空’。。。”
万绿萍三人见凌壮志仍然伏跪在地,自是不敢起来,这时未待悟梵师太说完,急忙恭声说:“老前辈请放心,晚辈等见‘慧空’小师傅后,即刻离庵,绝不羁延,至于以前的事,晚辈等也绝口不谈。”
悟梵师太见凌壮志四人伏跪不起,显得十分为难,微蹙着慈眉,久久才迟疑着说:“慧空祝发,未满百日,依规不准接见俗客。。”
凌壮志四人知道悟梵师太的决心已经动摇,因而急忙颔首要求说:“恭请老前辈格外俯允!”
悟梵师太略一迟疑,催促说:“你们四人先起来。”
凌壮志急忙恭声说:“老前辈允后,晚辈等始敢起来。”
悟梵师太慨然的一叹,无可奈何的说:“你四人起来吧,我答应你们就是!”
凌壮志四人一听,忙不迭的恭声应是,叩首立起,立即肃容说:“在未见‘慧空’之前,你们必须答应不哭喊,不交谈,不接近至门前一丈以内。。。”
凌壮志四人根本没想到有没有把握作得到,仍然是连连颔首,恭声应是。
悟梵师太看在眼里,突然对凌壮志提高声音,正色问:“凌壮志,你自信有此超常情的定力吗?”
凌壮志被问得心头一震,不由愣愣的望着老师太,久久答不上话来。
他这时才发现,稍时见了身世悲惨,因他一时嘻戏而害得她丧失一生幸福的秦香苓,能否控制得住自己激动奔放的情感,他实在毫无一丝把握。
继而一想,如不爽快答应,悟梵师太决不允许见秦香苓,因而毅然恭声说:“晚辈有此定力!”
悟梵帅太深深的看了凌壮志一眼,也毅然颔道说:“你们四人可在此稍待!”
说罢,转身向院内走去。
凌壮志、展伟凤、小娟、绿萍急忙应是,躬身自送。
一俟师太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一簇青竹后,叶小娟立即压低声音说:“真没想到这位秦姑娘,竟是如此的想不开!”
凌壮志一听,心中愈加难过,不自觉得低下了头。
万绿萍暗然一叹,立即含意颇深的说:“遇此有逾禽兽的不贤夫婿薛鹏辉,实令秦姑娘痛心,她事先已违父母,事后又遭蹂躏,岂能以残谢之花,再事别人,而错上加错。”
展伟凤看出凌壮志的神色很难看,故意附和着说:“萍妹说得极是,秦姑娘遁入空门,终日诵经拜佛,也许能忘却以往的烦恼,而得到真正的解脱!”
小娟心地晶莹,不由暗然摇摇头,同情的说:“秦姑娘实在太可怜了!”
正在难过的凌壮志一听,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仰首望天,无声一叹,他这时才真正尝到最不快乐的苦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径由院内传来。
凌壮志循声一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光头小沙尼,正向门内急步走来。
小沙尼来至凌壮志四人身前,施礼恭声说:“四位施主请进!”
说罢,合什立于一侧。
凌壮志礼貌的颔首应是,既和绿萍、小娟、展伟凤,径向门中走去。
进入中门,四人都不禁茫然一愣!
只见左厢房,门窗紧闭,正中禅房竹帘绒垂,两个青衣小沙尼,每人手中拉着一根金色卷帘低绳,相对肃立,整个院内,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凌壮志游目一春,院中除了几盆素花,再没什么了,那位慈祥的‘悟梵’老师太不知去了何处,抑或就在禅房中。。。。
心念间,俯目前看,只见深垂的帘竹内,隐约透出一个盘坐在蒲团上的青衣人影,那人身旁的小圆架上,似是放着一盘檀香,丝丝香烟,弥漫眼前。
凌壮志星目湿润,心情激动,缓步向帘前走去,他断定帘内盘坐的人影,必然就是秦香苓。
随着步子的前进,他的心情逐渐感伤激动,他已忘了悟梵师太的告诫,他只想进入室内,向香苓说些什么,如何表示他对她今天的结果表达他内心的痛苦和懊恼。
前进间,蓦闻跟在身后的展伟凤,轻微的咳了一声。
凌壮志,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距离竹帘仅余一丈了,于是悚然一惊,急忙停身止步。
就在凌壮志停身立稳的同时,两个小沙尼,已缓缓的拉动绒绳,竹帘随之徐徐上升。
凌壮志神情激动,万分痛苦,瞪着一双湿润的星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徐徐卷起的竹帘。。。
随着竹帘的卷起,门内五尺处,首先出现一座厚厚的黄绫蒲团,在蒲团左边,果然是一盘轻烟袅袅的檀香。
接着一袭肥大的僧衣,完全掩盖了白袜云鞋,一双春葱似的玉手,相对伸张,掌心向天。
最后,那张夫如凝脂的秀丽面庞也随之现出来,正是苦命可怜的秦香苓。
凌壮志一阵心痛,顿时滚落下两滴泪珠,秦香苓那蓬长而乌黑的如云秀发,已经不见了,代替的是一顶瓜皮形的灰色僧帽,覆在她的头上。
她紧紧合着双目,面色苍白,樱唇显明的缺乏血色,嘴角下弯,微微颤动,两道微向上飞的秀眉已蹙在了一起。
凌壮志目不转睛的望着秦香苓,任由两行热泪流下来。他想到第一次看到秦香苓的时候,那时她又是多么的快乐。
想到她引自己进入怪石阵时,那时,她又是多么天真。
想到马鞍山下与薛鹏辉交手时,为了他的安危,秦香苓曾不顾一切的毅然投剑,那时她又是多么的痴情!
想到自己在忿怒时,尚当着宫姊姊、薛鹏辉,以及丫头唤春,而讥她是再醇之妇,那时自己又该是多么的愚蠢。
凌壮志心念至此,愧悔交集,已是泪下如雨——
他认为秦香苓今天的悲惨结局,完全是他凌壮志一错再错造成的,他至少应该负行为失检之责。
想至痛心之处,他不自觉的移步向门前走去。。
早已立身在他左右的绿萍,小娟,俱都双目含泪,神色凄然,这时见凌壮志移步走去,不由急得伸臂将他拉住。
绿萍、小娟一拉,凌壮志的情绪愈加激动,再也忍不住痛苦的戚呼:
“苓。。。。妹,你。。。何苦要如此折磨你自己。。。”
凌壮志呼声一起,盘膝端坐的秦香苓,再也控制不住稳藏在内心的悲痛和委曲,只见她酥胸剧烈起伏,眼睑一阵颤动,两行清泪,像决堤的江河,径由细长而浓的睫缝中涌出来,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在衣襟上。
凌壮志心痛如割,不由再度戚呼一声:“苓妹。。。。”
苓妹两字出口,秦香苓泪盈满眶的亮莹杏目,艰涩的睁开了,同时神色痛绝,樱唇启合,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这时,一声铮然严肃的佛号,径由左厢房内传出:“阿弥陀佛!”
佛号一响,“涮”的一声,两个青衣小沙尼,双手一松,竹垂帘应声而下,两个小沙尼也急忙并肩挡在门前。
凌壮志悲忿填胸,顿时大怒,正待挣脱绿萍、小娟,蓦见悟梵师太已由厢房内走出来,同时肃容问:“凌壮志,难道你忘了答应贫尼的三个条件了吗?”
凌壮志一见悟梵师太,立即痛苦的大声问:“老前辈,您不觉得这样作太残酷了吗?”悟梵师太,立即合什宣了个佛号,接着连声说了两声罪过,慈祥的说:“凌壮志,你果真有爱护秦香苓之心,就该助她建立超脱尘凡的坚强意志,令她忘却所遭遇的悲痛和不幸,岂能在她不贞不孝之后,又摇动了她诵经面佛的圣洁志节,现在时刻已经不早,快些出庵去吧。”
凌壮志听得悚然一惊,想到秦香苓已经祝发受戒,并非带发修行,自己在此苦声哀求,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愈增秦香苓的痛苦和自己本身的罪过。
但他仍忍无可忍的问:“可知晚辈等,今后可否再来看她?”
悟梵师太本待严格拒绝,但她略一迟疑,接着肃容说:“有必须要见她的重大事情,当然可以来!”
凌壮志一听,知道要想再见到秦香苓也不可能了,因而情不自禁的又多看了一眼竹帘内的秦香苓。
一看之下,心痛如割,他隐约看见坐在蒲团上的秦香苓,玉手掩面,深深垂首,上身剧烈的颤动着,她正强抑着内心的凄苦,暗暗忍声痛哭。
注目间,又听悟梵师太,再度催促说:“红日已经西下,四位请离庵吧!”
凌壮志知道大势已去,于是,黯然一叹,面向悟梵师太,毅然深深一揖,即和小娟三人,告辞走出院来。
绿萍、小娟,展伟凤,俱都心情沉重,默默跟在凌壮志的身后,她们深悔不该到“清风庵”来求签。
来至前殿,香客果然寥寥无几了,大殿上已燃起无数青灯,散发着蒙蒙光辉,香烟缭绕,直达殿外。
走出殿门,西天已布满了如火晚霞,远处已经暗下来,但矗立在黄鹤矶上的黄鹤楼,却灯火通明,光亮如昼。
四人走回黄鹤楼下,由于心情不佳,已无心情再登楼用膳,拉来马匹,登鞍上马直向武昌城策马驰去。
四人由黄鹤楼往前看,灯火万点,光亮烛天的武昌城,就在眼前了。
一进城门,即见熙熙攘攘的行人,在灯火辉煌,琅琳满目的宽大街道上,来往的拥挤着,正是晚市兴隆的时候。
凌壮志四人,策马徐行,目光不时注意两街的酒楼客店。
来至一座客店门前,凌壮志方自停马,蓦闻身后的展伟凤,脱口一声娇叱:“小叫化好规矩——”
凌壮志闻声回头,只见展伟凤,粉面凝霜,玉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