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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鱼皱眉,有些紧张,“怎么就被抬回来了?受伤了?”虽说她二婶人事情很多,但是她二叔却是个本分人,对她不坏。
“……他们……他们……”张娉婷眼眶通红,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毛小鱼急的抓住张娉婷的胳膊,“他们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张娉婷眼泪都留下来了,嘴一张一合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毛小鱼丢开张娉婷的胳膊,“算了,我自己去看。”
“他们遇难了……我爹让我来告诉你们……”
张娉婷声音不大,却让毛小鱼脚下一软。
‘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刘氏手里的碗跌到了地上,摔成两半,“娉婷……这话可……不能乱说。”
“刘姨,我没乱说,送回来的人说他们坐的船在海上遇到了大风,翻船了……好不容易才将尸身打捞上来……”
张娉婷话还没说完呢,刘氏和毛小鱼已经跑了出去。
“小毛,你不要来了,看好小鹤,知道吗?”张娉婷给毛小毛交代到。
毛小毛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娉婷这才跑了出去。
等毛小鱼和刘氏跑到贾家门口时,还没进去就听见了贾钰和贾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人心里一阵难过。
毛小鱼和刘氏进去,院子里站着好多人,村长见她们来,赶紧走过来,低声道,“老太太已经晕过去了,这会儿黎大夫正在施针……你们也请节哀,这两孩子哭的脸都青了,我们说什么也不听,也不要我们靠近他们爹娘的遗体。”
刘氏早已眼眶通红,看着两孩子哭成那样,眼泪早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毛小鱼上前去抱住跪在雪地上的贾钰和贾涵,“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说着毛小鱼已泪流满面。
“阿姐……”贾钰抱住毛小鱼哭的更厉害了。
贾涵抬起头,满脸的泪,“阿姐,你告诉我,这泡胀的两人不是我爹我娘,我爹我娘没有死,是他们弄错了对不对!一定是他们弄错了!阿姐,你告诉我呀!是他们弄错了!弄错了……”
“小涵……”毛小鱼早已泣不成声……看着那泡胀的两人,虽有些胀了,但那面目还是能看得出是她二叔二婶……两人的遗体都发臭了……
刘氏颤颤巍巍地上前来,看着那两具尸体,捂唇痛哭……
院子里的人看着两孩子,无不泪眼汪汪的,都道孩子可怜。
刘氏想将两孩子从雪地上拉起来,可是怎么拉,两孩子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嗓子都哭哑了。
毛小鱼就跪在那里,陪着贾钰和贾涵,丧父丧母,该是何等的难过……
刘氏去屋子里看正在被医治的贾氏,贾氏虽晕了过去,但是眼角的泪痕却是没有干过,眼角一直有眼泪流出……
看的刘氏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她娘一生坎坷,现在好不容易好过了,如今却连失两个儿子,一个儿媳,这样的打击,她如何受的住……
没多久,贾钰和贾涵先后哭的背过了气去,还好黎大夫在,给贾钰和贾涵施针后,又服了一些安神的药,两个孩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村长进了屋子,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炕上睡着的贾钰和贾涵,“可怜的孩子,哭的我心都烂了。”
刘氏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村长对刘氏说,“家里也就你能操上心了,送遗体回来的人我已经请去我家吃了饭了,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光哭是没有用的,这后面还有一大串事情等着你处理呢!这人已经回来了,得有个棺材给安葬才行。现在做肯定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去镇子上卖了。”
“谢谢你,张大哥……,我就去镇子上买。”
村长张有才道,“你自己去倒是不用了,我找几个年轻小伙子,你把钱给他们,我让他们去买就行了。你在家里还得招待一下帮忙的人。”
“张大哥说的对,那就有劳你费心了。”
“哎,我作为一村之长,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切莫过于伤痛,如今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你要是倒下了,可怎么办。”张有才看着刘氏惨白的面孔,苦口婆心宽慰道。
刘氏点点头,没有说话。
村子里各家送来了灯油和柴,点上油灯,才亮堂的一些。
晚上,毛小鱼和刘氏要照顾贾钰贾涵,还有贾氏,自是回不去,便托付苏勇将毛小毛和毛小鹤接到了苏勇家去睡。
毛小鱼坐在炕边看着贾钰和贾涵,长叹一口气,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说没就没了,她宁愿她二婶还和以前一样一天给她家挑事,也不愿看到贾钰和贾涵这两个孩子哭成这样……
一夜无眠,天亮时不知怎么就眯着了,等毛小鱼突然惊醒时,却看见贾钰和贾涵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坐在炕上。
倒是不哭了,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就像两个木偶娃娃一样,看着让人更担心。
“小钰,小涵?你们难过就哭出来,不要这样吓阿姐好不好?”毛小鱼急的都又快哭出来了。
贾氏依旧昏迷不醒,黎大夫说是伤心过度,不愿醒来。
一直到下午棺材买回来后,要将毛小鱼她二叔二婶给入殓时,贾钰和贾涵这才动了起来,他们扑在棺材跟前死活不要别人碰他爹他娘。
最后找了两个力气大的小伙子,将他两给抱开,这才顺利入殓。
按照白头村的规矩,人去世后要在家里停尸三天,才会下葬。而贾钰和贾涵他们爹娘情况比较特殊,属于枉死,按理说在运回来的当天就要下葬的,但是当时迫于没有棺材,于是就只能在今天棺材买回来后下葬了。
早在今天早上,村长张有才带着村子里的年轻人和风水师,看好了埋葬之地,中午时便将墓穴给打好了,就等买回来棺材,等到时辰入葬了。
因此,两人一入殓,便封了棺,找了年轻男子抬着两口棺材往墓穴走去。
贾钰和贾涵哭的声音都直了,他们也知道,自此,他们除了梦中,便再也不会看见双亲的脸了。
至此,贾钰和贾涵也接受的现实,他们两个身着孝衣走在最前面撒着引路纸,八个年轻男子走在后面抬着晃晃荡荡的两口棺材。
中午就停了的雪,骤然又下了起来,本就积了雪的路如今是更难走了,贾钰和贾涵不知摔了多少跤。
毛小鱼跟在贾钰和贾涵一旁,刘氏则和众人走在棺材的后面,一路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墓穴处。
下葬时,贾钰又哭的背过了气去,掐了好久人中才喘过气来。
毛小鱼将贾钰抱在怀里,“小钰,你要好好的,你还有我,还有阿奶,还有我娘,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你不要再吓阿姐了好不好!”毛小鱼说着就哭了起来。
“阿姐……”贾钰一声阿姐叫出口就又哭了起来,“我……我没有爹娘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再也见不到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毛小鱼知道,此时她说什么都是苍白的,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唯有给他一个怀抱,让他好好的哭出来。
贾涵跪在地上,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爹他娘下了葬,一声不吭。
刘氏走到贾涵跟前,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站在他身侧,为他挡住刮来的风雪。
看着掩埋好以后,要走了,贾钰和贾涵重重地对着他们爹娘的坟堆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被刘氏和毛小鱼牵着离开了,他们一路上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毛小鱼和刘氏也是沉默不语。
晚上,毛小鱼和刘氏在贾家没有回去,照顾还在昏迷的贾氏。
第二日,贾氏忽然醒过来了,她脸色及其难看,青白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具尸体躺在那里。
“我睡了几日了?”她声音轻的如同漂浮着的羽毛。
毛小鱼心疼地望着她阿奶,柔声回答,“这是第三日了。”
“入葬了……”贾氏嘴唇颤抖着说出了这三个字,眼泪就已划过了眼角,她在极力隐忍,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阿奶……”毛小鱼看着阿奶这样,一下子也是难过的落下泪来。
贾氏长吁了口气,忍住泪,“小钰和小涵呢?”她昏迷中似是一直听到这两孩子的哭声……
“他们刚喝了安神汤,我娘看着他们才睡着。因为睡的不是很安稳,便在跟前看着。”
贾氏没在说什么,缓缓闭上眼去。
毛小鱼知道她阿奶难过,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声不吭地陪在她阿奶身边。
翌日,清晨。
贾家门外就来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说什么还钱。
刘氏打开门,这群人便冲了进来。
刘氏看着这群人,“诸位有何贵干?”
“我们是来讨账的!”带头的褐色锦衣男子语气不善,“听说他们夫妇都命丧大海?”
“……是。”
褐色锦衣男子丝毫没有半点伤心难过以及怜悯,而是依旧趾高气昂的,“人虽然死了,但是这账,你们别想赖!”
毛小鱼冲了出来,站在刘氏跟前,“你既说我二叔欠了你们的帐,可有证据,若是无凭无据的,我可要报官了。”
“小丫头牙尖嘴利的,大爷我还会骗你不成?”褐色锦衣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张字据,“这是你二叔借钱与我写的字据,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毛小鱼拿过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她二叔的字迹……字据上写的清楚,她二叔为了周转资金,借了这褐色锦衣男子的一百两银子。说的是明年三月份还。想来是这人听闻她二叔已经去世了,便跑来要账了。
“小丫头,不光我有字据,来这的人可都有字据,都是你二叔欠的账。”锦衣男子有些好笑地看着毛小鱼。
刘氏一看那字据也是真的,便冷脸问道,“这人都不在了,就留了两个孩子,你想怎么还?哪还有钱还你?”刘氏说的是实话,贾家夫妇去进货时,就将所有的银子给带走了,如今翻船丧命,银子自是也沉入大海,哪还有什么钱。
“哦?”褐色锦衣男子故作惊讶地长大了嘴,“不过,这种事情本大爷见得多了,人既然没了,那家里东西我就拿去抵债了。你觉得呢?不然,夫人是觉得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那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可就赔大发了